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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手指自己,瞪大了眼睛:“讓弟去做校長…校令?”
“這不合適啊!”
本君上輩子就是個學渣。
這輩子在生死的逼迫下吃苦肯學,卻也才能堪堪能與那些大將對壘,依舊無力於朝堂周旋。
朝爭死鬥之際,本君就像是那混進狼群的哈士奇,根本看不清各方勢力的動作,甚至都不知道朝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本君這點水平,讓本君去當校長?
本君自己都怕本君會誤人子弟!
王綰、魏繚等人也急切的開口:“大王!請三思啊!”
“長安君實不適合擔任軍校令!”
“還請大王收回成令!”
能去軍校接受教育的都是大秦的中層甚至高層將領。
而在未來,這些將領又會成為各地方的中基層官吏。
若是讓嬴成蟜擔任軍校令,那未來大秦的大半官員、所有將領都當稱嬴成蟜為一聲夫子!
何其恐怖!
嬴政難道就不怕嗎!
嬴政沉聲道:“寡人亦知軍校令事關重大,故而方才將此職交於長安君。”
王綰等人都知道軍校之重,嬴政又豈能不知?
所以嬴政連關中各郡都信不過,隻允許在鹹陽城設立一座軍校。
這座軍校唯有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嬴政才能放心!
嬴成蟜嘿嘿笑道:“既然王兄也知軍校令事關重大,那如此重任合該由王兄親自擔負才是。”
“弟實無能去教書育人!”
王綰當即附和:“臣附議!”
遍觀大秦,沒有人比嬴政更有資格擔任軍校令。
或者說,除嬴政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擔任軍校令!
如此重任隻能也必須係於嬴政之身!
魏繚等群臣也隨之拱手:“臣附議!”
然而嬴政卻搖了搖頭:“寡人費心之事已頗多。”
“軍校固重,卻不值得寡人再耗心神。”
侍郎體係就是大秦的高端人才培養儲備中心。
培養、考教、探查數百名侍郎的能力,為大秦遴選出合適的高官大將已經耗去了嬴政不少心力。
嬴政確實沒辦法再抽出更多時間和精力去照顧軍校這個中基層人才培養儲備中心了。
嬴政嚴肅的看著嬴成蟜:“軍校令此任,唯王弟可擔。”
“若弟願接軍校令之職,則軍校之議繼續。”
“若弟不願接軍校令之職,則此事就此作罷,無須再議!”
見嬴政態度如此堅定,魏繚、王翦等人不好多勸,隻能期待的看著嬴成蟜。
嬴成蟜眼巴巴的看著嬴政:“王兄,你就多費點心嘛!”
“弟於朝議之上說了大一統之言,正被天下人所恨,需要躲個清淨呢。”
“實不便出麵擔此重任。”
“反正軍校也在鹹陽城,大兄擇一人為輔,自己時不時過去看看便是。”
嬴政失笑:“忘了自己方才是如何慷慨激昂的了?你不是不怕天下人共恨嗎!”
“找理由也不知找個更合適一些的!”
“你當寡人不知伱究竟是惦記著避開天下人之恨,還是惦記著渭水河裡的那些魚嗎!”
嬴成蟜麵露苦色。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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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打鏢者也終將被回旋鏢擊中!
嬴成蟜訕訕道:“弟兩年前便在渭水河發現了一處釣點,魚產頗多。”
“弟令府上仆從每旬投喂已有兩年,卻還沒去釣過一次呢!”
“王兄,弟出征足足一年,辛勞的緊。”
“弟回朝之後還需要履宗正丞之職,事務已是頗多。”
“要不,兄任軍校令,弟任軍校丞,然後再尋些屬官臂助你我如何?”
窩子都打了兩年了。
撒下去的泔水都夠養活一片魚塘了。
結果嬴成蟜還沒去釣過一次,他能不心急嗎!
本君辛辛苦苦打了一年的仗,就不能輕鬆輕鬆嗎!
嬴政笑罵道:“你這豎子!”
“從上諫到議定,從軍校開築至修築完畢,怎麼也需要一年之久。”
“一年時間還不夠你釣空那處小水窩的魚?”
旋即嬴政眼睛一瞪:“隻知給寡人加擔子,卻半點不願為寡人分擔?”
“真是豈有此理!”
“軍校便交與你了,沒得商量!”
“寡人再令國尉繚兼軍校丞,秩千八百石!”
就連嬴成蟜都看的清楚,嬴政之意分明是名聲和人望由嬴成蟜擔著,大方向由嬴成蟜把控,活兒讓魏繚去做。
但魏繚可是國尉啊!
讓三公之一來給自己乾活兒?
嬴成蟜猶疑的發問:“這合適嗎?”
魏繚卻是轟然拱手:“臣,拜謝大王!”
魏繚名為三公,更身負武職之首的國尉,理當統領諸軍,負責各級軍官的任免和考核,位高權重!
但壓在上麵的嬴政不會將秦軍的指揮權交給魏繚,更不會把軍官的任免權下放給魏繚。
而頂在下麵的嬴成蟜一邊立功一邊違律,魏繚既沒辦法繞過嬴政去封賞嬴成蟜,也沒辦法繞過嬴政去懲處嬴成蟜。
被這兩兄弟夾在中間,魏繚那叫一個上下為難!
而今身兼軍校丞之職,雖然品秩較低,但卻是個真切可以做事的職位,也能給魏繚提供大展拳腳的舞台!
隻要嬴成蟜不胡鬨!
故而魏繚誠懇的對著嬴成蟜拱手一禮:“還請長安君照拂一二!”
嬴成蟜也趕忙拱手:“幸得國尉不棄,願來為本君臂助。”
“日後便有勞國尉了!”
嬴政欣然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儘快將奏章呈與寡人。”
終於處理完了嬴成蟜的事,嬴政臉上的笑容儘數斂去,聲音也變得沉穩有力:“趙王遣使往楚,意欲與楚合縱,諸位愛卿以為,我大秦該當如何!”
參與‘閒聊’的朝臣不多,但每一件搬上‘閒聊’的事卻都是大事要事。
及至雞鳴時分(1:00),考慮到明日還需要群臣籌備回程事宜,嬴政方才開口:“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多議。”
“諸位愛卿且先歸去休息,餘下之事明日再議。”
“長安君留下。”
群臣當即起身拱手:“謝王上!”
待群臣離去,嬴成蟜發問:“大兄,留弟何事?”
嬴政撇了嬴成蟜一眼:“無事便不能留你?”
說話間,嬴政對著身側招了招手。
當即便有兩名宦官端著木托盤走來。
一名宦官將盛滿滾沸魚湯的食鼎放在嬴政的案幾之上。
而在嬴成蟜麵前的案幾上不止擺著一鼎魚湯,還有兩個小碟子,分彆裝著鹽巴和梅子醬,更有一口裝著羊肉醬蓋澆飯的大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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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淡聲道:“魚湯仍沸,淳熬(煎肉肉醬蓋澆飯)尚溫,可為宵夜,鹽醷(yi梅子醬)皆備,滋味自取。”
嬴成蟜眼睛一亮:“多謝大兄!”
“弟正是餓的緊呢!”
嬴政輕聲一哼:“那就趕緊吃!”
嬴成蟜沒有半點客氣,單手托起重達十餘斤的食鼎,右手拿著筷子便對著肉醬蓋澆飯大吃大嚼。
嬴政見狀沉默無言。
誰還記得昔年長安君何以為先王所喜?
文雅、知禮、仁善。
雖是幾歲稚童卻頗有教養,雖還談不上君子風度,但在遍地虎狼的大秦卻可謂獨樹一幟。
而今,王弟卻如軍中莽夫一般舉鼎而食!
若非寡人令王弟多次出征,王弟怎會如此!
“大兄,你也吃啊!”咽淨口中食物,嬴成蟜抬頭邀食。
嬴政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魚湯還有些燙。”
“弟自用便是。”
說話間,嬴政也右手拿起調羹,左手捧起一卷竹簡。
趁著嬴成蟜大吃大嚼的背景音,時不時喝一口溫熱的魚湯暖身,同時處理著公務。
半晌過後,嬴成蟜將筷子放在木盤上,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舒坦!”
“一年了,總算是吃著頓好的了!”
嬴政略略頷首:“善,自去忙吧。”
嬴成蟜有些好奇:“兄沒彆的吩咐?”
嬴政撇了嬴成蟜一眼:“弟仍有要事,兄留你做甚!”
雖然已經快淩晨兩點了,但嬴政的工作還沒結束。
從嬴成蟜那飛快的進餐速度,嬴政就知道嬴成蟜的工作也沒結束。
強留嬴成蟜不過是見嬴成蟜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飯,讓嬴成蟜坐下來吃頓飽飯而已。
現在嬴成蟜吃完了,自然也就該放嬴成蟜去忙了。
嬴成蟜起身拍了拍肚皮:“尚食令的手藝就是香!”
“大兄也記著早早休息,工作是忙不完的,彆把自己給熬壞了。”
“弟先去了哈!”
嬴政略略頷首:“善。”
目送嬴成蟜遠去,嬴政輕笑搖頭:“這豎子!”
“今日的淳熬是誰人所烹?”
“將其送去長安君府上。”
皮管當即拱手:“唯!”
見皮管沒有動身,嬴政抬眸發問:“還有事?”
皮管猶豫了許久方才開口:“王上封長安君以大梁本就是厚賞,又擢長安君為軍校令。”
“其中封賞,會否太重了?”
嬴政淡聲道:“寡人厚賞長安君,乃是因長安君之功,並無不妥之處。”
“且此非候奄之責,皮候奄,你逾矩了!”
皮管趕忙解釋:“臣並無攻訐長安君之意。”
“而是臣觀長安君心性,其人並非貪戀權利之人,更喜好遊山玩水。”
皮管誠懇的說:“大王如此急切的厚賞,長安君卻未必會因此而喜,反而會因此心中惶惶,壓力倍增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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