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銳見他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後放開了他。
周仲昆立即癱坐在地上,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微微張著嘴。
這就是從小沒有吃過虧,被保護的很好,一旦遇到狼,隻有被吃的份兒。
羅銳望了幾眼周仲昆的兩個室友,見他們不敢吱聲,他這才打開門,走出了宿舍。
外麵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先前,羅銳踹門的時候,左右宿舍的人忍不住好奇,紛紛圍在門前,偷聽裡麵的情況。
走廊上擠的水泄不通,互相打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
大家都是二十來歲,血氣方剛的年齡,荷爾蒙和多巴胺正旺盛,要麼是乾人,要麼是乾X人。
周仲昆的名聲向來不好,仗著家裡的背景,在學校裡作威作福,誰都對他有些不滿,不然也不會有人偷偷砸他的車。
見有人在他宿舍找茬,大家都有些興奮,根本就沒人打電話叫督察員。
可見,周仲昆平時的人緣有多差。
為了防止事情鬨大,羅銳出門之後,把宿舍門輕輕掩上。
這門也真結實,剛才竟然沒被踹壞。
“大家都散了吧,沒什麼事兒,我剛才和周師兄有些誤會,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
看見羅銳笑吟吟的模樣,外麵這群人哪信啊!
周仲昆什麼人,他們還不了解?
這混賬東西要是占了上風,肯定在人麵前吹噓。
這會兒,他像是待嫁的新媳婦,躲在宿舍裡不吭聲,肯定有問題。
不過他們很樂意見到周仲昆吃癟。
羅銳離開之後,這些人馬上就散了,但謠言是止不住的,這事兒成為了睡前的談資。
門內。
雞毛趕緊把周仲昆扶起來,見他臉上全是血,趕緊拿來了紙巾。
周仲昆一把推開他,大聲吼道:“這事兒,誰都不準說出去!”
雞毛:“那芝芝……”
“芝你媽啊!”
……
三天後,早上六點。
天剛放亮,薄霧還未散去。
一條長長的隊伍從校門口出發,迎著朝陽向大林山慢跑而去。
這是軍訓的第二十天,已經是十月初了。
一般大學軍訓隻要十五天,可是刑警學院因為其特殊性,每年新生的軍訓時間都是一個月。
這讓沒吃過苦的高中生,每天都在嗷嗷直叫,累的跟孫子似的。
越到最後,訓練強度就越重,每個人都是倒床就睡,澡也不洗,牙也不刷,隻想睡個他天昏地暗。
不過這二十來天,大家都感覺自己的體格變強壯了,上次五公裡負重十五公斤都跑不動,現在卻變得很輕鬆,而且還能一邊跑,一邊聊著天。
羅銳比較倒黴,教官早就看出來他的潛力,能抗造,給他的負重足足是二十公斤,算是特殊對待了。
他和趙小虎、李崖三個人跑在男生隊伍的末尾,後麵跟著一隊女生。
趙小虎見教官跑在最前麵,沒有注意到後麵,便開始聊起天來。
“喂,老羅,你闖進周仲昆宿舍打人這事兒,都已經在學校裡傳遍了,怎麼不見他來報複?”
羅銳也很納悶,周仲昆這樣的本地富二代,自己給他一個下馬威,他不應該就此息事寧人,不說向校領導報告,即使用自己家裡的勢力,也得和自己扳一下手腕。
他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學校對於打架鬥毆的事情,一向都是嚴肅處理,就算不開除學籍,肯定也會在檔案上記一個大過。
可這三天,羅銳硬是沒見到什麼動靜。
督察員已經知道這事兒,最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頭。
但羅銳不知道的是,周仲昆已經被他嚇破了膽,最近這幾天都在學校裡低著頭。
那殺人不帶眨眼的狠人,過慣安逸日子的富二代不可想再遇到了。
李崖一邊喘氣,一邊道:“老羅,你可真猛啊,剛進校就敢打大三的學長,而且還是周仲昆這樣的狠人,你可真是為大家出了一口惡氣。”
趙虎:“誰說不是呢,從我們開學起,這小子就緊盯著大一的女生,竟然還把手伸到我們班上來了。對了,羅銳,大家都說,你跑去乾周仲昆,是為了錢曉出頭呢。”
羅銳歎口氣,接話道:“誰傳的謠言啊?”
“全班都知道了,說周仲昆邀請錢曉去看電影,被你碰見了,伱不爽,所以才揍了那小子。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羅銳當即否決,但也無法解釋其原因,他不可能把莫晚秋的名字說出來。
對於錢曉,他實在摸不透。
這謠言的來源,羅銳猜測很有可能出自於她,這女的到底要乾什麼?
見羅銳不再言語,趙虎和李崖開始聊著彆的事情,聊著聊著,他們突然看見教官什麼時候放慢了腳步,和他們並肩跑著。
兩人嚇的一激靈,趕緊閉嘴不言。
教官:“還挺瀟灑,看來負重輕了啊!那個,羅銳,你給我往前跑!在前麵帶隊!有多快就跑多快!”
羅銳做出了一個黑人問號:“教官,我可什麼也沒講?!”
“廢什麼話,讓你跑就跑!”
“我……”
教官指向後麵不遠處的一個女生:“你要是不聽命令,我就把錢曉同學的負重加在你身上!”
臥艸,敢情這教官也有一顆愛八卦的心,剛才聊的事情全被他聽去了?
羅銳轉頭,看見錢曉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自己。
女生負重的是十公斤,也不輕,她額頭布滿了細細的汗珠。
周圍的人聽見教官這話,立即睜大了眼睛,教官哪是愛八卦啊,分明是七竅玲瓏!
教官會來事兒啊,這不明擺著讓羅銳表明心跡嗎?
要是他同意背,那不用說了,班裡的第一對情侶促成了!
然而,羅銳卻沉著臉,大聲喊道:“報告教官,我先前帶隊!”
說完,他躍出隊伍,趕緊往前跑去。
男生們唏噓不已,這小子真不當人,真該死啊!上好的白菜都不拱!
羅銳跑到了最前麵,已經和隊伍拉開了一些距離。
大林山屬於市級森林公園,風景優美,但地理位置稍微偏僻,鮮有人來遊玩。
隻有休息日能見著前來野營的人,平時的話,見不到什麼人影。
此時,陽光正好,晨風輕拂。
羅銳聽見林間鳥鳴的聲音。
前方不遠處,植被開始濃密起來,路邊的樹杈在上空交叉生長,零碎的陽光透過枝葉,散落在地麵。
羅銳見後麵的隊伍還沒跟上,放慢了腳步,他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心情稍微愉悅後,他放眼望去,發現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黑影,從樹杈上垂落下來。
他疑惑的眨眨眼。
直到走到樹杈下麵,看清楚這東西,他的瞳孔微縮,全身的血液開始倒流。
隻見樹乾上垂落下來竟然是一具屍體!
一個男人被繩索綁著雙手手腕,繩子的另一頭繞過樹杈,在旁邊的樹乾上打了一個死結。
晨間的陽光很刺眼。
羅銳在逆光中,仿佛瞧見男人的嘴巴上,似乎貼著一張紅色的百元紙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