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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那團幽綠色的鬼火趁人不備撞進了攤主身體裡後,在彼此的玉兆上開啟了相互定位的兩人就開始分工。
景元快速弄到了十王司的法器。
天曉得他是怎麼那麼快地找到金人巷附近正在出外勤的十王司判官的,反正在令夷看來,他絕對藏著一個名為“閃現”的特殊能力。
仙舟聯盟有著非常豐富的對待歲陽經驗,也因此研發出了許多可以對歲陽造成特攻的工具。
比如說,一種可以將歲陽這種無形純能量體拘束起來的無形力場。
那位判官身邊剛巧帶了一個,就被他拿了過來。
他沒想到會那麼巧,不過,原本景元也沒預期著對方身上帶了這麼冷門的道具,他想的是,隻要對方身上帶著符紙和寫符用的材料,他就能按照以前在書上看到過的圖案,臨時做個封禁用的符籙——可以把歲陽困在甘堂體內,一樣可以起到禁錮歲陽的作用。
令夷則用那個本應該是給她防身,或者是用作課後自行練習的便攜豐饒板塊臨時開墾了塊田,在上麵種了一顆和抱枕一樣大的堅果。
感謝仙舟那在外敵入侵應急教育方麵的重視,就連才上了兩年學的她都知道,麵對一個被歲陽附身的人,最方便也最好的處理辦法是對宿主施加適當且無永久性傷害的暴力。
簡單來說,把人弄暈。
歲陽會因為感覺到□□暫時性癱瘓,無法繼續產出情緒而離開。
令夷主動攬下了這份工作。
她一直都不是個很膽大的狐人,很多時候也做不到果斷。
但是,既然騰驍將軍已經讓她加入雲騎軍了,她就不能不以更高的標準要求自己。
她早晚是要上戰場的,那麼,她就得抓住一切可以鍛煉的機會,讓自己快點成長起來。
不能用豌豆射手,因為這東西比較容易造成永久性傷害;但堅果就不會有這個問題,因為能用堅果進行的攻擊隻有兩種
一、把堅果像是保齡球那樣滾出去,利用慣性對敵人造成衝撞傷害,主打一個“創”字;
二、雙手高高舉起堅果,把它當成一塊好用還大的板磚,對準敵人的腦殼暴扣下去,如果敵人是禿子或者地中海,頭頂有高光,瞄準效果會更好。
她選擇了後者。
現在,她放下了堅果,有些虛弱地問景元“暈、暈了嗎?”
景元蹲下查看甘堂的情況,片刻後點頭“放心,暈了。”
他的手握在還沒有開啟的無形力場上,但動作非常自然,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他其實正嚴陣以待著。
他對令夷使了個眼色“我在這裡看著他,你去裡麵搜搜看,儘量找到瓊實鳥串的製作配方,找不到的話就算了,巡鏑也是一樣。”
令夷頓時心領神會,她跨過躺在地上的甘堂。
在她伸腿的一瞬間,從甘堂略微蜷縮的手指間,有一點綠色的熒光再微弱不過地閃爍了一下——但是,不管是令夷還是景元都看到了這點閃光。
無形力場裝置瞬間被扭開,扭開的那一瞬間爆發出的僅對純能量體生物見效的引力直接將那點已經來不及縮回去了的綠色星火拽了過來。
裝置上響起很輕微的“哢”一聲,景元提起這個看起來和燈籠差不多的玩意,晃了晃“抓住了。”
身為雲騎,哪怕其中一個還完全沒到年齡,嚴格意義上來說連後備役都算不上——那也絕對不可能乾出入室搜刮盜竊的行為嘛。
之所以那麼說,完全是為了詐騙甘堂體內的那隻歲陽,令它以為自己有可趁之機,能在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逃跑,或者乾脆附身其中一個。
從回家路上的小心翼翼,到過了這麼會兒才開門,很顯然是做了些準備的行為……這一切都讓景元確定這隻歲陽的習性。
它在附身甘堂之前,絕對已經附身過其他人類,因為它具備人性,並且,也不知它都遭遇了些什麼,特彆膽小,特彆被害妄想症。
不過具體如何,還是得讓專業人士處理不管是直接呈報給將軍,還是由將軍再轉給十王司,總之問題是都要解決的,
景元將力場裝置交給令夷,自己扶起倒在地上的甘堂,朝著門口走去“時候不早了,走吧,看看附近有沒有地衡司的人幫忙。要是讓我一個人把我背上這位從這兒扛到丹鼎司,你明天興許就見不到我了。”
令夷將堅果抱在懷裡,有些艱難地拿起力場裝置“如果……如果沒有這顆堅果的話,我可以和你接力……”
但事實上,接力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因為才從甘堂家裡出來不久,景元就遇上了熟人,他直接抬手對著對方揮舞,仿佛溺水的人終於看到了救生船,等那穿著地衡司製服的男子靠近之後,他相當親熱地喊了一聲“舅舅。”
哦,對哦,令夷這才想起白珩先前有說,景元家裡代代都在地衡司工作,所以對他加入雲騎軍這件事略有不滿。
現在,他已經初顯鋒芒,家裡人仍然不怎麼滿意畢竟,雲騎軍的安全係數還是太低了一點。
當時白珩還評價“不過你大可放心,景元這人鬼著呢,就算和家裡鬨得最厲害的時候,他也沒被斷過零花錢。”
沒被斷過零花錢的景元三言兩語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對他舅舅一說,然後直接把扛人的工作交給了他舅舅,自己順手把令夷的堅果接過來“舅舅,你開星槎了嗎?”
給安排得明明白白。
*
後續處理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十王司帶走了歲陽,丹鼎司帶走了甘堂,雙方都需要一些時間來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而景元的舅舅任勞任怨地載起兩位往長樂天走。
第一,要把人送去神策府;
第二,地衡司也在神策府,他要準備下班了,而這星槎不是他的。
令夷坐在星槎上擺弄著玉兆。
白珩那邊回了消息,說知道她今天晚回,還說了沒關係,她相信他們倆沒問題。
就那麼放心她嗎……不可能吧,她才加入雲騎軍幾天啊。嗯,估計是因為景元太讓人放心了。
她果然應該把景元當做自己的學習對象,努力朝著對方靠攏才行。
到神策府後,令夷看到白珩也在,對方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表現——我是說,你們的後續調查,怎麼樣了?”
令夷注意到,白珩刻意地往下壓了嘴角。
她猜測,大概白珩是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經過——畢竟,她人在神策府嘛,今天發生的這件事,那些經手過的人本來就確實都需要給神策府打報告,按照羅浮處理這些政務的速度,騰驍將軍已經知道了也很是正常。
令夷的猜測準了一部分,但沒完全準。
她並不知道在自己的消息發給白珩後才過去了二十分鐘,白珩就一路風馳電掣地到了神策府。
消息發過去得還是慢了點,神策府中臨時調用金人巷的監控後,根據甘堂的反應得出了他已經被歲陽附身的事實。
既然現在趕過去已經來不及製止這件事的發生,騰驍乾脆更不著急了點。
他給自己、給白珩倒茶,慢慢悠悠地說“年輕人啊,一定是想要自己追查下去的,那就讓他們查。”
實戰本來就是很重要的訓練環節,現在這一樁事情的處理難度不算大,用來給令夷入門練手剛剛好。
這不是還有景元帶著嘛。
騰驍隻給幫忙安排了個出現在附近的十王司判官,順便讓對方帶上了力場裝置。
其餘的幫助,他是半點沒給。
不過,監控他可一直盯著呢。
不管這兩個小的最終選擇了怎麼處理,不管這個附身了仙舟人的歲陽想要做些什麼——總歸,他都知道,整件事也始終都在他的把握之中。
穩穩的,很安心。
白珩也挺安心的,她看完了兩個人配合默契地完成了從敲人到騙歲陽的全部,略帶感慨著道“帝弓司命出世後,歲陽便已不能再算是仙舟的大敵了。”
留在仙舟的歲陽一族沒有令使,但仙舟有令使。
令使和非令使,在絕大多數時候,這是完完全全兩種不同的存在。
況且,歲陽的危險,最主要的還是針對短生種,在十王司的研究中,歲陽結束寄生時會耗乾宿主的身體,並且出現突發性的自燃——但這對於仙舟人這樣的長生種來說,其實也就是送進醫院一個月,出來後就能好得**不離十了。
因此,在仙舟人個個都獲得了豐饒賜福(或者在當今的主流觀點之下,壽瘟詛咒),成為了長生種的前提下,歲陽的威脅……大概也就隻剩下了容易操控仙舟人的心神,然後利用這些肉身製造破壞。
騰驍頷首“若非如此,我怎麼能如此放心地把這件事當成實戰曆練呢。現在看來,令夷確實挺適合加入雲騎軍的,嘖,過兩年,隻怕曜青那邊要後悔沒能搶走這個好苗子。”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想到另一件稍稍相關的事來,於是看向白珩。
“白珩,曜青鶴羽衛在歐文利等星球周邊與豐饒民交戰,折衝不利,向其餘仙舟求援,羅浮自然不能作壁上觀,我已開始調兵遣將,前往支援。”
“另外,朱明最近停靠的星球,因天文現象,信號傳輸有些不暢,恐怕你需要做為使節走上一趟,代曜青向朱明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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