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譚文傑滿意看著自己手中這一支有一點臃腫的法箭。
由九千九百九十九張五雷符製作而成的五雷神箭。
他以1法力為基礎製作一張五雷符，一支箭共花費近1萬法力，雖然在製作成功以後損耗很大，效果大打折扣，可這樣一支箭足以讓任何妖怪看到便頭皮發麻。
最可怕的不是箭的威力，而是這支箭不會耗費譚文傑額外的法力，熱武器一般的使用方法，不會對內消耗。
如果他有一萬支這種箭，明天就殺回《東成西就》大鬨仙界，拯救萬千被閹割的神仙。
見譚文傑興奮捏著箭準備出門，白素貞問道：“相公，你要做什麼？”
“去見見法海，看他反省的怎麼樣了。”
白素貞疑惑：“相公你可提醒過那位法海高僧他自己犯了什麼錯？”
不是白素貞善心大發，而是看譚文傑囂張且不講理的對付一位注定要悟道飛升的和尚，心裡有一點慌，萬一哪天人家逃出來，肯定會來報複的。
譚文傑疑惑：“不該他自己反思錯在哪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看著譚文傑離去的身影，白素貞心中一歎。
自家相公……去者不善啊。
法海也真慘，倒黴被自己相公盯上。
“小青，都說了不要隨便變回蛇。”
“半人半蛇啊，相公好像也挺喜歡的。”
“叫姐夫！”
……
黑山前。
法海已經沒有當初的英俊瀟灑，胡子拉碴，還長著如同雜草一般的長發。
不修邊幅，自身的氣息卻越發內斂。
他仰望天空，見一道身影踩著龍形火焰疾行而來，後重重砸在自己麵前。
“法海，最近反省的怎麼樣了？”譚文傑說著將五雷神箭拿出來，放在法海的腦袋上比比劃劃。
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氣息，法海渾身汗毛豎起。
能正麵擋得住不代表他一動不動時也能擋。
“多謝仙長教導。”法海心平氣和道，“我曾經不分青紅皂白對妖怪動手，即便後來知曉自己做錯了，卻隻是施恩一般放過對方便認為自己無錯，仙長今日這般做是告訴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譚文傑意外看著法海。
他還以為法海隻會“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然後撕開袈裟露出紋身直接乾。
原來法海會好好說話啊。
所以說，拳頭一定要大。
“繼續。”譚文傑掏了掏耳朵。
法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後法海會認真行事，調查清楚，絕不擅自動手。”
譚文傑奇怪：“你和我說立地成佛？”
佛教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頭是岸。
道家？不要誤會，咱是斬妖除魔，直接乾。
看著閉口不言的法海，譚文傑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懂啊，繼續反思。”
他將五雷神箭交給黑山老妖，轉身離開。
留下法海再次沉思，甚至不得不去反思他知曉遲遲不想提及的部分。
色欲。
另一邊，譚文傑回到城裡。
以他+5的基礎運氣，冥冥之中覺得不自在。
“好久沒逛青樓了。”
並非他不潔身自好，而是他要進行市場調研，隻有到線下實地采訪才能得到最真實的數據。
喝點酒思考人生，也許不自在和法海有關係，那他就該考慮直接送法海上西天了。
剛到青樓，立即有人認出了他。
“譚老板，您好久沒來了~”
白乎乎的東西衝到視線裡。
誰把我自瞄開了。
“我隻是來看看。”譚文傑問道，“生意怎麼樣？”
“好著呢，您快請進。”
青樓外，街對麵。
幾個書生看著譚文傑被香香軟軟穿不起衣服的小姐拉入青樓內，紛紛羨慕。
“哼。”一聲冷哼傳來，“讀聖賢書，豈敢荒廢學業。”
書生們看向說話的人，縮了縮脖子。
這位教書先生可是最嚴苛的，平時教導大家讀書，如果誰敢分心必被他一番訓斥。
隻是大家不明白，如果許先生對青樓如此厭煩，又為何要從這邊路過。
許仙盯著譚文傑的背影，那日邀請自己乘船的姑娘成了此人的妻子，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誤會了，兩位姑娘並非青樓中的女子。
她們在城中開醫館，生活和和美美，未想到譚文傑竟然還來青樓。
有心去訓斥對方，但他想了想覺得對方身體高大，不值當的，不如將怒氣用來敦促學生學習，知道他怒了，學生們會將更多心思放在讀書上。
彆人的日子與他無關，絕不是他怕了。
……
青樓內。
譚文傑意外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胖公子。
對方正和狐朋狗友一起聊天，身邊跟著陪酒小妹，大長腿還穿著黑絲。
一邊摸絲一邊喝酒，玩法這麼快找到了，所以說人類的學習能力很強。
對方看見譚文傑之後立即上來打招呼。
“先生，好久不見。”
“公子已經抱得美人歸，怎麼還來這種地方？”
胖公子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瀟灑一笑：“家花哪有野花香？”
他當時將青樓內的小翠當成心肝寶貝捧著，眼裡都是對方的好，等真正娶回家以後發現對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雖不至於好吃懶做但也就隻會些床上功夫。
已經成功上岸的小翠藏不住真實的性格，自然越看越不喜。
嫖客戀窯姐，不過是男人的那點心思作祟罷了，拉良家下水，勸妓女從良。
不過經此一役倒讓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收起深情人設，從此海闊天空。
譚文傑不置可否。
他認為還是家花香，隻要自己家裡有一個無限擴建的大花園，家花不僅香，還會越來越香。
受邀坐下，胖公子向他的狐朋狗友們介紹了譚文傑。
聽說他之前在月老祠做解卦先生，一些人已經沒了興致。
譚文傑聽著他們吹牛打屁，心中卻不停思索著究竟那份不自在究竟來自何處。
……
百裡之外。
有一處村子。
一具被水泡腫的屍體橫在祠堂裡。
祠堂外，村民們議論紛紛，臉上憂愁不減。
自從那次洪水過後，這已經是村裡第八個被淹死的人。
“天靈靈地靈靈~，這次賺十兩~等會兒去吃雞~紅燒肉~女兒紅~”
三清鈴搖晃，留著山羊胡的道人比劃著，口齒不清念著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經文。
撒過紙錢做完法事，收錢了事。
“道長，以後可還會死人？”族長問道。
山羊胡道人心中一動，點頭又搖頭，眼珠子咕嚕嚕轉，最後才問道：“你們可記得前段時間的那場洪水？”
“記得。”族長連連點頭，“還是龍王爺顯靈救了我們。”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山羊胡道人搖頭歎息，“龍王救了你們，你們為龍王立廟了嗎？”
“沒有。”族長搖頭，表情尷尬，“洪水過後糧食都不能吃了，我們勉勉強強撐著餓不死，哪裡還有錢修廟。”
“你們忘恩負義，龍王自然要索命。”山羊胡道人信誓旦旦道，“趕快籌錢建廟，再準備新娘嫁給龍王添喜添福，龍王爺自會保你們無憂。”
“是是是。”族長點頭，“還請道長費心。”
是死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是無止境的繼續死人，根本無需思考。
……
“譚兄怎麼一直獨自飲酒，難道是這裡的庸脂俗粉入不得你的眼？”一人看向譚文傑。
其他人也看來。
大家東倒西歪摟著好幾個，隻有譚文傑自斟自飲。
再看身旁被自己摸著絲的姑娘們，一個個睜著桃花眼看向譚文傑。
好會裝逼啊，嫉妒了。
“哎，我是家裡管得嚴。”譚文傑搖頭。
家裡管得嚴還出來逛青樓？
“不會是家裡的夫人……譚兄難道靠女人吃飯？”一人若有所指。
其他人跟著哈哈笑。
大家都胸無點墨隻能靠砸錢裝逼，你突然變成憂鬱氣質男，連咱們懷裡的小姐注意力都吸引走了。
看你裝逼，哥幾個很不爽。
譚文傑也沒反駁。
能吃白素貞的軟飯，他就不信有人拒絕，這可恥嗎？這是驕傲！
一場喝完，眾人沒有心情繼續下半場，隻是鄙夷譚文傑臉皮厚，不僅不感到軟飯羞恥，竟然還引以為傲。
到青樓門口，眾人忽然看見兩個容貌精致的女人走來，腰肢輕柔，裙擺輕蕩。
兩女挽手共行。
有人已經在下意識整理自己的發型。
然後他們看著兩人來到了譚文傑麵前：“你怎麼又來這裡了，相公，是家裡沒有嗎？”
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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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石化。
你也沒說自己吃的軟飯是這種級彆啊。
譚文傑冷哼一聲：“你在教我做事啊？”
“相公，人家不敢~”
兩女分彆摟住他的胳膊，低著頭小鳥依人。
眾人：“……”
媽的，又讓他裝到了。
“諸位兄台，改天再聚，我娘子叫我回家吃飯了。”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終於有一人忍不住“靠”了一聲。
長得帥，吃軟飯也就罷了，娘子還那麼漂亮且百依百順。
破防了。
白素貞眨眨眼問道：“相公，我演的怎麼樣？”
她可是妖女，不像天上的仙女般守規矩，心思古靈精怪著呢。
譚文傑點頭評價：“演技精湛，台詞富含感情，不過氣勢還不夠強，所以在身份翻轉的時候導致反差不足，下次注意。”
“相公，我呢？”已經能穩占口頭便宜的小青使勁摟住譚文傑的手臂。
“你剛才在憋笑，毫無演技。”
小青癟嘴，她覺得自己沒笑出來就是演技的突破，至少那些男人沒一個看出問題。
譚文傑：“回去我給你上演技課。”
小青立即喜笑顏開：“謝謝相公。”
白素貞：“……”
當著自己的麵就敢這樣，背著自己他們會有多囂張，她都不敢想。
回到家中，日子照常過。
除了心中一絲不自在之外，譚文傑沒發現任何問題。
直到他忽然心有所感。
“有人拜我？”
他無品無職無廟無信徒，祈求從何而來。
好像突然抓到了不對勁的線頭。
……
百裡之外。
龍王廟已經建成，有人說龍王爺是三個腦袋，還有人說龍王爺渾身散發金光，還有人說龍王爺踩著一個冒火的車輪。
最後在山羊胡道人的建議下，選擇了全都要。
並非他對所謂的龍王爺有多麼尊重，而是花費越多他賺的越多，才幾日功夫他已經賺了數百兩銀子。
“新娘子準備好了嗎？”山羊胡問道。
“人在這裡。”族長點頭。
穿著紅嫁衣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眼眶紅腫，已經哭過。
看對方俊俏的模樣他心中暗道一聲可惜了，不過一想到自己賺了大筆錢，完全可以換個地方瀟灑。
做戲做全套，死個人罷了。
“哭什麼哭。”山羊胡道人說道，“嫁給龍王爺是享福。”
擺擺手，安排人將少女送上花轎。
送親隊伍走出二三裡，在一處湍急河流前停下，就在前麵不遠有一座廟。
正是緊急修建的龍王廟。
廟中的神仙踩著冒火的車輪，身後一條三頭龍，人身龍頭。
少女顫抖著走出來，回頭看了一眼，見父母族長等人都轉過頭去，她咬著嘴唇縱身一躍跳入河中，紅色身影在水麵漂浮幾次，山羊胡道人等能看見她在水中掙紮。
一直到紅色身影徹底消失。
……
譚文傑循著感應搜索。
飛出百多裡遠時，忽然看見河水中有一道身影。
腳下布鞋化作三首蛟紮進水中，以蛟首將拿到身影托起。
是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少女，陷入昏迷不過還未斷氣。
譚文傑抬手對著少女來了兩拳。
“哇！”她張口往吐水，慢慢睜開眼睛，卻見到蛟龍腦袋。
“龍、龍王爺？”
她翻身想要跪下磕頭，腳下一滑要跌入水中，卻被一隻手抓住衣領提起來。
這是她才發現原來身邊有一個男人。
“神仙！”
“是仙，不是神。”譚文傑將她放在龍背上，“大喜的日子怎麼跳河自殺？”
“我，我是被獻給龍王爺的。”她結結巴巴，懼怕三首蛟。
心中卻又想著腳踩龍出行的眼前男人，也許他才是真正的龍王爺。
她將經曆結巴著說了一遍。
之前因為生死之間的恐懼讓她發懵沒來得及害怕，如今情緒調整過來，一邊說一邊抽泣。
譚文傑說道：“救水災的確實是我，但我不是龍王爺，也沒有龍王爺。”
若真有敢要人祭的龍王，他一定殺上去。
若到時候打不過，他就跑路，等能打得過的時候再殺上去。
“我送你回家，順便會會那位信徒。”
譚文傑抱起少女，三首蛟破水前行，掀起滔天水浪。
河岸龍王廟前。
族長看著準備離開的山羊胡道人欲言又止。
“龍王爺已經收了人，以後你們村子就不用擔心再死人。”山羊胡此時隻想溜之大吉。
“嗷——！”
陣陣龍吟傳來。
前方水浪翻湧，有三首蛟龍鑽出。
山羊胡見到蛟龍瞬間心臟震顫，然後他立即反應過來，這是機會啊，以前的他坑蒙拐騙，如今能碰到真的……
“轟！”
一道雷光從天而降，剛修建的龍王廟炸開。
眾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龍王爺！”族長不停磕頭。
“沒有龍王。”
聽見有人說話，他們大著膽子抬頭看去，便見一個樣貌英俊的男子踩在三首蛟龍的身上，懷中還抱著一個穿紅衣女子。
正是前不久丟入水中的少女。
看來龍王爺收到了新娘。
那山羊胡道人膝蓋走路，往前幾步。
“龍王爺，我……”
轟！
又一道雷劈來，山羊胡道人原地化作焦炭。
“沒有龍王。”譚文傑看了一眼跪地眾人，“也沒人需要獻祭，再有下次，滅你們滿門。”
對他們說的再多無用，唯有將界線畫清楚，黑白分明說透，否則總有一些人有小聰明誤以為自己懂了。
眾人頭磕的哐哐響，口中稱是。
譚文傑將少女放回岸邊，然後踩著蛟龍破浪離去，卻沒有真的離開而是使隱身術躲起來。
果不其然，在他離開之後少女險象環生沒有迎來想象之中的場麵。
“一定是你惹惱了龍王爺！”
一人開口，然後其他人紛紛開口譴責。
“你怎麼沒死？”
少女活下來的喜悅還未散去，眼淚又一次在眼眶中打轉，生路已絕。
恐怕比當初投河時還要絕望。
“我就知道。”
譚文傑見過太多類似的場麵，忽然他心中一動。
“偏偏是這個時候讓他成了。”
身旁黑影一閃，黑山老妖被他召回。
法海在剛才已經破了魔障，並且掙脫黑山老妖的鎮壓，此時正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