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血狼侯和四大統領是駭然,是震撼,是無言。
那麼在‘星境戰場’還剩下的諸位巔峰星主,就是戰栗了。
身體的戰栗,精神的戰栗靈魂的戰栗!
他們看著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影。
在眾人的聯手圍殺下。
他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
可即便是重傷垂死,那滿是血汙的麵龐下,這個‘怪物’的眸子裡,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任何一點的恐懼絕望。
他眼眸中,隻有戰意,那戰意就如同纏繞他周身的赤橙色火焰一般,永不熄滅,而且,愈燃愈烈。
是的。
這些血狼城的巔峰星主們終於意識到了。
他們眼前的人,就是一個怪物。
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他好像無法感知到疼痛。
他好像無視了死亡的恐懼。
他甚至好像
根本就不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
因為他t的是一名星使!
轟!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怪物將靈果吞服而下,沒有人阻止。
換句話說,蘇淵僅僅隻是一名星使的事實,讓他們‘宕機’了。
劇烈的恐懼蔓延。
有人嘶吼:
“不可能!我不相信!”
他化作一道銀光朝蘇淵掠去,瘋狂之下的底色,是‘失序感’帶來的驚慌失措。
他們整整二十多位巔峰星主,隕落了將近一半,這個時候你再來告訴他,他們圍剿的,僅僅隻是一名星使?
他不接受,他不敢接受!
蘇淵的動作比他更快。
槍身劃過虛空的尖嘯聲,讓他的嘶吼戛然而止。
這名率先不願相信事實的巔峰星主,隨同那赤紅色的流星一同墜落向大地,迎來了生命的終結。
純淨無瑕的靈果在刹那之間為蘇淵帶來了生命的饋贈,體表的傷痕正在痊愈,源力的強度更上一層樓。
他望向眾人,那雙清澈的眸子中帶著點點笑意:
“多謝諸位。”
“為表謝意,我就不用槍了——請吧。”
蘇淵的謝禮,是無人生還。
天穹中滿是殘肢斷臂,各種各樣的尊身碎片懸浮著,有的還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那些死去的巔峰星主們,或是死不瞑目,或是驚懼掙紮,或是猙獰詛咒,但不管如何,他們都已長眠。
這個時候。
血狼侯的喉頭輕輕滾動了一下。
縱使身為源君,這場‘星境之戰’的破壞力完全比不上他隨手一擊。
可當親眼目睹了一場星使對巔峰星主的屠戮後,他竟與那些本被他視為螻蟻的巔峰星主們,感同身受了。
當蘇淵朝他投來視線,他竟然沒來由得生出了一種淡淡的緊張感,雖然這種緊張感很快就被羞恥感給化解,但他依舊不可否認,自己被這個家夥嚇到了。
“你們不是絞肉城的人。”
血狼侯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絞肉城這樣的地方,殺戮就是家常便飯,養蠱一樣的環境裡,是一定會出現戰力逆天、可逆境殺伐的人。
但,終究有一個限度。
‘赤魔’所做到的,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限度。
“是。”
蘇淵也並不隱瞞。
他對著血狼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還有些事要去做,等過段時間我再來,那時或許就要親自領教領教血狼侯大人的實力了。”
血狼侯臉肉抽動,嘴角微微抿起,直接收起源符,轉身化作一道血光遠遠遁去,看樣子,竟然是直接舍棄血狼城逃命去了!
四大統領被丟在原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同樣是一個個拔腿就跑,生怕再晚了一點,就走不了了。
蘇淵隻是笑了笑,並未阻攔。
金力源君收起寶物,退回到蘇淵身旁,眼中滿是感慨:
“堂堂源君,被殿下如此一番言語就嚇得落荒而逃當真是令人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不過他仔細想想,換做自己,自己逃不逃?
逃!
不逃,還留在這血狼城,萬一哪天真被宰了怎麼辦?
因此,不能怪這些人太慫,要怪就怪他們遇到的,是哪怕在蒼瀾都獨一無二的變態!
因為血狼侯施展的秘法,這血狼城已經淪為一座死城,蘇淵也沒有搜刮的欲望,更何況他和許安顏約定好的一月之見,算算趕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走吧。”
他轉身離去。
這場惡戰,收獲不小。
他不但誕出了第二枚靈果。
甚至還從那血狼侯召喚出的神秘符文中,汲取了一些‘血之道’的力量。
隻可惜那血狼侯畢竟隻是中等源君,對‘道’的理解和掌握還很弱,因此誕生的道紋隻有一丁點雛形。
相對而言,那枚與崩解劫界融合的天地心,倒是成功催生出了三分之一條‘盜道’道紋。
道紋的存在,能夠讓自己對相應之道的感悟加深。
因此,如果以凡俗意義來說。
現在的蘇淵,可以稱得上是一名‘神偷’。
隻是
自己又不偷東西,要這‘盜道’道紋,有什麼用處?
與此同時。
狂奔逃命的血狼侯,已經下定決心,要改名換姓,不再以‘血狼侯’的身份行走。
絞肉城天大地大,總有他的容身之處。
“所幸那名源君看樣子隻是護道的角色,並未與本侯惡戰,不然,恐怕要付出不少代價”
雖然舍棄苦心經營多年的血狼城,讓他肉痛不已,但好在並沒有其餘損失。
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就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可他仔細清點盤算了一番身上的東西,又什麼都在,並未有什麼東西丟失。
“難道是本侯的錯覺?”
約定好的見麵地點。
當蘇淵來到的時候,許安顏已經在這裡等候了。
相比起蘇淵,許安顏對所謂的‘生死曆練’顯然更具經驗。
她更明白該如何壓榨自身極限,更熟練於在名為‘生死’的鋼絲上起舞,催生那靈之果的誕生。
她睜開眼,朝蘇淵看去,並未言語,隻是一個眼神。
蘇淵笑著點了點頭。
一切儘在不言中。
兩人十分默契地明白,他們都成功了。
金力源君和花影源君在一旁待命。
金力源君在等待著,既然兩位殿下已經見了麵,放了心,應該要奔赴下一段曆練了。
花影源君則是目光偶爾朝著許安顏落去。
忽然。
許安顏毫無征兆地開口:
“還請兩位源君去巡視周圍。”
金力源君一愣,正要詢問原因。
花影源君直接以本源之力封住了他的嘴,裹挾著他朝遠方遁去:
“遵殿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