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傅修言:“放心,沒人在這裡,紅姨和菊姨都在後花園。”沈知意這才放心地開口,“他讓我回楚家陪他演一出戲,把鐘萍引出來。”傅修言沉默了幾秒。“你答應了他?”沈知意搖了搖頭,“沒有。”她需要再考慮一下,因為她要是答應了他,就表示她要跟楚家的人相認。所以她並沒有立刻就答應他。傅修言聞言後,倒是沒說什麼。而沈知意卻反過來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我要不要答應他?”在這件事上,沈知意沒有把他當做一個外人。因為她和楚家這件事,目前就眼前這個男人最清楚了。傅修言聽到她的話後,有些微愣。他倒是沒想到她會主動問他的意見。“看你自己,你想答應就答應,要是覺得這件事讓你不舒服了,你也可以不用管,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這是他們楚家自己的事,何況楚辭也不可能隻有這麼一個辦法。”最後一句,才是重點。楚辭這麼多計謀的人,怎麼可能隻想到了這麼一個辦法。他來找沈知意,無非就是想再次確定她的態度罷了。“你不用去考慮任何人的感受,你隻需要考慮你自己就好,因為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傅修言這句話並沒有哄她的意思。他是實話實話。沈知意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內心深處劃過一抹微乎其微的異樣。就像一陣清風拂過湖麵,不痛不癢的,但它仍舊是激起了一串串細微的漣漪。但很快就歸於了平靜。她不否認他的話。那也是因為他確實沒有說錯。她確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所以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她手上。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楚家牽扯上關係。但現在就是這麼的狗血。“……”傅修言在沈家吃過晚飯後,又陪沈父下了一盤棋,才離開的。“爸媽,我怎麼覺得他還把自己當成咱們家的女婿啊?你們也太慣著他了,他可是傷害過我姐的人。”這話是沈知禮說的。沈知禮下午出去後回來,看到傅修言還在的時候,也是很無語,又無奈。他也是沒想到他臉皮這麼厚,連晚飯都要蹭。沈母:“你姐都沒說話,你怎麼就這麼多意見呢?”沈知禮:“我姐那是懶得說。”沈母:“就算你姐懶得說,那她還不是一樣沒說,你姐都沒意見,你的意見就不重要了。以後彆沒大沒小的,修言好歹也比你大,見到人還是要有禮貌的。”沈母也不是偏心傅修言。這倆孩子之前感情上發生的事,他們都知道。但在他們長輩的眼中,傅修言不算是一個壞孩子,有可能在感情方麵上,他是有缺失的人,可是他對家人,對他們這些長輩的好,都不是裝的,他們自己有眼睛看,也有心去體會,能分辨真假。所以,自始至終,這兩孩子走到離婚這一步,他們都沒有說過什麼太重的話。也或許他們是真的不適合,婚姻不就這樣嗎?有人能相守到老,有人隻能就此止步,那也算是及時止損。兩人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所以也沒必要把關係搞得太僵硬了。何況,沈知意也沒有製止傅修言來沈家,那他們做父母的自然也沒有理由去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媽,你不會是想他們複婚吧?”沈知禮突然看向沈母,問道。沈母抬起手,就朝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沈知禮,彆隨便給你媽我亂扣帽子!”她從來沒這麼想過。這是他們小輩之間的事,她沒打算插手管。以後是如何的,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沈知禮委委屈屈地癟了癟嘴,“你的言行舉止就很明顯了。”沈母給了他一記白眼,“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趕緊去給我洗澡睡著去!”沈知禮又癟了癟嘴巴:“……”他自己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惱羞成怒,就是心虛的表現。嘀咕完,他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怕再待下去,他還得挨打。……另一邊。傅修言正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杜衡就開口說道:“傅總,剛剛楚總的助理聯係了我,說楚總明天想跟你見一麵。”男人沒睜眼,淡淡地“嗯”了一聲。杜衡說完後,又繼續說了另一件事。“傅總,還有尹天卓那邊,他今天和楚三夫人私下見麵了。”傅修言聞言後,睜開了那雙幽深的眼眸,沉聲道:“他們見麵做什麼?”杜衡:“暫時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楚三夫人約見的尹天卓。”這兩人按理說沒有任何的交涉才對。看來這個楚三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盯緊他們。”男人冷冷地說了四個字。“好的。”次日。上午十點。盛星集團總裁辦公室。傅修言看著坐在他對麵的楚辭,主動開口:“楚總找我有事?”楚辭也沒拐彎抹角,“尹天卓你應該不陌生吧?”傅修言聽到他提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大概知道他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了。鐘萍和尹天卓見麵的事,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他應了一聲,“嗯,不陌生。”楚辭:“他昨晚和我三嬸見了麵,你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嗯,收到了。”楚辭微眯了一下眼睛,“你就這麼淡定?”傅修言向來不愛跟彆人解釋自己。“尹天卓的動向,一直都在我的視線中。”楚辭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你就有這麼大的自信?”傅修言不徐不疾地“嗯”了一聲。楚辭:“……”偌大的辦公室裡,靜寂了幾秒。“所以,你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楚辭問。傅修言對他也算是有問必答,“目前不太清楚,但你這位三嬸看上去,可不像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在二十幾年前就做了這麼一個局。楚辭這段時間查了很多,自然有些事也了如指掌了。他那位三嬸確實不是善茬。雖然證據已經收集得七七八八了,但還有一件事,他還沒證實。所以他並不想打草驚蛇先。因為楚辭懷疑當年他三叔楚政邦不是意外死亡的。他三叔當年突然生病,然後就查出肝癌晚期,半年不到就走了。在他小時候的印象裡,楚政邦是個愛健身的人,作息和飲食都是規律的,身體也一直很硬朗,這病說來就來,而且還是晚期。再加上他們楚家也沒有癌症的遺傳病。而且三叔死後的半年之後,小妹就出事了。老太太當年生病,也是因為短時間內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至親的人,白發人送黑發人。以前沒有細想那麼多,但現在細想起來,慢慢地去推敲之後,很多事都有疑點。楚辭回過神,目光幽深地看向傅修言,“我要是沒記錯,尹天卓因為你,已經第一次對她下手了。”傅修言眉目微蹙,他嗓音暗沉,“不會有下一次。”對於沈知意而言,在楚家她也不安全,不在楚家,她也不安全。因為想要拿她下手的人太多。明明她什麼都沒做。楚辭聞言,神色森冷,“你最好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