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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問在京城這麼多年,見過的事已經數不勝數,可像今天晚上這樣驚心動魄的,屬實還是頭一次。
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她捧起水澆在臉上,整個人凍得都打了個冷顫,然後才靠在土堆上,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脖子上和臉上的傷至今還在隱隱作痛,她想到被那個女孩子按在地上時的場景,心裡到現在還是忍不住的覺得驚悸。
她是不會感覺錯的,那個女孩子是個厲害的殺手。
她說她是殿下派來的
殿下
紅筱閉了閉眼睛,緩緩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站起身來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迅速的閃進河邊的樹林裡。
她的速度很快,在天蒙蒙亮之前,已經到了一處位於山腳下的寂靜宅院。
這裡因為地靠著溫泉,所以不少富貴人家來這裡置辦彆業,詹文輝雖然明麵上官職不高,但是背靠著齊王,自然也是能在這個地方置辦的起宅邸的。
紅筱渾身疲憊的敲開了房門,立即便有人接了出來,看到她這副狼狽樣子不由得驚呼出聲。
她冷冷的看了來人一眼“閉嘴!彆出聲,叫人都不許亂走,彆說我回來了,去燒幾盆熱水來。”
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她在外奔波一夜,腦子都已經有些僵了,隻想儘快泡個澡。
直到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她才覺得自己算是徹底活過來了,吩咐讓底下的人上飯菜。
琴書抱著個手爐進來給她,有些擔憂“姑姑,您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紅筱挑眉瞥了她一眼,放下手裡的熱湯問“大人最近回來過沒有?”
她嘴裡的大人指的自然是詹文輝。
昨天晚上那個女殺手說詹文輝已經死了,她雖然心裡隱隱不安,卻總覺得不大可能。
琴書睜大眼睛搖了搖頭“大人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回來過了。”
真的沒回來過,也沒送過信
紅筱手裡的碗一下子沒端穩,砰的一聲砸在桌上,湯水也濺了出來。
琴書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來擦桌子,又忙著看紅筱的手“姑姑,您沒事兒吧?”
紅筱平時最是細皮嫩肉,也極為注重保養,這湯若是燙著了手,還不知道要鬨出多大的事來。
可這次紅筱卻沒功夫計較這些,她一把將琴書給推開了,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來,轉身就朝外走。
走了一截,她又轉過頭來盯著琴書“最近有沒有聽見過大人的消息?”
琴書被她這一驚一乍給嚇得不輕,膽戰心驚的搖了搖頭。
也是,這個地方是她跟詹文輝的私宅,平時並無外人知道,在這裡伺候的琴書甚至都不清楚詹文輝具體身份。
就算是有消息,也傳不到這裡來。
她吐出一口氣,不再多說,正要轉身出門,卻忽然聽見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在頭頂響起。
房頂上有人!
房頂!
她渾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間豎起來了,立即便不動聲色的繃緊了身子,死死地攥住了袖子裡的匕首。
這是之前她洗完澡特地取了放在身上防身用的。
然後幾乎是在同時,屋頂的瓦片碎了,兩個黑衣人從房頂落下來,二話不說先朝著在門邊的紅筱衝了過去。
琴書猝不及防之間被嚇得捂著臉尖叫,人都被嚇蒙了。
那兩個黑衣人兩把劍飛快的朝著紅筱刺過去,紅筱隻能後仰彎腰,幾乎都將身子對折,才險險虎口逃生。
可是還沒等她再反應過來,那兩個殺手又反身朝著她攻去,兩人攻勢淩厲,招招致命,擺明了是朝著要她性命去的。
紅筱一個不慎,肩膀上就被一個殺手用劍割開了一道口子,頓時血肉模糊。
她捂住肩膀,心中悲憤至極,隨手掏出腰間的藥粉包朝著兩人一揚,趁著他們被藥粉迷了眼,馬上便打開門逃了出去。
幸虧這宅子是詹文輝跟她一起置辦的,當時圖紙還是她們兩人自己親自看過,對於這裡麵的一草一木,都沒人比她更加熟悉了。
她最終借著對地形的熟悉,甩開了殺手。
可是她自己也同樣受傷不輕,胳膊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
好半響,她才坐在一處暗室裡喘著粗氣,隨手撕下了一截衣裳將傷口給咬著牙包紮好了。
又忍不住的覺得心裡發冷。
事已至此,不由得她不信昨晚那個女殺手的話。
看來詹文輝是被齊王殺了,所以自己這些在詹文輝手底下辦臟活兒的人,更加不可能被齊王放過了。
她不止一次的聽詹文輝說起過齊王,說齊王如何的果斷,如何的冷靜。
冷靜的沒有人的感情的人,遇見這種事當然是毫不遲疑的殺人滅口了。
她咬了咬牙。
而此時,一直沒動靜的八寶正跟六斤盯著那兩個搜查紅筱的殺手。
八寶的麵色有些凝重“這兩人來的倒是好快”
六斤一反常態的沒有插科打諢,同樣也是臉色沉沉“確實,來的好快,咱們倆都還沒來得及上陣呢,齊王的人就先來了。他的動作真是好快啊!”
但是這真的沒什麼值得高興的,這隻能說明這些年齊王的經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更加成功。
昨晚才出的事。
紅筱都還沒來得及去露臉,更沒來得及泄露什麼消息。
但是殺手轉瞬就殺到了,這隻能說明齊王手眼通天,不,或者換個說法,貴妃娘娘在宮裡的地位實在是堅若磐石,否則這件事在京中隻怕都還未發酵。
齊王這邊卻已經開始殺人滅口了。
有八寶和六斤在其中插手,那兩個殺手自然是找不到紅筱,更彆提滅口了。
隨後也陸續來了幾批人,隻是紅筱已經有了準備,早就遠遠的避開了。
八寶跟六斤親眼看著她進了密道,彼此對視了一眼,很是震驚。
怪不得戚元說,隻需要做出齊王要殺她滅口的假象,她自然就會咬人。
看來這條毒蛇還不是一般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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