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的那些產業,有些上交了。
但是葉家家底厚,民國時期就是首屈一指的生意人,實業救國的愛國商人。
哪怕捐了一些給國家,剩下的資產其實也不少。
葉靜對兩個兒子是一點都不偏心,該給他們的一樣都沒少。
不僅在首都有單獨的彆院地產,在經濟更發達一些的海城也有好幾棟市中心位置的小洋樓。
至於其他的古董字畫,那就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隻是低調了這些年,外人不知道罷了。
傅遠聽到弟弟這麼說,他也沒意見。
傅城調回首都,當然也還是要住回部隊裡。
“知道了。”
傅遠的話剛說完,走廊外麵的聲音就驚動了裡麵的兩個男人。
“同誌,你是乾什麼的?誰帶你進來的?”
問話的同誌語氣嚴肅,繃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不好相處。
宋聲聲見來人穿著製服,看起來就是威風凜凜的乾部形象,她人生地不熟,很沒底氣。
她張嘴說:“我是家屬,過來…”
話還沒說完,這人就打斷了她:“誰的家屬?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可不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地方,這是國家機要機關!”
其實想想警衛員根本不可能放無關緊要的人進來。
這人平日就管這些瑣碎的事情,逞威風成了習慣,人本來就都有些欺軟怕硬。
宋聲聲還不知道自己剛好撞上這位乾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遭了這麼一通針對。
宋聲聲感覺這人也太不客氣了。
一本正色怒斥的語氣,好像顯得她是什麼圖謀不軌之人。
她雖然是個窩裡橫,但在外麵也不全然是受氣包。
她轉過頭,有點氣鼓鼓的要進去,走到門邊,雙手扒拉著門,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悄悄的往裡麵看。
傅城走出來,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她正眼巴巴的望向他,好像在求助似的。
傅城也聽到了剛剛門外那個同誌說的話,他沉著臉,壓低了的眉眼蘊著幾分風雨欲來的冷戾。
傅遠也看見了可憐兮兮扒拉著門的弟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就是這種表情。
委屈死了。
可憐死了。
特彆容易令人同情,忍不住站在她這邊,為她打抱不平是誰又欺負了她。
傅遠平靜挪開視線,走了出去。
傅城已經站在乾部的麵前,男人身形高大,在軍營裡待久了,哪怕隻是冷著臉,也極具壓迫感。
“這位同誌,她是我的家屬,不能進嗎?”
乾部倒是認得傅團長,也知道他調回首都的事兒,備受中央器重,這次回來還能平步青雲的往上升,
乾部平時逞夠了威風,這一下倒是不敢再囂張:“傅團長,我沒見過你的家屬,這下算是認識了。”
傅城半點麵子不打算給他留:“沒看出來您這麼能耍威風,聽您剛才的語氣,我差點以為您要叫警衛員來把人給轟走了。”
這人被傅城說的沒臉,訕訕道:“哪能呢。”
傅城握住了宋聲聲的手,十指緊緊交纏,嚴絲合縫的扣緊,“您可得認清楚人了,下回彆當成什麼好欺負的阿貓阿狗給轟出去。”
這人也沒想到傅城會如此得理不饒人,不打算放過了似的,他厚著臉皮笑了笑:“傅團長的家屬長得這麼好,我想記不住都難。”
“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隻是這裡頭管得嚴,我也是沒辦法,還希望傅團長多多見諒。”
傅城睨了他一眼,冷笑了聲:“你也說了管得嚴,門口的警務員又不是吃乾飯的。”
這人的這番說辭根本站不住腳。
不過在這個年代能混得開的底層乾部,反而是最能豁得出去的,見風使舵。
“對不住對不住,下次再也不會了。”
這人連聲道歉,生怕被記恨上。
傅城要的就是他道歉的態度,他沒說話,牽著宋聲聲就走了。
到了首都的政要機關。
宋聲聲才深刻又清晰的感覺到什麼叫階級差異,剛剛那個人的態度轉變也讓她覺得驚奇和悚然。
可是傅城好像已經習以為常。
宋聲聲不安的動了動,她抬起顫顫的眼睫,對書裡麵說男主以後會權勢滔天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聲聲。”
“嗯?”
“人都欺軟怕硬,下次誰讓你不高興了,你也讓他不高興,放肆的回擊。”
當然也可以淚汪汪的找他來撐腰。
傅城在下了床見不得她的眼淚,在床上更見不得她的眼淚。
前者讓他暴虐的想要殺人。
後者則是病態的還想要看更多。
宋聲聲聽到傅城這麼說也愣了愣,她說:“噢,我是怕敗壞了你的名聲。”
好吧,她雖然很喜歡橫行霸道、無理取鬨。
但是,在首都這種地方,還是在政府機關這樣重要的地方,還是很懂眼色的,生怕自己撒潑撒到閻王爺身上。
傅城早這麼說,她剛剛也不會夾著尾巴當個好欺負的人。
首都又不是寧城,她不能第一天來就惹事呀。
傅城耐心的教她:“他先欺負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要敗壞也是敗壞他的名聲。”
宋聲聲點點頭:“噢,以後我就知道了。”
緊接著她還有點不確定的問:“你真的會站在我這邊嗎?到時候不會怪我不懂事吧?”
王姐說男人都要麵子,她在外麵表現得很難搞,丟的也是他的臉呀。
傅城抿唇:“為什麼不信我?”
宋聲聲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呀,我信你的。”
她踮起腳尖,湊近了他,大著膽子主動親了他:“這樣可以了嗎?”
傅城沒說可以,隻是攬在她腰上的手用了更深的力道,“不夠,回去補上。”
宋聲聲聽見了沒當回事,回去的路上,她喋喋不休,“我剛剛看到大伯哥,可能現在已經習慣了他嚴肅的表情,今天已經沒那麼怕他了。”
剛剛看見,覺得大伯哥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她見到的次數多了,還真沒有以前那麼拘謹。
傅城沒吭聲。
宋聲聲也就是順口這麼一說,她很快就扯到了彆的話題。
等回到家,宋聲聲才知道傅城剛剛說的補上是什麼意思。
樓上的臥室門,一直關著。
保姆想上去打掃衛生,葉靜深吸了口氣,攔下了她,“你先彆上去,今天不用管了。”
剛剛傅城下樓來倒過水,還拿了幾塊小點心。
一看就知道是聲聲要吃。
葉靜本來還好奇聲聲怎麼自己不下來,直到她上樓,象征性敲了三聲門,推開門的時候味道濃的……
她立馬就退了出來。
隻不過匆忙的一眼,也不小心瞧見了聲聲的背影,後頸都是斑駁細碎的紫痕。
葉靜壓根想不到自己兒子那懶散、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性子,對妻子居然這麼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