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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莊賈露出猥瑣又貪婪的媚笑:“不知王上意欲撥付多少錢財供臣查探此事?”
楚王負芻撇了莊賈一眼:“十兩黃金還不夠你查上數月?”
莊賈目露錯愕:“這十兩黃金不是大王給臣的賞金嗎?”
“這這這、難不成是臣理解錯了!”
楚王負芻目光平靜的看著莊賈,莊賈緩緩低頭,臉上的笑容和錯愕也越來越難以支撐。
直至莊賈的雙腿微微打顫,楚王負芻方才開口:“莊候者近些日子倒是多有長進。”
“竟然膽敢與寡人討價還價了?”
莊賈慌忙解釋:“臣不敢!”
“臣萬萬不敢啊!”
“隻是臣在楚地確實沒什麼人手,能力低微。”
“臣索求錢財,不過是有心多發展一些人手,以供王上驅使啊!”
楚王負芻淡聲發問:“卿發展的人手,就是那些女閭之內的舞姬?”
重新掛上‘莊賈’的身份後,莊賈就在闔閭城內尋花問柳,幫助了不知多少出身貧困的少女。
哪怕是現在,莊賈身上依舊沾染著濃鬱的胭脂香。
而幫扶資金中有不少都來自於楚王負芻撥付給他的經費。
現在被楚王負芻點出,莊賈驚慌跪地:“臣、臣、臣……”
“大王,饒命啊!”
莊賈的額頭滲出一層薄汗,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異常明亮。
楚王負芻突然朗聲大笑:“愛卿何故驚慌?”
“寡人不過戲言爾!”
楚王負芻長身而起,雙手抓住莊賈的胳膊要將他扶起。
然後,沒扶起來。
莊賈雙腿顫的都快能跳科目三了,根本無法支撐他站直身軀。
但莊賈卻還是擠出了諂媚的笑容:“王、王上果真風趣!”
楚王負芻見狀心中嗤嘲。
貪財好色、見利忘義、膽小怯懦!
寡人不過是恐嚇一番而已,竟令此人如此驚慌。
秦國的候者就是這種水平?
不過也好。
正是因為此人如此卑賤,方才能先背叛秦國,再背叛公子啟,最終為寡人所用!
楚王負芻完全不願意接觸這樣卑賤的小人。
但為了更好的掌控莊賈,楚王負芻卻再次用力,拎著莊賈站直了身子,用力拍了拍莊賈的胳膊:“寡人亦知你難做。”
“那十兩黃金隻是寡人予你的賞賜。”
“除此之外,寡人再予伱錢兩萬,供你查探此事。”
“可好?”
莊賈瘋狂點頭:“夠了!絕對夠了!”
“臣絕對會將這兩萬錢儘數用於收買人手、安插候者,絕不會再給那些舞姬送一枚銅貝!”
楚王負芻溫聲而笑:“大丈夫豈能無佳人陪侍?”
“皆是小事而已。”
“愛卿既然有此好,寡人便贈你美姬數十又如何!”
莊賈滿臉感激的跪地拱手:“拜謝大王恩寵!”
“勿論那賈先生藏在何處,臣便是肝腦塗地、粉身碎骨,也必要找到那勞什子賈先生。”
“令其跪在大王麵前,聽憑大王處置!”
楚王負芻笑容微怔。
寡人不過是客氣客氣而已,你怎麼就答應了?
好在左右不過是數十個美女而已,贈就贈了。
楚王負芻再次撐起笑容,雙手扶起莊賈,如老友一般溫聲道:“卿乃重臣,何必如此?”
“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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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動不動就下跪!”
莊賈這次起身的很利索,滿臉感激的連連點頭:“臣,領命!”
賈先生已經跪在你麵前任你處置了。
是你讓賈先生起身的嗷!
任務已經完成,賞錢我拿的問心無愧!
楚王負芻滿意頷首:“善!”
“夜間風寒。”
“愛卿快去沐浴更衣一番,切莫著涼。”
莊賈眼眶發紅,誠懇的說:“拜謝王上!”
再次拱手一禮,莊賈轉身離開大殿。
出門之際,正巧遇到候奄熊尋,莊賈趕忙露出討好的笑容:“熊候奄!”
熊尋撇了莊賈一眼:“為王上做事,就莫要三心二意。”
“本執圭一直在盯著你!”
莊賈趕忙賠笑:“不敢!不敢!”
“莊某對王上極儘忠誠!”
熊尋哼了一聲,方才跨步入殿:“王上!”
拱手一禮後,熊尋沉聲開口:“莊賈此人今歲一月至四月之間查無所蹤。”
“我部跟蹤他的人手竟然丟失了此人的位置!”
“是否要對其多加些提防?”
在熊尋看來,能甩開他的人手,又消失無蹤三個月之久,莊賈絕對不會像是他表麵上那麼簡單。
而莊賈先是秦諜,又效力於熊啟,現在又為楚王負芻所用,完全沒有忠心可言。
這種有能力卻無忠心的人,必當警惕!
楚王負芻笑了笑:“此人終究是秦國的候者。”
“此等無信無義、貪財好色的小人若是沒點本事,秦國又豈會用他?”
“至於過去三個月?此人乃是奉寡人之令去了秦國,你等查無所蹤實屬正常。”
“你部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乃是查清各族的兵力和實力,並查出賈先生究竟是何人!”
“莊賈這等小人無須投入更多人手,盯著些便是。”
在楚王負芻,莊賈的弱點和需求都很明顯,不難掌控。
且這種小人物本就不必他付出更多心力。
真正需要他嚴陣以待的,是枕戈於側的強秦、是國內不安分的貴族、是那個不知藏在何處意欲顛覆他政權的賈先生!
熊尋肅然拱手:“唯!”
“令尹上奏之後,臣便令臣屬收攏信息。”
“那名水匪名為棄暗投明,實卻是昭氏長期培植。”
“且昭氏長期培植的山賊水匪並不止這一支。”
“凡有膽敢抗衡昭氏的中小貴族,亦或是昭氏看上了誰人家的田產或女眷,昭氏便會令麾下山賊水匪屠之。”
“四年前,山賊攻破息城、殺息城縣令黃綢,便是昭氏麾下山賊所為!”
賊匪,可是一把極好用的刀!
很多權貴們不方便做的事都可以委托給賊匪們去做。
賊匪殺人、權貴奪財,分工明確、各得其利。
很多山賊水匪都臣服於貴族們的威逼利誘之下,暗中為貴族所用。
一些山賊水匪甚至直接就是貴族們派人拉起的隊伍!
楚地綠林裡的水,很深!
楚王負芻淡聲道:“情理之中。”
“若是朝中沒有蛀蟲,我大楚何以剿匪數百載卻終不能剿儘賊匪?!”
“為了利益,某些人無所不用其極,令人作嘔!”
熊尋笑道:“但這一次,他們急了。”
“若是各地賊匪果真獲得了長安犁,便有了脫離貴族獨自生存的底氣。”
“甚至可能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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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此番各貴族定會齊心協力,為我大楚除此內弊!”
楚王負芻卻沒有露出笑容。
長身而起,楚王負芻踱至床旁,仰望著窗外月光,幽幽開口:“三十二萬兵馬,信手拈來。”
“這隻是在不耽誤各貴族耕作秋收的情況下能拿出來的兵馬。”
“若是令其承了切膚之痛,寡人相信他們還能再拿出三十二萬,甚至是更多的兵馬!”
“我大楚的百姓,實力果真雄厚!”
此番各貴族為了自身利益而大肆出兵出糧出將領,無須楚王負芻廢半點心思。
這既是對楚王負芻善意的回報,又何嘗沒有幾分對楚王負芻的震懾?
楚王負芻豈能坦然受之!
楚王負芻對各貴族十分寬厚,甚至可以說一句逢迎也不為過。
但,楚王負芻可是弑君登基的王啊!
他豈會是逆來順受、卑躬屈膝、心無大誌之輩!
熊尋緊張的趕忙拱手:“王上,請三思之!”
由不得熊尋不緊張。
楚王悍、楚王猶二人的前車之鑒近在眼前,熊尋可不希望楚王負芻步了楚王悍和楚王猶的後塵,更不希望他自己步了李園的後塵!
楚王負芻笑了笑:“放心。”
“王兄愚蠢至極,竟意欲與如此強敵對抗。”
“寡人卻並無此念。”
“若是寡人果真意欲與我大楚百姓為敵,寡人又怎會臂助百姓封鎖長安犁?”
熊尋鬆了口氣:“王上聖明!”
但楚王負芻的笑容掛在臉上,殺意卻存於心間。
楚國若是能按照現在製定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楚國貴族們的實力必將迅速暴漲。
如果僅止於此,楚王負芻也不會說什麼。
為了大楚,楚王負芻願意受點委屈。
但隨著長安犁的外流和僮仆們的外逃,楚國貴族們的勢力在達到一個巔峰後必將迅速滑落。
屆時,再無法阻止楚國的傾頹!
楚王負芻不惜背負千古罵名也要搶奪王位,可不是為了當亡國之君!
所以楚王負芻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楚王負芻認真的說:“然,我大楚發兵對內剿匪,勢必會令得國內動蕩。”
“以秦國的貪婪和好戰,秦國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楚王負芻自案幾之上取來一枚竹筒,雙手鄭重的交給熊尋:“愛卿親自去一趟趙國。”
“務必將寡人親筆手書轉交給趙王偃,請趙王偃進一步增兵以威脅秦國邊境,甚至直接發兵進攻秦國。”
“以此為我大楚爭取整合內部的機會。”
熊尋目露錯愕,手指自己:“臣?”
“臣隻是候奄而已啊!”
讓我去打探情報,我經驗豐富。
但讓我去當說客?
我沒那個本事啊!
楚王負芻誠懇的看著熊尋:“寡人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甚至未曾加上‘愛卿’這般稱呼,但卻讓熊尋熱血沸騰。
熊尋轟然拱手:“願為大王效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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