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言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
沈知意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隨即,她才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理?”
她都沒發現自己在問這個問題時,有些許的緊張。
傅修言斂了一下眼眸,看著她,道:“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你想怎麼處理,都隨你,我聽你的,你想私下處理也行,想交給警方也行。”
沈知意輕皺了一下眼眸,“交給警方吧。”
傅修言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隨後,她又想起許清歡現在的身份,她現在可是安家的千金,安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安家肯定會想辦法給她脫罪的。
“那安家那邊怎麼辦?”她問道。
傅修言:“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解決的。”
沈知意一時間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好。
她感覺自己的每一件事,他都插手了。
她原本是打算兩人之間的關係最好斷得乾乾淨淨的,但卻沒想到不僅沒斷乾淨,還牽扯得越來越多了。
傅修言看著她,繼而道:“你出事,也有我一份責任在,往深處去追究,你這些事也算是我招惹來的,所以我出手解決也是應該的,你不用覺得有壓力。”
他直接就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沈知意知道,這也不完全都是他的問題。
因為有些事,也不是他們能控製得了的。
畢竟人心難測,而且她和許清歡之間的問題,也都是許清歡自己內心的那股莫有虛名的虛榮心和嫉妒心在作祟。
有時候,她是真的想不通,許清歡對她哪來那麼多,那麼大的仇恨。
就因為一個男人嗎?
反正她是無法跟她共情,也無法理解。
沈知意神色平靜地說了一句:“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不早了,你回去吧。”
傅修言:“你睡著了,我就走。”
沈知意:“……那麻煩你幫我把床搖下去吧。”
“嗯。”
沈知意躺下後,他就轉身去關了頭頂上方的燈。
“睡吧。”
他坐在一旁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沈知意以為自己被他這麼盯著會睡不著,但沒多久,她就覺得困意來襲了。
傅修言聽她的呼吸均勻了,便知道她睡著了。
但他沒有立即離開。
一直到護士來查房,他才離開。
杜衡和趙影一直守在病房外。
杜衡看他出來後,便說了一句:“傅總,剛剛那邊傳來消息,許小姐受不了刺激,暈過去了,要醫生過去看看嗎?”
杜衡主要是怕把人給搞沒了,畢竟許清歡現在是安家的人。
然而,男人聞言後,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接著,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便響起:“把她交給警方,順便把證據也交過去。”
杜衡聞言,便問道:“如果交給警方,那安家那邊肯定會插手,那我們還有插手嗎?”
傅修言沉聲道:“交給高崢,他知道怎麼做。”
杜衡:“好的傅總。”
隨後兩人就離開了醫院,趙影留下守在病房外。
……
次日上午十一點。
沈知意的病房裡便出現了安家的人。
沈知意之前跟安夫人的交情還不錯,安夫人也挺喜歡她的。
安夫人也知道她和自家女兒之間發生的一些事,其實她也覺得挺愧疚的。
因為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都是她女兒有錯在先。
而且這一次,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她會謀劃這些事。
一大早他們就接到警方的電話,然後就趕了過來。
了解了之後,才發現,受害人是沈知意。
“知意,今天我和我先生來,是想請求你的原諒,清歡她這次做的事確實太過分了,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剛找回來沒多久,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饒過她一次?”
沈知意靠坐在病床上,神色淡漠地看著她。
“安夫人,我很感謝您之前對我的照顧,可這是兩碼事。如果這是一件事,我自然不會計較什麼,可她這已經是屬於犯罪了,而我現在也隻是用法律法規維護自身的利益,我這也算是一種自保。”沈知意說:“何況我媽也隻有我一個女兒,您讓我繞過她,那當初她有沒有想過放過我呢?”
“您應該慶幸的是,我沒有死,要不然她就得賠命了。她如今隻要認罪,好好改造個十幾二十年的,那也不錯,起碼還保住了一條命。”
安夫人覺得自己說這些話都有些過分了,但是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真讓清歡去坐牢,她肯定會受不了的。
“知意,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我真的不能看著她去坐牢,你想要什麼,我們安家都可以滿足你,而且我也保證,她以後都不會對你做什麼了。”安夫人說。
就在沈知意準備開口的時候,門口就響起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安夫人,既然你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那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安家人轉頭看向門口,傅修言便走了進來。
以及還有安家的大少爺,安曄誠。
安曄誠看向自己的父母,歎了口氣,道:“爸媽,回去吧,現在證據確鑿,她自己也承認了,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了,她確實犯了罪,就應該接受相應的懲罰。”
安曄誠最近不在國內,是今天剛回來的,然後他便去了解事情的經過,也剛從警局那邊趕過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安家理虧,所以沒什麼好說的。
安曄誠看向病床上的沈知意,道:“沈小姐,我替我的家人跟你說聲抱歉,你放心,這件事我們全權交由警方處理,是什麼結果就是什麼結果,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安夫人不甘心地說道:“曄誠,清歡是你妹妹,你……”
安曄誠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媽,我知道你覺得虧欠了她,但她失蹤的這些年,也沒有吃過苦,好歹許家對她不錯。再說了,你想彌補她,有很多種方式,但不是用這種縱容的方式。你這不是彌補,而是害了她,您越是這樣,她越是放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犯了錯,就該為她自己的行為買單。”
安父一直沒說話,其實他的想法和兒子一樣。
隻是他不忍心看自家夫人著急成這個樣子,才陪她來找沈知意的。
“夫人,曄誠說得沒錯,清歡不是小孩子,我們也不能一味地這樣縱容她,我們把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就行了。”安父說道。
“老公,可是我們就隻有一個女兒啊。”安夫人哭著說道:“她要是進去了,這一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