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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黃竭在,趙肆所部毫無阻滯的跨過宮門區域,湧入麒麟殿的殿前廣場。
剛一進入廣場,趙肆便見通往麒麟殿的階梯之上站著千名兵丁。
趙肆沉聲而呼:“渭陽君,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然而迎接趙肆的僅有羋宸淡漠的命令:“射!”
羋宸身後,千名弓兵拉弓搭箭瞄準了階梯下的郡兵。
“嘣嘣嘣~~~”
弓弦之音炸響,千根箭矢居高臨下的向著郡兵飆射而去。
趙肆斷聲喝令:“盾!”
前排的刀盾手趕緊舉起盾牌,然而依舊有哀嚎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趙肆趕忙再令:“前進!”
羋宸所部弓手居高臨下的位置讓趙肆所部的弓手連還擊都做不到,趙肆隻能忍下折損,令刀盾手持盾頂在前麵,快步向前。
隻要衝過殿前廣場、衝上階梯,他們就能逆轉隻能被動挨打的局麵!
然而就在趙肆所部跨過廣場中段時,殿前廣場兩側的偏門突然洞開。
少仆熊虎親自坐在一架青銅戰車之上,怒聲喝令:“衝殺!”
每一架青銅戰車之後都跟著三十名隨車家兵,四架戰車從左右兩側殺出,直衝趙肆所部的中軍位置。
趙肆心中一凝,沉聲下令:“長槍手退回後軍,散開陣型,弓矢壓製!”
下令間,趙肆也迅速策馬向後軍躲避而去。
無法對羋宸所部弓手宣泄的怒火儘數宣泄於熊虎所部,卻大多被戰車的擋板所阻。
麵對如坦克般衝殺而來的戰車,中軍慌了!
恰好趙肆方才命令散開陣型,所以一眾兵丁趕緊向著沒人的地方跑去,陣型大亂!
熊虎手中長槍對著一名槍兵毫不留情的突刺而出。
“殺!”
一槍洞穿了一名長槍手的心口,熊虎直接放平長槍,借著戰車衝鋒的速度將三名弓手穿成了糖葫蘆。
“痛快!”
熊虎暢快大笑,坐下戰車已經殺穿了趙肆所部,在空地兜了一圈,反身再次衝殺。
高台之上,羋宸斷聲下令:“目標敵軍後軍,加速射擊!”
戰車如龍,一次次在郡兵軍陣之中來回撞擊,讓郡兵根本無法持盾防禦。
箭矢如雨,潑灑在慌忙躲避且無法還擊的郡兵身上,造成越來越重的殺傷。
趙肆策馬在後軍來回喝令:“不要亂!”
“前軍回退,中軍空出空間準備閃躲,圍困敵軍隨車步卒!”
趙肆眼睜睜看著麾下郡兵死於廣場,無動於衷。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些拉乘著戰車的馬上。
終於,趙肆發現駕車戰馬已露疲態,便斷聲喝令:“長槍手出!”
“前後兩軍夾擊!”
“弓手儘數射擊熊虎!”
“凡阻戰車者拜爵二等!”
“斬熊虎者,拜爵三等!”
雖然己方已經承受了巨大戰損,但損失是中軍的,與我前後兩軍有什麼關係?
而且拜爵三等的承諾實在是太誘人了!
早早退入後軍的長槍手對視一眼,強壓下心中對戰車的恐懼邁步向前,刺出了手中長槍。
弓箭手更是對準熊虎開始密集攢射!
“啊!”背中一箭,令熊虎不由得痛呼出聲。
但熊虎來不及理會背後的箭傷,隻是一槍刺向左側的一名槍兵,口中斷聲喝令:“快,衝出去!”
戰車前方是一片坦途,戰車兩側卻儘是刀槍劍戟。
且兩側的刀槍劍戟還在不斷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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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兵們難以越過青銅擋板攻擊到馬車上的熊虎,於是就將兵刃落於拉車的戰馬身上。
終於,戰車被逼停。
羋宸的聲音多了幾分焦躁:“竭力射擊!”
然而沒過多久,羋宸便聽到了熊虎的悲呼:“熊氏,萬勝!”
羋宸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戚。
熊虎是羋宸姑姑家的兒子,也即羋宸的表弟,二者平日裡的關係頗為要好。
可如今,羋宸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熊虎死於敵軍之中。
沒辦法。
羋宸身為太後衛尉,名下僅能有一千正軍。
即便熊虎等族人都將家兵帶進了鹹陽宮,羋宸一方能夠提前調進宮中的兵力也不到一千五百人。
麵對七千敵軍,羋宸隻能使用這樣的方式去消耗敵軍。
“你的犧牲是有價值的。”看了眼橫陳於廣場的千餘具屍首,羋宸沉聲喝令:“退!”
一路退至應門,羋宸便看到了早已等候於此的侄子羋華。
羋宸肅然拱手:“華兒,有勞!”
羋華拱手還禮:“必為叔父拖延半個時辰以上!”
話落,羋華沉聲喝令:“眾將士,應敵!”
應門、路門……每一處鹹陽宮內的有利地形都被羋宸利用到淋漓儘致。
雖然趙肆一方的兵力更多,但羋宸卻總能找到機會形成局部戰場的以多打少,或在付出部分代價的基礎上令趙肆所部無法還擊。
太陽西斜,鹹陽宮自麒麟殿至後宮已是一路鮮血,羋宸也不得不退守至最後一道防線。
華陽宮!
“宸弟!”看著退回華陽宮的羋宸,華陽太後迎了上來,溫柔的抓住了羋宸的手:“可無恙?”
羋宸慚愧的低垂頭顱:“弟未負傷。”
“然熊虎、羋樂已戰死,羋華重傷,敵軍已過倍陽宮,即將抵達華陽宮。”
“弟令姊失望了。”
羋宸不是沒參與過鹹陽宮攻防戰,但這一次嫪毐一方的進攻力度卻大大超出了羋宸意料之外。
原定在開戰之後就開拔的援軍至今都不見蹤影,就連羋宸自己的家仆門客軍也尚未殺至。
顯然,鹹陽城內的防衛力量即便比不上衝擊鹹陽宮的兵力也不會遜色太多,這才讓援軍遲遲無法抵達戰場。
華陽太後笑了笑:“我等早就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又何故為死亡而困擾?”
“且戰事未定,誰人敢言勝敗,又何必垂頭喪氣?”
“你承諾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
羋宸用力點頭:“弟必護姊安全!”
手握劍柄,羋宸看向一眾族人,沉聲而喝:“隨本君上宮牆!”
“死戰不退!”
開戰之前,華陽太後便令鹹陽宮內的所有宮女宦官儘數聚於華陽宮。
而今戰事不利,華陽太後召集所有宦官宮女和閹人,溫聲開口:“孤入宮四十餘載,自問不曾虧待過宮中之人。”
對此,包括趙高在內的所有人都認同點頭。
華陽太後沒什麼壞毛病,除了容易思鄉之外沒什麼執念與追求,很容易服侍。
師從宣太後的她賞罰有度,將後宮牢牢抓在手中,麵對華陽太後,宮中人心中往往是即懼且敬。
華陽太後聲音轉沉:“孤厚待諸位,今日便是諸位為孤效力之際。”
“諸位當知,孤從不吝厚賞!”
“若此戰孤能得活,凡參戰者皆拜爵一級!”
“此戰奮勇者,賞金一鎰,此戰斬敵最多者,賞金一斤!”
“若戰死,所有賞賜由家眷代受,爵不降等!”
華陽宮內的閹人、宮女和宦官們儘皆呼吸一促。
雖然爵位對於入宮了的他們而言沒什麼意義,但卻能讓他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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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華陽太後能否兌現承諾?
沒有人會有所懷疑。
華陽太後想讓誰當秦王,誰就能當秦王,更遑論隻是給他們一級爵位了。
且若華陽太後身死,他們還能活嗎?
沒怎麼思考,一眾宮中侍從便齊齊高呼:“願為太後效死!”
華陽太後欣然頷首:“甚善!”
“那便,死戰!”
……
鹹陽宮外,羋宸等人的仆從門客和臣屬狂攻宮門,與黃竭鏖戰不休。
鹹陽宮內,趙肆所部在缺乏攻城軍械的情況下隻能用人命去填平華陽太後的宮牆防禦體係。
鹹陽宮內外已經化作一片屍山血海,就連嬴政日常工作休息的地方都躺滿了屍體。
但這一切似乎與鹹陽宮的主人——嬴政沒有絲毫關係!
就在此時此刻,嬴政正孝順的攙扶著趙姬。
“母後,您慢點。”
“飲酒甚,當緩行。”
可是嬴政的手勁多大啊!
趙姬痛的輕嘶了一聲,不滿的拍了嬴政一下:“你力氣太大了,讓蟜兒攙孤!”
嬴成蟜:???
伱又不是我媽,你叫我攙你?
然而嬴政都裝的一臉孝順,嬴成蟜也隻能從命。
嫪毐目光莫名的看著嬴成蟜攙扶著趙姬走向後宮。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酸意,嫪毐溫聲發問:“王上,雍高寢早已打掃完畢,可要令宦者先行將物件放入其中?”
嬴政卻淡聲道:“嫪宦丞費心服侍著母後便是,旁的事無須、也不應該費心!”
嫪毐佯做沒有聽出嬴政的言外之意,隻是笑而拱手:
“王太後令臣下儘心安排好王上來雍城時的瑣事。”
“此皆為臣下份內之事。”
嬴政不答反問:“母後近日來胃口可好?”
此刻的嬴政像極了孝順的孩子正在向護工詢問自己母親的健康狀況。
麵對嬴政的問題,嫪毐隻能一一回答。
如此過了快半個時辰,嬴成蟜才腳步匆匆的跑了回來。
“王弟!”見嬴成蟜如此匆忙的模樣,嬴政沉聲發問:“可無恙?”
嬴成蟜搖了搖頭:“弟無恙,隻是……”嬴成蟜聲音複雜的說:“王太後喝醉了。”
嬴成蟜終於明白為什麼火燒大鄭宮那夜趙姬非但沒有借機懲處於他還給了他南宮行走的特權了。
這女人,純純一個顏控戀愛腦吧!
相較於嬴成蟜,嬴政更明白趙姬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了嬴成蟜的話,嬴政氣的眼皮子都在跳。
母後,你搶寡人的王位,寡人認了,畢竟這大位對任何一個人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可你為何還要搶寡人的王弟?
寡人現下可就僅有這一個親人了!
袖袍一甩,嬴政沉聲開口:“走!”
快步離開械陽宮,坐進馬車,嬴政以不容拒絕的聲音說道:“王弟,今夜你與寡人同宿蘄年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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