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他低頭打量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道袍衣服,因為至陽內力的炙烤。
雖然沒有直接被點燃,但已經成了乾樹皮一樣。
自己之前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還好說,隨著自己一動,就直接破裂掉落下來,成了一堆塵土。
還好楚源房間裡,有換洗的道袍。
他去衣櫃裡找來一件嶄新的黑紗道袍換上。
他感覺頭上有些不太舒服,又摸了摸頭發,然後將束發的木簪拔下。
下一刻楚源發現,自己那原本飄逸的長發,也被烤得如同乾草一樣,拔下發簪也紋絲不動。
楚源稍微用力一捏,手中就多了一把黑色的粉塵。
“得,頭發也沒了。”
楚源有些無奈道。
道士沒了頭發,那不就成和尚了嗎?
不過自己變禿了也變強了。
……
楚源出去後,找人幫忙把自己的頭發給剃了,打算重新蓄發。
然後找了頂道士戴的莊子巾戴上,勉強把自己光頭的窘態給遮住了。
“師父,彆人練《葵花寶典》自宮,你練《葵花寶典》廢頭發!”
見楚源剃了光頭,又戴了莊子巾,曲非煙沒心沒肺地在院子裡笑楚源。
“相比於自宮,我更情願掉頭發,頭發沒了可以再長,揮刀之後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楚源沒好氣道。
“我閉關幾天了?”
楚源問站在一旁的任盈盈。
“四天時間了。”
任盈盈回道。
她打量著楚源。
她覺得出關後的楚源,氣質變得更出塵了一些。
“那還好,超出的時間不多,這次練功出了點意外。”
楚源對任盈盈道。
“楚叔叔這是練成《葵花寶典》了?”
任盈盈用不太確定眼神看著楚源。
“練成了。”
楚源點頭道。
“我們何時下山?”
任盈盈問楚源。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楚源道。
“師父……”
曲非煙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楚源。
“之前就說了,這次你不能下山,在山上努力練功吧,你師兄比伱在《九霄罡氣》上的境界都高了整整一層。”
楚源直接拒絕道。
“那還不是他沾了師父練功的光。”
曲非煙神情憤憤道。
不論曲非煙如何哀求糾纏,楚源既然決定了這次不帶曲非煙,那他就不會帶曲非煙。
隨後楚源又去見了師兄餘滄海,和師兄餘滄海說了下事情的大致經過後,就和任盈盈一起下山去了。
“楚叔叔,我們直接去江南嗎?”
下山之後,任盈盈問楚源。
“先去一趟你們日月神教的總壇黑木崖吧,這件事情需要先和你們教主通個氣。”
楚源道。
雖然這件事情,楚源和任盈盈已經決定了。
但是任我行畢竟是東方不敗的老對手,而且還是東方不敗下令囚禁的任我行,做這件事情還是跟東方不敗說一聲,征求一下東方不敗的意見比較好。
“也好。”
任盈盈道。
見楚源這麼在意東方不敗的想法,她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幸好提前來找過楚源,不然的話她感覺一旦為了救她爹和東方不敗決裂,楚源肯定站在東方不敗那邊。
一個東方不敗就夠令人頭痛了,再加上一個楚源,根本沒得打。
由於這次同行的,隻有楚源和任盈盈兩個人。
所以一路上兩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趕路,速度很快。
他們出巴蜀之後,走陝西西安府,過黃河三門峽,入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後入北直隸境內。
黑木崖就在北直隸境內。
也就是後世的河北。
距離平定州不遠。
連續多日的奔波趕路,楚源和任盈盈決定在距離平定州不遠的一個客棧中休息一夜。
“楚叔叔,往西北行四十餘裡,就是黑木崖了。”
將他們所騎的馬匹,交給客棧的小二照看,在用飯時任盈盈對楚源道。
“我們明天一早,就上黑木崖!”
楚源對任盈盈道。
“楚叔叔早些歇息。”
任盈盈對楚源道。
用過晚飯後,楚源和任盈盈各自回房間休息。
一夜無話。
翌日。
天色不亮。
任盈盈就來叫楚源起床,然後二人騎著馬,直往黑木崖而去。
到了此處之後,楚源發現這裡山勢雄偉、莽林密布。
山上山石嶙峋,溝壑縱橫,怪石林立,樹生石中,虯枝蔓延。
有一條石階,順著山腳蜿蜒而上。
他們在山腳,將自己的馬匹交給魔教照看,然後兩人就往山上步行走去。
在這裡,時不時能看到魔教教眾,守衛在山上各處。
不過因為任盈盈是魔教聖姑,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對二人行禮放行。
很快。
他們來到了一處山腹空懸的石洞中。
石洞上首有一張巨大的石椅,石椅靠背頂端,刻有日月標誌。
“楚叔叔,這裡是我教議事的大廳,那石椅便是教主寶座。”
任盈盈對楚源介紹道。
“此處景致不錯,難怪能作為魔教的總壇。”
楚源對任盈盈道。
楚源掃了眼洞內的大致情況後發現,這魔教的議事大廳,應當是一個天然的鐘乳石洞,麵積有上千平方。
裡麵的很多擺設,都是後來魔教在原本的自然景色上,人工改造出來的。
就像那教主寶座,原本就是一根巨大的鐘乳石柱,後來被雕琢成教主寶座。
也有很多自然景觀,被完整地保留下來,比如說頭頂那閃爍著光芒的鐘乳石頂,以及旁邊一些保留著原始風貌的石林。
穿過這魔教的議事大廳,他們就來到了黑木崖後山。
落梅庭榭香,芳草池塘綠。
後山房屋眾多,亭台樓閣,花園假山,應有皆有。
且其精美程度,不輸於大城中,一些達官顯貴的奢華宅邸。
任盈盈讓在此處守衛的魔教教眾,前去稟告教主東方不敗,說有貴客來訪。
“楚兄,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來了?”
二人沒等多久,一個驚喜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隻見一個一襲紅衣,姿容絕世,身姿曼妙,曲線玲瓏,極有魅力的“女子”,從不遠處如一陣風般,飛掠了過來。
“東方兄,你真是越來越像是女子了!”
楚源上下打量著東方不敗道。
楚源如果不是和東方不敗待過一段時間,他真要將對方當作女子了。
就連東方不敗此時說話的聲音,也如銀鈴般動聽,卻又帶著一些英氣的女子聲音。
令任盈盈感到驚奇的是,若是魔教中其他教眾說這話,東方不敗肯定會暴怒。
之前因為此事,已經處置了好幾名教眾。
但是楚源說這話,東方不敗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怒意。
“咦!”
而東方不敗在打量楚源片刻之後,他突然驚咦一聲,眼神中越看楚源越是奇怪。
因為他明明感應到楚源體內,有和他一樣的葵花真氣,可是楚源男子氣概充足,又絲毫不像是揮刀自宮過的模樣。
“楚兄,你也練了《葵花寶典》?”
東方不敗問楚源。
不過問完之後,東方不敗又拍了一下自己額頭:
“瞧我這記性,你第一次來我這裡,我就向你問東問西,我讓教眾備下酒菜,我們邊喝邊聊。”
東方不敗吩咐,侯在旁邊的兩個教眾去準備酒菜。
然後東方不敗,將楚源帶到了他的住處。
一處十分幽靜的閣樓裡!
楚源隻見閣樓裡,各式擺設顏色十分鮮豔,就連帷帳也是以紅色為主,還擺著各式各樣的盆栽花卉。
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哪個女子的房間。
任盈盈也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東方不敗的房間,因為以前東方不敗從不讓人靠近他居住的閣樓,所以就連任盈盈也是第一次進來這裡。
在魔教教眾擺上酒菜後,陳淵也不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直接落座。
眼看任盈盈依然站在那裡,楚源喊道:“任姑娘,你也坐吧!”
東方不敗看了一眼任盈盈,點點頭道:“盈盈,你也坐吧。”
“好的,東方叔叔。”
聽到東方不敗讓自己坐,任盈盈才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為楚源和東方不敗倒酒。
“楚兄,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東方不敗看著楚源。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另辟蹊徑,將修練《葵花寶典》產生的至陽內力暫存到彆人體內,等至陽內力積累足夠,再一舉突破“陽極生陰”的境界,直接練成《葵花寶典》,繞開修練《葵花寶典》需要自宮的缺陷。”
楚源給東方不敗講述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東方不敗眼睛格外明亮。
楚源的話,如同為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可惜,這方法發現的有點晚,要不然的話,東方兄也可以這樣修練,不過日後隨著我對《葵花寶典》理解的加深,未必沒有可能,領悟斷肢重生的法子……”
楚源有些可惜道。
“斷肢重生……算了,楚兄,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東方不敗卻微微一笑搖頭道。
“隻不過我覺得楚兄實乃奇才,竟能以這樣另辟蹊徑的法子,練成這《葵花寶典》。”
東方不敗道。
楚源:……
好吧!
他原本還擔心,東方不敗知道自己,以這樣另辟蹊徑的方法練成《葵花寶典》,會不會道心崩潰。
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東方不敗,就是喜歡做東方姐姐。
“你這次來黑木崖,是跟盈盈一起來的,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們兩個年齡相差不大,若是兩情相悅的話,倒也合適!”
東方不敗打量著楚源和任盈盈,眼中帶著笑意道。
楚源知道東方不敗誤會了,於是就將自己來黑木崖的目的說了出來:
“我和任姑娘,是去衡山城參加金盆洗手大會時認識的,任姑娘說要給我說樁親事,要把她的姐妹介紹給我,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勁,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經過我的一番旁敲側擊,才從她那裡得知實情。”
“原來她查到她爹任我行,是被東方兄你所囚禁,想要營救她爹,而又怕你我之間的交情,讓我站在你這邊,所以想以此拉攏我。”
隨著楚源的講述,東方不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目光變得冰冷起來,看著在酒桌上低頭,沉默不說話的任盈盈。
“盈盈,我從小將你撫養長大,教你武功,封你為魔教聖姑,對你不夠好嗎?”
良久之後,東方不敗的聲音在閣樓中響起,聲音冰寒刺骨,他對任盈盈道。
“東方叔叔對盈盈很好,但終究不是盈盈的親生父親,而且盈盈的父親,也是被東方叔叔關押起來的。”
任盈盈抬頭看著東方不敗,目光有些倔強道。
“所以楚兄帶盈盈到黑木崖的意思是?”
東方不敗目光看向楚源。
楚源在東方不敗的眼神深處,看到了一種漸漸冷漠,心如死灰的情緒。
“放心,東方兄,你覺得我是為了美色,置朋友情誼不顧的那種人嗎?”
看到東方不敗的神情,楚源就知道東方不敗誤會了。
“楚兄的意思是?”
東方不敗不解。
“我想著東方兄你一直將任我行關著也不是回事,任姑娘想救她爹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一旦將任我行救出來,以他的性格,你們之間必有一戰。”
“而現在的他,絕不是你的對手,一旦出手的話,必死無疑。”
“所以我就想著把任我行帶到青城山上去當個道士,既幫你解決了麻煩,又幫任姑娘救了她爹,可謂兩全其美!”
“不過此事事關東方兄,所以我就來問問東方兄你的意見。”
楚源對東方不敗道。
“把任我行帶到青城山當道士?”
東方不敗問。
“不錯,以比鬥的方式。”
楚源將自己的想法和東方不敗說了一遍。
東方不敗聽完,心中無比羞愧。
他剛剛竟然懷疑,楚源被自己這侄女的美色打動,站在了他的對立麵,準備對他出手。
“此事對我有益,我自然沒有意見。”
東方不敗接著道。
“行,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楚源點頭道。
“楚兄,其實如果你喜歡美人的話,不一定非要娶妻,昔年我有幾個比較寵愛的姬妾,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她們跟著我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將她們贈送給你算了。”
和楚源喝下一杯酒後,東方不敗突然對楚源道。
楚源先是一愣,隨後神情變得有些難以置信。
東方不敗竟然要把自己的女人送給他!
擱在前世,這種事情,怎麼看都不正常。
不過想到這是古代,他就覺得正常了!
但是他可沒有奪人所好的愛好。
“東方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我這個人不奪人所好。”
楚源拒絕道。
旁邊的任盈盈,也用有些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二人,女人都能互送,她對於楚源和東方不敗的情誼,有了全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