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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散去的群臣再次齊聚禦書房。
甚至沒有坐下,韓玘便直接怒斥:“張相,這就是你所謂的過上數月再看他?”
“無須數月,秦軍已兵臨城下!”
張讓愧疚的跪倒在地:“此乃臣之失也!”
“臣有罪,求王上治罪!”
韓王安一擺手:“現下非是問責之際。”
“秦軍現在何處?”
候者當即回應:“秦軍前軍距離新鄭西城門約三十裡。”
張讓也跟著發問:“秦軍兵力幾何?”
候者連忙道:“不下十三萬。”
張讓眉頭緊鎖:“不下十三萬?!”
“你確定?”
候者轟然拱手:“卑下已為候者十餘載,靠的就是這雙眼睛。”
“秦軍也沒有做什麼遮掩,又是大白天,看的清楚。”
“卑下確認,至少有十餘萬兵馬!”
張讓心下肅然,沉聲開口:“王上,南陽郡可能叛了!”
韓王安大駭:“南陽郡叛韓投秦了?”
韓國現在僅剩兩個郡,擁兵十八萬,其中南陽郡就有兵馬七萬餘。
若南陽反叛,那韓國能調動的兵馬將僅剩十一萬左右!
張讓點了點頭:“這個可能極大。”
“否則秦軍無以進軍如此之快,更難攜兵十餘萬以攻新鄭!”
韓玘怒聲開口:“果真小人也,王上隆恩於他,他卻背叛王上?”
“臣請夷騰夫三族,以儆效尤!”
韓王安順勢就想答應下來。
但張讓卻是趕忙勸諫:“王上,騰夫叛韓之事隻是臣下猜測,並無實證。”
“且若夷騰夫三族,騰夫必定抵死而戰。”
“臣諫言,暫留騰夫三族,日後或許還能以此與秦談判。”
韓王安又覺得張讓說的也挺有道理,便熄滅了心中念頭。
眼瞅著韓玘要與張讓辯駁,韓王安當即開口:“大戰在即,旁事皆可戰後再議。”
“於此戰,諸位愛卿有何諫言?”
韓玘當即上諫:“兵法有雲:守大城必野戰。”
“新鄭乃國都,更是大城中的大城。”
“平日裡便需要周邊城池村落供養方才能滿足日常所需。”
“若守城不出,即便全城隻吃粟米也隻能堅持六個月,且城池周邊的村落黔首也將落入秦國手中。”
“現下秦軍勞師遠征而來,立足不穩,正是野戰之機。”
“臣自請為帥,統兵五萬與秦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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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王安又看向張讓:“張相以為,何如?”
張讓轟然拱手:“臣亦請戰!”
韓王安心下猶豫。
最終,韓王安還是看向韓玘:“此戰便以韓愛卿為帥。”
“寡人將披甲胄,親往城牆督戰,望愛卿奮勇!”
韓玘大喜拱手:“臣,必不辱命!”
……
兩個時辰後,新鄭城西十裡。
嬴成蟜遠遠眺望著新鄭城,微微皺眉:“倒是座堅城。”
新鄭城依托雙洎河和黃水河兩岸附近的地勢修建而成,全城東西長約五千米,南北寬約四千五百米,整體呈不規則多邊形,總麵積約二十二平方公裡。
後世一些大學的校區麵積都要超過此城。
但在城牆之外,還有著約八十平方公裡的居民區,形成了最外緣的防禦層。
騰夫順勢解釋:“新鄭城城牆高約五丈(11.55米),牆基寬十八丈(41.58米),牆頂寬一丈(2.31米)。”
“城牆之上每隔二十丈便有一座突出城牆的馬麵,用以攻擊攀附於城牆上的敵軍。”
騰夫加重語氣:“便是遍觀天下,新鄭城也屬堅城!”
言語間,騰夫都在暗示嬴成蟜退軍。
因為騰夫至今都還有點發懵。
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投降的當天嬴成蟜就決定繼續東征。
騰夫很想問問嬴成蟜,你丫是瘋了嗎?
奪一郡之地還不夠,直接奔著滅國就來了?
雖然韓國不是大國,但你不覺得你此舉太過草率了嗎!
嬴成蟜朗聲而笑:“新鄭誠堅也!”
“然堅城亦需精兵悍將戎守方才能發揮作用。”
“我大秦有函穀關,若銳士得巨盾,便是天下同伐亦能相抗,得到機會便能反擊。”
“但韓國得新鄭,卻若龜鱉得殼,堅歸堅,卻隻能得一夕之安寢,早晚會被敵人砸開!”
附近的親兵振奮高呼:“大秦萬勝!”
就在此時,嬴成蟜看到新鄭城東門開啟,吊橋落下,一支兵馬自城內魚貫而出。
嬴成蟜笑問:“騰兄,可願為我大秦而戰?”
騰夫當即拱手:“固所願也!”
嬴成蟜沉聲喝令:“傳令!”
“令騰夫假校尉,統帥南陽降卒,號南陽兵,迎戰敵軍!”
騰夫震驚的看向嬴成蟜,卻隻看到了嬴成蟜堅定的目光。
騰夫隻能拱手:“末將,遵命!”
嬴成蟜收斂嚴肅,露出笑容:“本將等著騰校尉的好消息。”
騰夫肅聲應諾:“必不辱命!”
一勒韁繩,騰夫打馬前往安置著南陽兵的左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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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守,您回來了,秦軍可曾刁難您?”
“假守,咱們要跟著一起打新鄭嗎?但咱們才剛投降啊,現在轉頭就打新鄭我這心裡過意不去啊。”
“假守……”
麵對一眾嘈雜,騰夫抬起右手,然後猛然下壓。
待眾人閉嘴,騰夫方才沉聲開口:“方才主將下令,令本官假校尉統帥諸位袍澤,暫號南陽兵。”
“這第一戰,便由我南陽兵來打!”
韓淩等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士卒們也不禁竊竊私語。
剛投降就被要求打頭陣。
這怎麼看都像是要拿他們當炮灰啊。
騰夫朗聲開口:“諸位袍澤,秦國與韓國不同。”
“無論黔首、仆從、奴隸,還是如我等一般的降兵。”
“凡斬敵軍甲士,斬首一級便可封爵一級,從軍為伍長,歸鄉則任五十石之官!”
“我等由韓投秦,無根無基,無官無爵,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
“此戰便是我等立功封爵的大好良機!”
騰夫振臂一呼:“此戰,非是為貴人,亦不是為將軍,更不是為秦國。”
“此戰乃是為己而戰!”
“諸位若想升官封爵。”
“殺!”
“諸位若想惠及家族。”
“殺!”
“諸位若想封侯拜將。”
“殺!”
希望,是最寶貴的東西。
即便這份希望十分渺茫,卻終究放在了那裡。
隻要努力殺敵就能改變人生命運,這是他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全新版本!
不少南陽兵心頭的血已經燃了起來!
騰夫再度大喝:“眾將士,出征!”
四萬南陽兵踏步離開大軍,向著宛城方向抵近。
遙遙看到‘韓’字大旗,騰夫沉聲喝令:
“弩手上前,陣列三番!”
九千名弩手快步跑到大軍最前端,蹬開弓弦,裝填弩矢。
估算著兩軍距離,待韓軍前軍抵近南陽兵前方五百五十步時,騰夫正聲喝令:
“一排,目標正前方,標高五,放!”
刹那間,弩若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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