看著周觀塵張口結舌的樣子,薑芫再次覺得無趣。
為什麼還要問,是不甘心嗎?
都說了要當個陌生人,這樣反而顯得她多在乎一樣。
見薑芫要出門,周觀塵握住了她的手腕,“薑芫,我可以解釋。”
薑芫抽回自己的手,笑著搖搖頭。
“需要你解釋的時候你沒有,現在你解釋我就要聽嗎?周觀塵,我可以幫你修補蒜頭瓶。一千萬,少一分都不行。”
一千萬,可以說天價,那瓶子,要是拍賣也就八千萬到一億之間。
但這對萬寶齋來說是一種文化一種傳承,所以他沒猶豫就答應了。
“好,一千萬,你現在就跟我去。”
薑芫帶上自己的工具,跟他一起出去。
男人又問:“翠微灣?”
“臟了的地方我不要,如果你誠心給我,就賣了給我錢吧。”
這句話猶如刀子,紮到他心窩裡。
她可真絕情!
被挑動了神經的大少爺微微揚眉,“薑芫,我跟白抒情從沒有過什麼,倒是你,孩子都跟彆人生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說完,也不等薑芫回答,自己率先摔門而去。
愧疚是有,但綠帽子也是過不去的坎兒。
有時候,他也分不清哪個比重占得大些,都快精分了。
薑芫愣了愣,從周觀塵的角度來看,好像是那麼個道理。
既然這樣,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乾什麼,當陌生人不是更好嗎?
下去後,她上了自己的車,這是她剛買的,大越野性能好,以後載著棉棉秀姨他們也方便。
周觀塵還氣呼呼的在等薑芫上車,卻發現一輛白色大切貼著自己的車身嗖的過去,半降的車窗裡女人戴著墨鏡,紅唇嫣然,是少見的狂野。
他勾唇,也踩油門追上去。
兩個人在車流密集的道路上賽車,不驚險卻讓人興奮,周觀塵始終不敢追她太緊,怕她發生意外。
薑芫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她做太刺激的事,到萬寶齋門口時,她已經出了一身汗。
不過心裡淤積的不快倒是沒了,她一身輕鬆跳下來,看著不遠處的周觀塵。
男人衝她挑眉,“等哪天我們找專業場地賽一場。”
薑芫不懼,“隨時奉陪。”
他們一前一後進去,店裡的人都詫異的看過來。
大少跟前少奶奶,不對,是薑大師,這是要……複合了?
兩個人走入工作室,一堆人正圍著蒜頭瓶研究。
看到薑芫,眾人愣了愣,卻紛紛給她讓出地方來。
周觀垚也走過來,“大……薑老師,看來隻有大哥能請動您。”
薑芫想起那天他的模樣,倒是給了他個好臉色,“孔方兄比你大哥有魅力。”
大家都一愣,隨即明白她的意思,大家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冷麵笑匠,頓時氣氛輕鬆了不少。
“薑老師,您先來看看這個瓶子吧,蔡栝這個香菜大師自己都搞不明白他怎麼修補的,我看呀,他就是個假的。”
“他的確是假的。”薑芫看著蒜頭瓶的碎片,很好,在以前碎的基礎上又缺失了一塊,讓人頭疼呀。
“假的?”有位姓黃的修複師摸著下巴,“可我看過他的修複作品,確實跟香菜大師的手法一樣。”
“那是因為他跟我師父偷師了。”
“你師父?”周觀垚不解地問,“那是誰?”
薑芫抬起頭,“香菜大師呀,我師父叫香菜,我是他徒弟。”
周觀塵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舍棄這個已經名揚四海的稱號。
國家級修複專家雖然唬人,但沒幾個人見過她的本事,可在商業市場中,香菜大師卻是美名遠揚。
隻是因為爺爺這些年的過度營銷嗎?還是……她不想保留一點跟他相關的東西?
薑芫的話打斷了他的沉思,“各位,想必大家都看過,修複完整不難,難的是在二次修複的情況下如何仿釉。”
眾人紛紛點頭,這鬥彩團鳳紋顏色靚麗,有天青、石榴紅多種顏色混雜,光調製顏料,就是一件很複雜的事。
但薑芫已經胸有成竹,“行了,交給我吧。”
眾人沒想到她敢接下,黃師傅道:“薑老師,您能不能在這裡跟我們一起工作,也讓我們飽飽眼福?”
薑芫沉吟片刻,答應了。
就像周觀塵想的,她要打開商業市場,就必須要讓人看到她的本事。
周觀塵聽她要留在萬寶齋工作,心裡竟然猛跳兩下。
雖然知道兩個人之間有很多問題,可單純地看著她,已經夠心跳加速。
薑芫投入到工作,但因為她有孩子,每天工作時間不能超過五個小時,在工作時間她一句話不說,也不能被人打擾。
周觀塵也忙,他不是隻有萬寶齋一項工作,但他一有時間偷偷去看薑芫幾眼。
她全神貫注工作的樣子是會發光的,眼睛晶亮,細長的手指靈巧,他是何其有幸,能讓這樣一雙手給他做飯煲湯三年。
隻可惜……
端著一杯牛奶進去的時候,薑芫冷冷道:“拿走,我不喝。”
周觀塵把杯子放下,看著她麵前已經燒製出的瓷土胚胎,“這麼快。”
“還好,幸虧你們景鎮官窯的瓷土,這省了不少工夫。”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行了,今天就到這裡,把門鎖好,我明天再來。”
說著,她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要離開。
“等一下。”周觀塵抓住了她的手腕。
薑芫不滿的掙脫開,“還有什麼事?”
男人艱難的挪開視線,喉結上下翻滾,“你確定這麼出去?”
“我怎麼了?難道還怕我偷你們的東西要搜身?”薑芫不理他,還要繼續走。
他擋在門口,指指她胸口,“那裡,濕了。”
薑芫低頭,這才發現溢乳了。
她明明墊了乳墊的……
她迅速轉過身去,深吸一口氣。
背後,傳來男人略帶猶豫的聲音,“要不要我幫你?”
幫?怎麼幫?“臭流氓,滾出去。”
周觀塵好心被罵,大少爺也來了脾氣,他強硬地抓著她的胳膊,把人往外麵拉。
薑芫用力掙紮,“你要乾什麼?”
他目光邪魅地掃過她的胸口,“流氓還能乾什麼,當然是乾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