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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林就藏在裡麵?”他問道,語氣中頗有幾分不悅。其實數小時前,他就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但他卻選擇待在軍營裡不動,畢竟一個是阿勒曼尼聯邦的執政官,另一個是他的未婚妻,由他親自出麵多少會有些尷尬,倒不如直接讓他們死在亂刀之中,自己就過來收個屍,日後倘有需要,也可以推說是底下的人誤解了他的命令。
可他卻沒想到自己的部下這麼沒用,圍攻一個加洛林,竟然這麼久都沒圍攻下來。這期間送往軍營的那一道道報告內容要是被不知道的人聽了,恐怕還會以為他們是在進攻什麼堅固的堡壘。
“加洛林一族血脈強大,這個法蘭西島伯爵說不定其實是什麼精靈級的魔法師。”一個驍勇的領主上前說道,“請讓十個最善戰的貴族跟隨我,我本身也有自然級的程度,再加上十個貴族的幫助,保證能將法蘭西島伯爵拿下!”
可布列塔尼公爵卻有另外的想法。
“我記得剛剛有人和報告說,西梅娜她是主動地跟在加洛林後麵跑,並未被捆綁、也未被強迫,是嗎?”
“這……是的。”一個騎士有些惶恐地點了下頭。考慮到這有損布列塔尼公爵的顏麵,他又補充道,“不過也可能是士兵們沒看清……”
“那就不需要留活的了。”布列塔尼公爵冷冷地打斷了騎士的話,“直接放火,把這對奸夫淫婦燒死在裡麵吧!”
便是在這時,二樓的窗戶開了起來。未等下方的士兵們有所反應,法蘭西島伯爵已經通過窗戶裡一躍而出!
他事先將一條繩索栓在屋梁上,一手抓繩、一手持劍,躍下時用力朝前一蕩,身體就向前射了出去。在繩索伸張到極限時,他把手一鬆,整個人就飛了起來,宛如一隻飛鳥。他手上的那把劍閃爍著寒光,仿佛老鷹那尖銳的喙,直指向布列塔尼公爵的咽喉!
這是最為迅捷、最為險惡的一擊,隻要這一擊成功,讓布列塔尼公爵當場血濺五步,哪怕他立刻就被憤怒的士兵千刀萬剮,納瓦拉公主也能轉危為安——畢竟,在那些不明真相的領主眼裡,納瓦拉公主依舊還是布列塔尼公爵的未婚妻!
然而,一個重錘卻朝空中的他不偏不倚地飛了過來。丟出錘子的正是剛剛向布列塔尼公爵請戰的那位英勇的領主。法蘭西島伯爵不得不用手中的劍去撥開這一擊,那勢大力沉的錘子被他輕鬆播了開去,可是他的身體卻因此在空中一滯,未等撲到布列塔尼公爵麵前,就提前落到了地上!
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就有一連排的長矛朝著他紮了過來,法蘭西島伯爵來不及站穩就不得不接連做了幾個翻滾。這正是軍隊最密集的地方,長矛就如下雨一般朝著地上的他紮下。他翻身躲過一批,然後立刻反向翻身躲過了另外一批,順便將前一批紮下的矛尖給壓在了身下,隨著他的腰部一用力,那一批長矛齊刷刷地折斷,不等士兵們反應過來,折斷的矛尖就被法蘭西島伯爵拋了起來,飛向了周邊的士兵!
周圍終於騰出了一片空地,讓法蘭西島伯爵站了起來。他氣喘籲籲地掃了一眼四周在他的身邊,圍著成千上萬的士兵,那一根根放下長矛交疊在一起,密如毛發;在不遠處的屋頂上,上百名弓手已經張好了弓,瞄準著她;在更遠處,數百民騎士圍擋在布列塔尼公爵身前,每一個都全副武裝,其中不乏自然級以上的強大戰士。
他對布列塔尼公爵的刺殺行動已經失敗了,接下來,他將麵對的將是完完整整的三萬敵軍。
布列塔尼公爵在人群中舉起一隻手,示意眾人暫且不動。在騎士們的重重護衛中,他露出了半張臉來,看著法蘭西島伯爵“加洛林,我有好幾件事情想要問你。”
法蘭西島伯爵仰頭長笑起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問的!”
“確實,那我就隻問一件事吧。”布列塔尼公爵盯著他,“為什麼你會留在城內,而不在城外?我個人認為這是你的謀略,但最先提醒我這件事的人卻說你是因為彆的理由,這件事,我想最後確認一下。”
“什麼謀略不謀略。你的未婚妻她是個女人,她要洗澡、要換衣服、要打梳妝打扮、還要吃飯,我當然要把她留在城內。就算你今天沒有在城內城外布置這麼多士兵來警戒,我也早就做好了打算。至於騙過你——那隻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法蘭西島伯爵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持劍的手,由於長時間接連不斷的戰鬥,這手已經因為乏力而開始發抖,恐怕再過不久,他就要連劍都握不住了。
“加洛林,沒想到你的眼界居然和我的傭人一樣。”布列塔尼公爵搖了搖頭,“貴為阿勒曼尼聯邦的執政官,居然為了自己的私欲而置國家的安危於不顧;身為勃艮第和法蘭西島的領主,居然如匹夫一般在這裡發怒。你枉為一國之主,你愧對你加洛林的姓氏!”
法蘭西島伯爵冷冷地一笑。
“在身為一個領主之前,我先是身為一個人。另外,我從來也不認為我自己是什麼一國之主——你以為我是來救納瓦拉國公主的嗎?錯了,我是來殺你的,是來滅掉布列塔尼公國的!”
說完這句話,他提起手中的劍,瘋了似地再度朝著布列塔尼公爵衝了過去!
可他實在是太累了。剛跑出三步,他膝蓋就中了一箭;再走出三步,他的背部和肋部就先後被刺中了兩矛;繼續跌跌撞撞地還沒走出十步,他全身上下就多出了二十餘處傷口,噴灑出的血濺的周圍的士兵滿臉都是!
“加洛林。”布列塔尼公爵用冷漠的臉孔遠遠地觀望著這一切,“看來那些傳聞都是真的,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捂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法蘭西島伯爵勉力擠出笑來本來就是那些大領主把擊退拉格納的功績強安在我身上,將我強推上去的。我不是這樣的蠢貨,又怎能成為阿勒曼尼聯邦的執政官?不過啊,當時的那些領主們搞錯了一點——”
眾目睽睽之下,法蘭西島伯爵用劍將已然嚴重的傷勢進一步地劃開,讓血更多地揮灑到周圍士兵們的身上——
“拉格納洛德布羅克,那一天確實就是被我給打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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