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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經曆過的人是很難體會到她如今的心情的,她怎麼都想不通,好好的,為什麼就忽然成了這樣。
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哥哥進內院來,肯定是跟戚元脫不了關係的。
她咬牙切齒,太陽穴突突的跳,揪著自己衣襟的手背上青筋都一根根凸出來。
馮夫人早就已經哭的都哭不出聲了。
好不容易等到馮玉章來,馮夫人往前撲了一步,幾乎是錐心泣血“老爺,替峻兒做主啊老爺!”
馮玉章行色匆匆,今天他本來是去工部找了個老朋友,誰知道再回府,聽見的就是孫子出事的消息,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他到底是個男人,而且是經曆過大起大落的男人,比馮夫人還是要穩得住許多,閉了閉眼睛上前幾步,先掀開了白布。
看到底下被燒的幾乎已經看不出形狀的屍首,他痛苦的閉了閉眼睛,轉過頭好一陣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而馮夫人在邊上已經要再次暈厥過去了。
陸明安跟在旁邊,沉聲說“侯爺,這事兒我們已經報給了順天府,仵作已經驗過屍了,確定都是濃煙窒息而亡,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很快就被濃煙嗆得暈過去了”
至少被燒死的時候不會那麼痛苦。
但是這一點兒也平息不了馮玉章失去孫兒的憤怒。
他們馮家大風大浪裡頭過來的,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不容易,當初被貶到雲南,因為不適應當地的天氣,家裡的人陸續病倒,結果死了大約三分之一的人。
剩下的每一個都是珍貴的,尤其是馮峻還在議親。
才剛剛議親啊!
他眼睛猩紅,猛地轉過頭看著陸明安“駙馬爺,咱們兩家向來關係好,這件事,無論如何,您得給出個交代!”
陸明安聽的眉頭大皺。
馮峻和魏暢應收買了他府中的下人,溜進後宅來,是想乾什麼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這件事不管換誰都膩味的很。
先不說馮峻和魏暢應是想對誰做什麼,但是在宴會上鬨出事,最倒黴的還是長公主府。
何況,他今天能收買長公主府的下人害彆人,那明天就有可能收買長公主府的下人對付長公主他們。
他的語氣忍不住冷了下來“官府都已經插手了,查出什麼就是什麼,至於我們,我們不覺得該給什麼交代,其他沒有胡亂走動的男客都好好的,唯獨府上的少爺和魏暢應”
他頓了頓才說“不知道為什麼,收買下人溜進後宅,後宅是女眷聚集的地方,他想乾什麼?”
馮峻的嘴唇一時都氣的哆嗦了。
馮采薇則在邊上幽幽的說“是啊,查,要好好的查!就算是我哥哥有不對在先,但是也罪不至死,哪怕是真的犯了錯,也有朝廷也有律法來處置他,私底下殺人就應該償命!”
陸明安看了馮采薇一眼,想到馮采薇一口咬定戚元是凶手的樣子,便冷聲提醒“對了,順天府的人已經問過戚大小姐了,戚大小姐的確是沒有亂走,府裡的丫頭也可以作證,她一直都跟著戚大小姐寸步不離的。”
馮采薇立即情緒激烈的搖頭“不可能!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陸明安乾脆便懶得跟她說話了,隻是跟馮玉章說“侯爺,馮家才剛回京,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禦史們當年是如何彈劾馮家的,您想必還沒有忘記吧?好不容易才回來,可彆走了當年的老路啊。”
一句話說的馮玉章更是麵色陰沉。
他正要駁斥,就見自己弟弟馮三老爺和馮四老爺神色匆匆的趕來。
他們兩人一來,就低聲說“二哥,太孫殿下到了。”
長公主府的堂會,於情於理都會邀請宗室和東宮,蕭雲庭又向來和長公主親厚,他會來一點兒也不奇怪。
馮玉章看了看陸明安“請殿下到這後麵來。”
他倒要看看,死了個表兄弟,皇太孫是幫還是不幫馮家!
蕭雲庭很快就趕到了,他身邊還跟著順天府的推官邢敏。
一見到蕭雲庭,馮玉章立即便強忍悲痛的上前拱了拱手“殿下,好好的一個堂會,我們家卻死了個人!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我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蕭雲庭擺了擺手,伺候的人就全都退了下去。
隻剩下了陸駙馬和馮玉章,以及馮采薇跟蕭雲庭,還有一個順天府的邢敏。
蕭雲庭目光冷硬,挑了挑眉說“舅爺知道他收買了長公主府的下人,私自放他進了後院嗎?”
怎麼又問這個?
馮玉章有些急切“就算是如此,那也罪不至死!但是現在峻兒已經死了!整整三條人命啊!”
“是啊,舅爺也知道是三條人命。”蕭雲庭冷靜瞥了他們一眼,衝邢敏伸手,邢敏立即便將手中的供狀都交給了蕭雲庭。
隨即蕭雲庭才將供狀交給馮玉章。
馮玉章又氣又急的問“這是什麼?”
“死者之中有一個是魏暢應。”蕭雲庭麵無表情的看了那三具白布蓋著的屍體一眼,語氣冷漠“還有一個,舅爺知道是誰嗎?”
馮玉章怎麼會知道?
他也不關心。
他隻想知道自己孫子是怎麼死的。
蕭雲庭譏誚的說“是公主府的小廝,舅爺知道他們收買這個小廝乾什麼嗎?”
這回不必馮玉章回答,蕭雲庭語氣陡然嚴厲“他們要這小廝躲在這假山門洞裡,等他們引來了要對付的女眷,讓這小廝玷辱女眷!”
馮采薇閉了閉眼睛,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蕭雲庭根本不是為了他們馮家過來的,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馮玉章被蕭雲庭忽然嚴厲的態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頭看著蕭雲庭“殿下”
他一時有些懵了,想了想,這還真是馮峻可能乾得出來的事兒。
這個混賬自己在雲南就鬨出過這種事,結果他們花了大功夫才擺平了。
蕭雲庭語氣冷然“你們剛回京城,他就敢對勳貴女眷下手,還專門挑這樣的場合,他是不是嫌你們回來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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