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白蘇經曆的是一場洗禮。
她不是沒接觸過搖滾樂,以前在音樂學院的時候,身邊也有同學弄過。可是在這樣的場合,接連感受不同風格樂隊的衝擊,還是頭一回。
她承認自己有些刻板印象,覺得那就是一種無病呻吟的宣泄,其實沒有什麼實質內容。
可其中有支樂隊唱出的歌,卻讓她產生了思考。
這也是樂隊的思考。
足足兩個小時,白岑所在的樂隊因為比較新,隻表演了兩首歌曲,反響還不錯。
不過還是有種天搖地動的感覺。
白蘇被這陣仗嚇得不輕,那麼多人在一起歡呼跳舞,真怕這樓隨時塌了。
男男女女們儘情搖擺的時候,難免會碰到彆人。
白蘇隻是站在人群中,揮舞著熒光棒,說實在動作機械笨拙。沈安安說她一個學霸,沒什麼短板。跳舞就是她的短板,說四肢不協調似乎誇張了一點,但這方麵她真的沒有太多天賦。
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得來一句急促的抱歉,白蘇倒也沒所謂。
她剛要站定,肩膀被人一攬,人直接被推了過去。
白蘇怔一下,人已經在傅雲臣的前方。他雙手扶著她的肩膀,雙臂像是欄杆一般,將她護在自己的方寸之間,避免了再有旁人的碰觸。
“隻是不想讓你礙手礙腳。”
他的聲音沉沉的從頭頂傳來。
這種環境下,是隻有她才能聽到的程度。
結束之後,年輕的男男女女們還不肯離去,喝酒唱歌,忘卻這酒吧之外紛亂的紅塵。
白岑和樂隊的人打好招呼,走到了傅雲臣和白蘇跟前。
“姐,姐夫,你們都來了,謝謝你們。”
白蘇兩隻手豎起大拇指,“今天表現超厲害。我錄了一段,以後可以作為和老白攤牌的籌碼。”
白岑撓撓頭,“老爸那個老古板,一定會說這什麼玩意,不務正業。”
白蘇失笑,這的確是白昶永會說出來的話。
白岑和白蘇他們聊了幾句,陳野過來叫他。勾了他的肩膀,說,“一會兒去吃夜宵,燒烤。姐姐要不要一起參加?”
這個圈子不好融進去,白蘇有自知之明,“你們玩吧。”
白岑陳野也不勉強。
白蘇私下拉了白岑,“錢夠不夠?”
“夠的。姐,我演出也是有演出費的。”
“這種演出也不是天天有,我沒瞧不上你真的三瓜倆棗。現在你們畢竟剛起步,有困難是正常的。你隨時找我,儘量彆麻煩你姐夫。”
白岑說,“姐夫又不是外人,你怎麼總說這話?不過今晚我不指望他來的,就是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儘量。沒想到真的來了。姐,我好愛你們。”
他說的是你們。
白蘇看得出來,白岑是很崇拜傅雲臣的,拿他當真正的家人。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陪朋友吧,彆太晚。還有,不許喝醉。”
“知道啦。你們也回吧。”
白蘇折回來,就往門口走。
她沒去顧傅雲臣,走到車邊時,卻看到他正靠著自己的車門抽著煙。
吸一口煙,那零星的火光,將他鼻子以下的部分照亮,又暗下去。有一種荒涼的沉寂感。
見到她過來,傅雲臣站直身子掐了煙。
白蘇走到跟前,拉開駕駛位的門,“你是想蹭車?”
傅雲臣平靜道,“我喝了酒。”
“你的司機呢?”
“不知道幾點,沒讓人等。”
白蘇坐上去,默許了傅雲臣上車。
都是回傅家,沒必要做的那麼絕。
一路上都很安靜,白蘇握著方向盤,認真看著前麵的路。
她偶爾去看左側的路,發現傅雲臣靠著椅背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的襯衫領口被鬆開,露出喉結之下一片冷白的皮膚。他隻穿著單薄的襯衫,白蘇看著都覺得冷。
一開始在樓上隻覺得他是覺得悶熱,可現在他身上還是這件,顯然就是這樣穿著進的酒吧。
白蘇沒去想更多,今晚耗儘了她不少體力,看了一眼表盤,已經十二點。
果然和年輕人是沒法比的。
她握著方向盤,卻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車子駛進了傅家彆墅。
一熄火,傅雲臣就睜開了眼睛。不能確定他方才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兩個人下車,在進門之前,傅雲臣彆過臉打了個噴嚏。
白蘇腳步頓了一下,想要出口關心的話硬生生憋回去,隻是平靜的提醒,“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吧。”
她換了鞋,徑自上了樓。
卸妝洗澡,一套流程下來,回到床上,沒再去管傅雲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