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的心被高高的拋了起來,又重重的回落。
她整個人像是有了什麼後遺症,接連不斷的往後退了兩步,蒼白的唇瓣動了動,卻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在心裡喊救命!
救救她!誰來救救她都可以!
宋聲聲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種熟悉的被掌控的感覺,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可是此刻她也顧不得從心底蔓延的恐懼了。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了警官的衣袖,白皙的小臉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看起來就病懨懨的。
眉眼的病色裡又透著幾分動人的美豔來。
沒有哪個男人能不為這樣的姝色動容。
也難怪會被這樣嚴防死守的禁錮在一方天地。
男人骨子裡惡劣的占有欲,總是會如此。
宋聲聲避開了沈知書的眼神,也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她好像真的很冷,渾身都在發抖,說話也斷斷續續的:“救、救救我。”
她不會說粵語。
也不會說英語。
顧不得警官能不能聽得懂中文,大大的眼睛裡瞬間就蓄滿了委屈的淚水,簌簌的往下落,梨花帶雨的。
“求求你們了,救救我。”
她很生澀的吐出僅會的幾個單詞:“hel。”
萬幸的是,警官聽得懂國語,隻是不太會說,說起來也很彆扭。
“沈太太,你先冷靜。”
宋聲聲根本沒有辦法冷靜,她現在已經被巨大的狂喜吞沒,剛才被沈知書的隻言片語嚇唬住的恐懼又悄然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她本性裡的膽大妄為。
她大聲地說:“沒錯!他囚禁了我!不讓我出門!禁錮了我的人身自由!他真的、真的性質太惡劣了。”
“求求你們了,把他給我抓起來,讓他去坐牢,坐一輩子的牢!”
“你們知道嗎?他這個人特彆的壞,真的,壞到骨子裡了。”
宋聲聲在剛才聽見警官說中文的時候,就更有底氣了。
她現在有救星了,根本不用害怕沈知書。
她就是這種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人,就是這麼個很容易就趾高氣揚起來的人。
她滔滔不休的說起沈知書的壞話,一句接著一句。
周遭的人隻聽她一個人在說,沒有人插嘴。
“他把我騙到港城來,我是被騙的,他還、他還……”
強迫兩個字,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總之,他就是個騙子!是個誘拐的壞人!”
宋聲聲說的都有點口乾舌燥,那邊傭人已經拿來了她的外套。
沈知書接過外套,往前走了兩步,她下意識往後退。
沈知書繼續氣定神閒的往前,她腳下像是被釘住不動了,僵硬著的身體,任由沈知書在她身上披好衣服。
“彆凍著。”
“你身體不好,生病了又要難受好久。”
“好了,接著和警官說吧。”
宋聲聲感覺身上像是有一條冷冰冰的黏糊糊的蛇在爬,不斷地往她的身體裡麵鑽。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聽見沈知書輕輕歎息了一聲,男人抬起手來,很耐心的給她抹去了臉上的眼淚:“怎麼哭了?有人陪你說說話,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宋聲聲的唇瓣動了動,喉嚨卻像被灌了水泥,封住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他難道真的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警官也覺得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奇怪,他及時將兩人隔絕開來,這位看起來身體有些虛弱的沈太太神色才好了那麼一點。
“沈太太。”
宋聲聲聽到這三個字就像是吃了炮仗。
她真的聽膩了。
“不要叫我沈太太!我不是!我沒有和他結婚!”
她的聲音不高,但是語氣卻凶巴巴的。
這種凶,沒有攻擊力。
她沒有和他結婚,沒有去過民政局,也沒有拍過結婚照。
警官皺了眉頭,其實剛才沈先生有給他們看過結婚證明,現在沈太太卻矢口否認。
彆的東西可以作假,結婚證明是無法作假的。
沈知書適時開了口:“抱歉,阿sir,是我昨晚惹得我太太不高興了。”
“她有點小孩子氣,說的話,希望你不要當真。”
“夫妻矛盾,就不勞煩警方插手了,未免太興師動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