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點,臨江市,城南垃圾運轉中心。
此時正是通勤的高峰時間,但城南地處偏僻,周圍都是荒地,附近也都是低矮的樓層,如果說人員密集地,那是在五條街區外的化工廠。
化工廠處在一片廣闊無垠的荒地之中,高聳的煙囪飄出縷縷青煙,龐大的機器轟鳴聲,就算是垃圾站附近也能聽見。
這個象征著上個世紀特有的產物,非常紮眼的映入人們的眼簾。
對此,四周的居民早就見怪不怪,變得十分麻木。
什麼汙染環境、對身體造成損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化工廠上萬名工人,他們的消費能力,能養活周邊的數萬人口,這都是賴以生存的基石。
正是因為如此,那些擁有上萬工人的大廠,早就自恃無恐,綁架了經濟,就挾持住了當地。
羅銳下車後,瞟了一眼那兩座高聳如雲的煙囪,微微皺眉,然後往黃色警戒線這邊走來。
相比兩公裡外的化工廠,附近的居民對眼前的垃圾站似乎更感興趣。
開著轎車的、騎著摩托車和自行車的,看見垃圾站的門口站著一大堆民警,都要停下來看上兩眼。
要不是交警在路麵上維持秩序,好奇的老百姓早就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了。
羅銳往垃圾站走去,一個執勤的交警想要攔住他。
他正準備掏出證件,亮出身份,但對方馬上就開口道:“羅支隊,是您啊。”
羅銳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你認識我?”
對方敬了一個禮,笑道:“怎麼會不認識,兩年前抓捕x時,就是您救了珠寶行的十幾個無辜群眾,當時我就在珠寶行外麵執勤,大家都以為您犧牲了。”
“是啊,我也以為自己活不成。”
“您能調回老家,真好。”
見到對方誠摯的誇讚,羅銳點點頭:“謝謝!”
林晨站在警戒線外麵,見到羅銳後,快步迎上去:“支隊,早上好
羅銳微微白了她一眼:“彆開我玩笑,說正事兒。”
林晨撇撇嘴:“陸局已經進去了,現場情況很複雜。”
“你先說來聽聽。”羅銳一邊吩咐,一邊往警戒線望去,法醫和現勘都在穿戴裝備,準備入場了,但沒瞧見陸康明的影子。
倒是康柏林正在和疑是垃圾站的負責人交涉。
羅銳站在警戒線外麵,沒有馬上進去。
“報案的時間是在今天早上七點十分,報警人是垃圾站的分揀工人。
城南垃圾站一共五台垃圾車,是比較大的垃圾站,主要是負責臨江市南郊這邊區域。
轄區派出所是在七點三十分出的現場,他們到了之後便發現,兩個黑色塑料袋裡裝著腐肉。
工人打開袋子,起初以為是腐爛掉的豬肉,但袋子裡裝著一隻手掌……”
林晨說到這裡,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我所了解的就是這個情況,至於其他的,現在還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羅銳眉頭緊擰:“碎屍案?”
“沒錯。民警翻開袋子查看過,沒有找到頭顱,現在還辨彆不了被害人的身份。”
“行,咱們進去看看。”羅銳舉起警戒線,示意她先進。
林晨臉色有些發白,她猶豫道:“要不,您先進去?”
“怎麼了?害怕?”羅銳斜眼瞧著她。
“不,我早上吃的太飽了,我怕一會兒忍不住……”
羅銳點點頭,走進了現場。
垃圾站就一層,分開兩個場地,左側的是休息室,右側的場地很大,運來的垃圾都堆放在這裡。
除此之外,在垃圾站旁邊就是一個收費的公廁,牆上貼著小便五毛,大便一元,紙巾五毛,常年配備一位收費人員,所以廁所旁邊擺著一張木桌,還配備了一把椅子。
羅銳還沒到門口,便聞見了一股濃烈的酸腐味。
現在這個時間,生活垃圾根本就沒有分類,什麼東西都丟在一塊,難以區分。
康柏林見到羅銳,立即結束和負責人的談話,走上前,笑道:“沒想到吧?你這剛上任,就出了這麼大的案子,算是給伱的接風宴了。”
羅銳翻了一個白眼:“老康,彆忘了,你是正的,我是副的,要是破不了案,職務高的先頂著,我怕什麼。”
“切,你能調到我們這兒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臨江市裡裡外外,包括省裡,都在盯著你,這個案子破不了,人家可不會瞧不起我。”
羅銳沒在意這話。“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先進去看看現場,後麵咱們再彙總信息。”
“行。”
因為並不是案發現場,所以羅銳和康柏林沒有穿戴任何防護,直接就走進了場地。
裡麵的空間很大,牆上、天花板都是黑乎乎的,黑色、白色的塑料袋堆放的四處都是,難以下腳。
在最裡麵,穿著白袍的法醫蹲在牆角,她身邊站著兩個拿著照相機的現勘警員,一旁的陸康明兩手叉腰,麵色凝重,眉頭緊鎖。
羅銳捂著鼻子,來到陸康明身邊。
陸康明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幾雙眼睛望向法醫跟前的兩隻黑色塑料袋。
一共三層塑料袋,防止裡麵的碎肉漏出,但看不見血色。
那隻腐爛的手掌,像是腐爛變黑的蓮藕,看上去極其恐怖。
女法醫的名字叫做田靜,四十來歲,從業接近二十年了。
她微微皺眉,戴著藍色的乳膠手套,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助手:“準備記錄。”
助手是一個小年輕,剛從警沒幾年,臉色蒼白的把筆記本擱在膝蓋上,看也不敢看那隻斷手。
田靜把手掌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但軟軟爛爛,一不小心把皮給戳破了。
屍體腐爛到某種程度,像是蛇脫皮一樣,外麵的皮膚鬆鬆垮垮,裡麵都是湯汁腐液,爬滿了白花花的蛆蟲。
稍稍一擼,人皮手套就被拽了出來。
“初步判斷為女性的左手,齊肘斷裂,所使用的工具暫時不明……”
田靜再接著翻看垃圾桶,除了左手斷掌之外,還有疑似其他人體組織,分彆是左大腿,膝蓋骨……
羅銳咽下一口唾沫,看見另外一隻黑色塑料袋裡裝著的人體組織,低聲問道:“這裡麵的兩團是什麼?”
田靜瞥了他一眼,然後回答了兩個字。
聞言,在場幾個人都感到心底發寒。
陸康明等不及,忍不住問道:“田主任,現在能判斷死亡時間嗎?”
一般情況下,遇到這樣的問題,田靜是要罵人的,但陸康明剛來,而且也是副局,所以她還是很有耐心的搖搖頭。
“我現在能給的判斷是,根據傷口的出血情況,沒看見斷口有活體反應,應該是死後,血流儘了後分的屍,至於其他問題,等你們找到剩餘的屍塊再說吧。”
康柏林一臉苦相:“剩餘的屍體?”
“支隊長,您不會以為就憑咱們手裡的這些碎屍,我就能給你死亡時間和致死原因吧?
你們把屍體找全,我才能給你們結論。隨便說一句,這兩個塑料袋裡,隻有人體的十分之一,還有一大半呢,我等著你們拿給我。”
聽見這話,康柏林和羅銳對視一眼,都能看見彼此的苦惱。
陸康明也很發愁,他能怎麼辦?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案子交給兩個支隊長,他是把握全局的,對康柏林不信任,難道對羅銳還能不相信嗎?
但此時,羅銳問道:“田主任,能判斷出切割屍體的工具嗎?”
田靜瞧了他一眼:“屍體腐爛程度很高,從斷口很難判斷出,但並不是說沒辦法,這需要實驗室檢測,看碎肉裡是否存在微量元素,需要仔細鑒定。”
“行,謝謝你。”
當即,陸康明把這兩個人叫到一邊:“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康柏林來的比較早,當先講道:“我已經問過垃圾運轉中心的負責人,垃圾車司機都是淩晨五點上工,他們先是把垃圾運回來,然後傾倒在場地裡,分揀工人把有用的垃圾收集起來,比如說舊衣服,垃圾管,玻璃瓶等等這些。沒用的垃圾,他們再運往郊外焚燒、或者填埋。”
陸康明問道:“那有沒有問出到底是哪一輛垃圾車,是什麼時間把這兩包碎屍運過來的?”
康柏林搖頭:“分揀工人隻有兩名,上班的時間比較晚,一般都是垃圾車運回幾趟後,他們才開始分揀,所以暫時還不清楚到底是哪台車,什麼時間運過來的。
不過垃圾車負責回收的區域很清楚,就是南郊這一塊。”
“那麼就是說,犯案的凶手就生活在臨江市南郊?”
聽見這話,羅銳搖頭:“不一定,拋屍的地方,並不代表凶手居住的區域。再說,凶手很可能是分散拋屍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很難辦了,臨江市這麼大,成千上萬個垃圾桶,凶手要是分散拋屍,我們要上哪裡去找剩下的屍塊?”
羅銳沉吟道:“也不一定是垃圾桶,也有可能是……”
陸康明盯著他:“怎麼說?”
羅銳沒回答,而是看向田靜,這會兒有民警拿來一個電子秤,擱在地上。
田靜把一隻黑色塑料袋提上去稱重。
電子秤顯示的重量是32公斤。
旁邊的助手趕緊記錄,接著是第二袋,裝有雙r塑料袋,放到電子秤顯示的數字是16公斤。
兩袋屍體碎塊加起來的重量,接近五公斤。
田靜看了一眼數字,然後給助手解釋道:“人死後體表水分不斷蒸發,屍體重量不斷減輕。據測定,一般情況下,屍體重量每日每公斤減輕10~18克。夏天,屍體重量的減輕速度更快……”
羅銳接著剛才的問題,說道:“我原本考慮城市街道的垃圾桶,會有流浪漢和拾荒者翻找,這兩大包東西,被紮的嚴嚴實實,肯定會引起拾荒者的注意。
要知道,每個垃圾桶,一天時間下來,平均會被翻找五到十次,主要是拾荒者撿拾塑料瓶,拿去賣錢。所以我先前猜測,凶手拋屍的地方可能是在某個小區的生活垃圾桶。不過現在看來,我有了另外一個猜測……”
康柏林眨了眨眼,立即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在垃圾被回收的時間拋的屍?如此一來,就能錯過屍塊被發現的風險?”
“沒錯,如果想要屍塊不被發現,那就是淩晨幾點過後,街上沒人的時候拋屍,就能確保這兩包屍塊被直接運到垃圾處理中心,運氣好的話,直接掩埋和焚燒,屍體就會被處理的乾乾淨淨。
但凶手沒想到的是,這些垃圾還會被分揀,被回收。”
陸康明點頭:“這個推測不錯。”
康柏林也頷首道:“那我們就往這個方向去查?”
兩個人雖然口頭上讚同,但眼睛一直望著羅銳,很明顯,這是要他來推導整個案件的調查。
羅銳看出他們的想法,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樣吧,咱們得首先確定這兩包屍塊是從哪裡被運來的,然後查找拋屍地的監控,特彆是淩晨出現的可疑人員,一定要留意。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尋找被害人剩餘的身體部位……”
“行!”康柏林答應一聲:“我去聯係圖偵隊,找人去看監控。”
說完,康柏林轉身就走,羅銳急忙伸出手,嘴裡“欸”了一聲,但對方像是沒聽見一般。
……
……
半個小時後,城郊的荒地,化工廠的兩個巨型煙囪,正往湛藍的天空冒出滾滾白煙。
一排南歸的大雁,從南邊飛過來,遠遠地避開了化工廠的上空。
上百名民警,站在巨大的垃圾山前,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田光漢整個表情都垮掉了,挨著羅銳的跟前,問道:“組長,我……我想請個假,昨兒晚上的接風宴,我肚子吃壞了……”
“不準!”
林晨從一旁探出頭來,苦著臉哀求:“組長,我今天生理期……我也想請個假。”
羅銳瞥了她一眼:“我有這麼好騙嗎?你昨天晚上還跟著田主任喝了不少了酒呢,我聽說她還是你同校畢業的師姐,是吧?”
林晨忙點頭:“對,對!田主任是我師姐,組長,要不我去和她套套近乎?您也知道,資深的法醫都很難搞,沒有正確的屍解依據,她們不會給我們線索的,要不,我去催催她?”
“你能搞定她?”
“當然能啊,不是發現手掌了嗎?有手掌就有指紋,雖然我聽說屍塊腐爛的嚴重,但是有人皮手套,法醫都是直接戴上人皮手套,獲取被害者指紋,萬一指紋能對上咱們係統的數據庫,那被害人的身份不就出來了嗎?”
羅銳眨了眨眼:“你也學過法醫?”
“我讀研究生的時候,聽過幾堂課。”
“那行,你去吧。”
林晨高興的跳起腳來,把手裡的乳膠手套和口罩一並扔給田光漢,眼裡儘是得意的神色。
田光漢撇了撇嘴,叫苦道:“組長,小林一個人恐怕不行,要不我和她一道?”
“廢什麼話,難道你還想給田主任使用美人計?”
“我雖然禿了,但長相還算不錯的,如果您有需要,我肯定挺身而出!”
羅銳歎了一口氣,回望著身後站著的民警們,給他們打著雞血:“大家辛苦一下,不找到剩餘的屍塊,被害者的身份就沒法查清楚。”
但這話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情緒,開玩笑,眼前著垃圾山堆的比幾層樓還高,人還沒靠近,都已經被熏得想要嘔吐了。
防護設備就一個口罩,這誰頂得住啊。
羅銳沒辦法,隻好身先士卒,他穿著水鞋,戴好口罩,一馬當先的爬了上去。
緊接著,市局的兩隻尋屍犬也被拽了上去。
訓導員一臉的沮喪,很是心疼,垃圾山的氣味太大了,尋屍犬一上去,兩眼一抹黑,根本分辨不出屍體獨有的氣味來。
“副支隊,咱們市局就這兩隻寶貝疙瘩了,您瞧瞧,它們根本聞不出味兒來,要不,還是人工找吧?”
聽見這話,田光漢不乾了:“人工找?那要找到什麼時候?我說你這兩隻警犬也不咋的啊,還比不上沙河縣的警犬厲害。”
“是,是,你說的對。”訓導員懶得和他一般見識,隻是眼巴巴的望著羅銳。
羅銳看了一下兩隻狗,狗眼清澈愚蠢,他無奈的擺擺手:“你拽著它們在往裡麵走一走,如果實在嗅不出來,那就先把它們帶回去。”
“行!”訓導員也不好再堅持,隻好牽著狗繩,往裡麵走去。
田光漢手裡攥著一根鐵棍,一邊在垃圾山翻找,一邊靠近楊波和方永輝。
“嘿,我說你倆……”
楊波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我這一張嘴,臭味全到嘴裡來了。”
田光漢嘿嘿一笑:“我就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市裡哪裡有比較好的洗浴中心。”
方永輝從垃圾堆裡拽出一個白色垃圾袋,翻開一看,嘴裡“嘔”了一聲。
“我靠,誰特麼有病啊,把一隻死貓裝進垃圾袋裡。”
楊波也看了一眼:“估計是哪個變態乾的,你看著貓腦袋都折了,而且還有焚燒的痕跡,好像是人為的。”
“靠!”方永輝罵了一聲,然後看向田光漢:“找洗浴中心乾什麼?你墮落了?”
“雞毛,翻完垃圾山,還不去徹底洗一洗,身上這臭味,三天都散不去。”
楊波無不讚同:“這倒是,泡在溫暖的水池裡,想一想就舒服,老田,你要去的話,叫我一聲。”
方永輝也趕忙點頭:“也算我一個。”
田光漢站起身,看向楚陽和蘇明遠:“你倆去不去?”
楚陽搖頭:“我自己洗就行。”
蘇明遠:“我去健身房洗,昨天來的時候,我在市局對麵的健身房辦了卡,我不想浪費這錢。”
“切!”田光嗤笑一聲:“我看你得把人熏死。”
幾個人說說笑笑,但幾個小時下來,沒人再說話了,翻垃圾山,不僅是一個苦活,還是累活。
剛開始,大家都覺得臭不可聞,不好下手,迫於無奈乾了一陣之後,臭味是聞不到了,自己都已經被醃入味了,隻覺得腰酸背痛,雙腿打顫。
好些人都把口罩摘下來,好讓自己呼吸順暢一些。
想要找到被害者的其他部位,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從上午一直到晚上,羅銳等人輪換了好幾茬,也沒有絲毫收獲。
垃圾山最多的都是垃圾袋,見一個就得拆一個,從抱著希望,一直到滿臉的沮喪。
晚上七點,天已經全黑了,民警們體力耗儘,已經累得不成樣子了。
沒有辦法,羅銳隻好暫時收工,希望田法醫、或者康柏林能有所收獲。
……
……
臨江市,金富豪洗浴中心。
熱氣騰騰的浴池裡,以羅銳為首,刑事小組的成員靠在水池邊上,一臉的愜意和舒爽。
田光漢脖子上纏著毛巾,微微眯著眼,極其享受的嘖嘖兩聲:“楚陽,蘇明遠,你倆就是口是心非,你們不是不來嗎?”
楚陽嘿嘿一樂:“組長請客,我怎麼會不來。”
蘇明遠從水池裡冒出頭,抹了抹臉上的水漬:“我剛偷摸瞅了兩眼,這家洗浴中心好像不太正規。”
田光漢嗤笑一聲:“得了吧,我們是來洗澡的,彆的事兒不歸我們管,組長,您說是吧?”
羅銳把鋪在臉上的熱毛巾扯下來,搭在肩膀上,微微眯著眼:“老田,咱們今天搜索的進度才七分之一,我估計還要六天才能把垃圾山全部翻完,咱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兒……”
田光漢讚同道:“您說的沒錯!媽的,我們是主力,乾這個太虧了。”
“沒錯,所以從明天開始,你就帶著轄區的民警和安防人員繼續翻垃圾,我帶其他人回市局,看能不能從另一個角度去尋找線索。”
“啊?”田光漢吃了一驚,趕緊站起身:“不是,組長,怎麼是我?”
“這是組織給你的任務,要是彆的人我不太放心,我已經在這家洗浴中心辦了卡,夠你洗一年了。”
田光漢叫苦不迭,其他人紛紛偷笑起來,頓時覺得渾身舒暢無比。
楊波懶洋洋的感歎一句:“我覺得老田能行,他運氣一向好,肯定能找到屍塊!”
方永輝也點頭:“老田的閱曆是我們之中最深的,而且從警也比我們早,老前輩是比我們菜鳥要敏銳很多。”
一聽這話,田光漢扯下脖子上的毛巾,用力丟向方永輝:“去你的,你倆的人事都在臨江市局,我是借調的,我苦啊我……”
方永輝哈哈一笑:“老田,你放心,組長的為人,你難道還不了解,組長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聞言,田光漢看了看羅銳,隻見後者慢悠悠的道:“魏局昨天打電話給我說,老田工作認真,二等功也拿了,在海江分局工作這些年,也算是儘心儘力,海江分局還缺一個中隊長,這個名額已經往上報了。”
田光漢心裡一滯,隨即問道:“組長,您沒騙我?”
“我騙你乾啥,除了你,楚陽和方永輝的警銜都提了一級,你的資曆是最老的,當然先把職務給你。”
“我靠!”田光漢從水池裡蹦起來:“我混了這麼多年,終於光宗耀祖了,謝謝組長,謝謝魏局,謝謝組織的信任,我一定儘心儘力!”
話剛說完,羅銳放在水池邊上的手機就響了。
他扯掉臉上的毛巾,翻過身,拿起手機一看,電話是林晨打來的。
接聽電話後,羅銳心中一凜,他有些不忍的看向田光漢。
“老田,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咱們發現的兩袋屍塊,是來自不同兩具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