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事兒了。
她以前也會這樣,有一回疼得都吐了。
每次碰到這種事兒,都得死去活來一場,得在床上躺一天。
後來傅城帶她去看了醫生,中醫西醫都看了個遍,開了一些調理的中藥。
她卻嫌苦,總是做不到按時喝藥。
不過養了那麼一段時間,後來就好多了。
傅城捉住她冰涼的手,她的臉上白得已經沒什麼血色,瞧著就讓人心疼。
宋聲聲也沒想到會這麼不湊巧。
不過她每個月的小日子都不太準時,忽遲忽早。
這半年,可能是沒人管著了,入口的食物,不管寒不寒、涼不涼的,都往肚子裡送。
也可能是她猛猛乾的太辛苦,把自己的小身板給累著了。
總是有些疼。
今晚,變本加厲了起來。
她平時疼了,就在床上蜷縮一會兒,慢慢的睡著了,就好了。
這回,仿佛就是比前幾個月要脆弱一點。
傅城像從前一樣,用手掌輕輕幫她焐著肚子,揉了揉,等到她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
就從櫥櫃裡找到了紅糖。
給她泡了水,一口一口耐心給她喂。
宋聲聲好了點,就又想和他扯開距離,想要把他往外推開。
這幾個月,她也會給自己燉湯喝,會給自己泡紅糖水,她也有真努力的把自己養好。
傅城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像是感覺不到她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他問:“有力氣吃麵嗎?”
宋聲聲點點頭,“我好點了。”
她臉上看起來是恢複了些血色,傅城端了麵來。
宋聲聲也是真餓了,吃的很香,一口接著一口,不過她有點挑食,碗裡的青菜沒怎麼動筷子。
撥到一邊,不可能再吃了。
傅城倒是沒介意,吃完了她剩下來的。
宋聲聲好點之後,就又問他:“你今晚住哪兒?”
傅城倒是沒客氣:“你這裡。”
宋聲聲想趕他走,但是她也知道傅城脾氣不小的,這次撞上她,好像也沒有心慈手軟。
那會兒還很凶的問她跑什麼。
她不想惹怒了他,說:“隔壁還有一間房,你去睡吧。”
之前宋裴遠就是睡那間房的,枕頭、被褥都有。
這房子朝向好,冬暖夏涼。
誰知道傅城並不領情,麵色不改道:“有點臟。”
宋聲聲擰著眉頭,很是不解:“我每個月都會打掃。”
傅城自說自話:“我受不了。”
於是宋聲聲就說:“那你去睡招待所吧。”
傅城似乎也不能理解:“你在這裡,我為什麼要去睡招待所?”
他接著,又很毋庸置疑地說:“我就要睡這裡。”
“就睡在你的床上,哪裡都不去。”
宋聲聲感覺自己和他說不通,傅城比她離開首都的時候還要強勢,之前他還會裝模作樣聽取她的意見。
現在他是裝都不裝了!
傅城身上的襯衫早就有些濕了,這會兒得了空,當著她的麵一顆顆解開扣子,脫掉的襯衫隨手搭在椅背。
他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又隨手解開腰間的皮帶,隻穿了條長褲,腰窄腿長,線條流暢,冷硬的腹肌叫人不敢多看。
他回過頭來看向她,一本正經地說:“衣服濕了,穿在身上不舒服。”
宋聲聲扭過臉,不樂意多看。
過了會兒,她又聽見傅城不緊不慢的告訴她:“你舅舅兩個月前平反了,已經從農場裡被放了出來。”
以後不需要再改造。
霍言能順利平反,也是他費了些功夫的。
“他上個月到首都來了。”
為什麼來,當然是來找她的。
又怕自己的身份將來還是會牽連她,不敢明著找,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被他氣跑了。
傅城沒說,沈知書得到了老師舉薦的機會。
現在到了首都最好的大學讀書了。
有幾次,都把信件寄到了崗亭。
傅城沒看,全給燒了。
“還有,小池也很想你。”
“聲聲,你就沒有想過他嗎?”
傅城沒敢問她,有沒有想過自己,他怕聽到答案,又要難受很久。
傅城隻敢問她想不想兒子。
宋聲聲當然是想的,有些時候還會胡思亂想到他會不會怨恨她呢?
她點頭。
傅城的喉結動了動,還是貪婪,還是問了,“我呢?聲聲,你有沒有想過我?”
宋聲聲撇過臉,想要躲避的時候就重新被他捉住。
指腹的薄繭,剮蹭著皮膚,倒也沒有特彆不舒服,隻是這略微有些粗糙的觸感。
她言不由衷,輕聲吐出兩個字:“不想。”
為了讓自己的說辭更具有說服力,她垂下睫毛,擋住紅紅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我不想你。”
她的喉嚨有些哽,酸酸澀澀的,好像是很不容易才說出來的。
傅城很平靜的嗯了聲,空落落的心已經習慣了這種不斷失望的感覺,隻是捏著她臉頰的手指還是會本能般的更加用力,越是得不到,就越會抓得更緊。
“但是我想你,想得都睡不好。”
宋聲聲心跳有點快,可能是和他湊得太近了,感覺身體的溫度也變得滾燙起來。
渾身都熱,掌心都冒了汗。
傅城另隻手抵著她的手掌,扣在枕頭裡,他低頭親了親她。
在她下意識躲閃的動作裡,反而變本加厲,更加的強勢。
宋聲聲的耳朵都是紅的,被輕輕舔舐過的耳朵,又軟又燙。
她感覺傅城好像又不太一樣了。
話說的很溫柔,可是動作比起以前還要過分,越躲他越凶。
這天晚上,宋聲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不過她睡得很好,醒過來的時候,被窩還是暖的。
她下意識想要爬起來去燒熱水,可是門口的煤爐已經點了起來,兩個熱水瓶裡都裝滿了熱水。
昨天堆積下來的臟衣服也洗好了,晾在院子裡。
連她的小衣小褲,都一並給洗了。
傅城去買了早飯,他出去這一圈再回來,附近的人都知道原來他是聲聲的丈夫。
惹了老婆生氣,把人氣得離家出走了。
老一輩的鄰居聽到年輕俊美的男同誌這麼說,紛紛指責是他的不對,肯定是他太過分,才把人逼急了跑出來。
不然哪家姑娘會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呢?
這間院子,總共有六間房。
對麵住的就是房東一家人。
傅城跟人打聽消息,就怕她這幾個月受了他不知道的委屈。
房東瞥了他一眼,說:“她一個女人,還是孤身來的外地人,又長得招人,想想也知道撲過來蒼蠅可不少。”
“好在她每次都能牙尖嘴利把那些人給嚇跑,漸漸也就沒不長眼的敢輕慢她,招惹她。”
“不過我可是有好幾回,都瞧見了她偷偷抹眼淚。”
“你可得好好對她,多好一姑娘,不能糟蹋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