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先臉色愈加難看:"秦大寶同誌,你不要忘了,你手中的人是一位女同誌,即使她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也有我們家長來處理,輪不到你一個小公安來這裡撒野,
年輕人,我勸你一句,不要太氣盛,做事情要多想想後果,不要一意孤行!"
秦大寶輕輕的笑著,神態極為莊重:"魏文先同誌,你不用來壓我,對我來說,不管傷害我家人的是什麼人,都要付出代價,即使今天傷害我妹妹的人是你這位長輩,你也不會完好無損地走出這間屋子。"
魏文先氣得差點撅過去,人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可今天卻掉過來了,他暗罵怎麼碰上這麼個四六不懂的東西。
周桂香跳起來大罵:"秦大寶,難道你就為了一個沒爹沒媽的小雜種,就要和我們魏家作對…"
她話沒說完,秦大寶將魏保娟往地上一摔,一個箭步衝過去,掄圓了胳膊,正反抽了她四個大嘴巴子,
周桂香都被打懵了,她在地上轉了兩個圈,一張嘴吐出來四顆沾血的大牙,
魏文先大怒,,他都快氣瘋了,女兒挨打也就罷了,老婆還在自己眼皮底下挨了打,這跟打他有什麼區彆?
他也是一個男人,儘管貪圖功名利祿,但是血性猶在。
魏文先大聲叫道:"小崽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剛要上前,卻被秦大寶一手給抵住,魏文先是萬萬沒想到秦大寶竟然敢對他動手,氣得跳腳,
這一下子可把所有人嚇傻了,韓書文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了,導演已經嚇得腳軟了,靠在門框上,被韓書文扒拉了一個跟頭。
李桐默默地把臉貼在地板上,開始裝死……
魏文先個矮,得仰著頭看大寶,大寶屈著手臂,頂在魏文先的脖子上。
魏文先咬著牙說道:"小崽子,膽不小啊??你可真特麼牛b!怎麼樣?敢打我嗎?"
大寶淡淡的一笑:"我不知道敢不敢,不過,你,可以,試試!"
"小崽子,你眼裡是一點長幼之分都沒有嗎?你腦殼裡麵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啊,要不,我在你這學習學習,開開眼界?"
"你個小崽子,可真夠橫的,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
"話可真嘰霸多,怎麼?怕了?"
"老子殺的人比你見的都多,怕?老子就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
"彆吹牛b了,不怕你腿抖什麼?還殺的人比我見過的都多,你可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小子,你得想想後果,你這樣對我,這個後果,你姥爺也承擔不起…"
排練廳的門被推開了,陸立業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姓魏的,你可真能吹呀,來,我看看,有什麼後果是我爹承擔不了的?"
魏文先退後一步,臉色白得跟鬼一樣,這下可壞了,你看你欺負人家孩子,你嚇唬嚇唬,吹點牛b,這沒什麼,可是,人家的家長來了,還是帶金豆的大首長,這就收不了場了,
他趕緊立正敬禮:"首長好。"
陸立業都沒搭理他,像魏文先這樣的人,他手底下二三十個,算個屁呀?
大寶鬆開手,笑著說道:"小舅,你怎麼來了?"
"你媽叫我來的…"陸立業四下一看,一個年輕的女人癱在地上,渾身直哆嗦,另一邊趴著一個老娘們,半拉臉都是血,陸立業咧咧嘴,我姐說的真沒錯,這孩子下手可真是不分男女,這不,又打了一個老娘們。
"怎麼樣啊?是誰把我閨女推下水溝的?"
魏文先腦瓜子嗡的一下,差點兒沒暈過去,他狠狠瞪了一眼周桂香,暗暗罵道,虎逼娘們,你不是說那個小丫頭片子是個沒爹沒媽的孤兒嗎?
這首長怎麼說是他閨女呢?他現在可是發現了,這件事的後果是越來越嚴重了,
"你叫魏文先?"
"報告首長,是我們錯了,請您給我和我家屬一個改正的機會。"他趕緊認錯,
"機會?你的女兒把我閨女推到水溝裡差點淹死,你還要我給你機會?你特麼做夢呢吧?"
"首長…."
這時排練廳的門被撞開,隻見魏文先的司機衝了進來,
陸立業的四個手下反應迅速,立馬將陸立業和秦大寶圍在當中。
"報告!"司機大吼一聲,震得人耳朵裡嗡嗡作響。
魏文先叫這個聲音一震,他實在是不想麵對眼前的這個局麵,隻能假裝昏了過去。
司機急忙扶住他,一頓手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報告一聲,就把首長乾昏過去了呢?
還是周桂香有見識,她慌忙爬過來,用力地掐魏文先的人中,她太用力了,指甲蓋都紮進肉裡了,魏文先哏嘍一聲醒了過來,嘴唇子疼得他渾身直突突。
司機抱著魏文先大聲叫道:"首長,您為了工作辛苦了,您得保重身體呀,革命的事業還在等著您呐。"
聲音非常標準,絕對達到了播音員的水平,隻是這語調這文詞,絕對是給哪部話劇裡學回來的。
魏文先這個氣呀,使勁掙開他:"滾!你們都滾出去。"
司機懵了,你們?誰呀?我呀?
秦大寶樂的都直不起腰了,這特麼是逗逼嗎?這讓大寶想起了大風暴時期的樣板戲,不就是這樣嗎?
他卻不知道,這可不是司機在故意搞怪,而是魏文先和周桂香要求的,就連家裡的保姆都得這麼說話。
所謂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樣板戲也是有生活來源的。
陸立業的臉已經沉下來了,
忽然門口傳來一聲大喝:"魏文先,你在搞什麼鬼?"
所有人向門口看去,隻見文工團長韓書文把門打開,一個四方大臉的中年人大踏步走了進來,看他的氣勢應該是領導。
魏文先急忙爬了起來,立正敬禮:"老張,您怎麼來了?"
這個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陸立業,他根本沒理魏文先,緊走兩步衝著陸立業立正敬禮,聲音哽咽:"報告連長,猛虎連一排排長張虎向您報到。"
陸立業的眼圈也紅了,他推開警衛員,整理了一下衣服,立正還禮。
倆人的大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張虎眼裡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了,順著大臉蛋子流了下來。
陸立業緊緊的抱了一下他,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虎子,好啊,你還活著,你特麼還活著,太好了!"
張虎激動地直點頭:"錦城戰役以後,我受了重傷,在後方養傷,可傷養好後,咱們師去了海島,
我就地被分到了中原,直到57年才調到京城任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