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寧覺得自己是重生的,就無敵了。
她從始至終都沒把宋聲聲當成對手,隻是宋聲聲到現在都沒和傅城離婚,也實在叫她焦心。
趙小寧調整好心情,走到糕點鋪的櫃台前,她擺出無可挑剔的笑臉:“表姐,我知道你今天第一天上班,特意請假來看看你。”
說著她小心翼翼又很關切的問:“表姐,你還習慣嗎?”
宋聲聲早就看出來,趙小寧這個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每次來找她,都是想要算計她。
想要哄騙她乾壞事呢!
還以為她看不出來。
其實宋聲聲覺得趙小寧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呀。
宋聲聲微笑:“還成,這活一點兒都不累,還能打發時間。”她故作歎息:“這樣比以前守在家裡當個望夫石好多了,日子不無聊,起碼有事能打發打發時間。”
在紡織廠裡做活做的手痛的趙小寧聽見這話更是恨得牙癢癢,她勉強擠出笑容:“表姐,沒人為難你吧?有的話你一定得告訴我,咱們家的人不能白白被欺負。”
宋聲聲眨眨眼:“沒有,早晨我給她們都帶了自己做的酥糖,她們都在誇我!關係一下子就好多了。”
接著,宋聲聲故意問:“小寧,你在廠裡乾的怎麼樣?”
趙小寧強顏歡笑:“廠裡待遇好,做活也不累。”
宋聲聲點頭,接著就招呼她到櫃台前:“你看看有什麼想吃的,這些都是老師傅的拿手點心,你喜歡就買點回去。”
趙小寧還以為她要給自己送呢!
合著還得她自己掏錢,為了這個蠢貨表姐毫無保留的信任,她隻好裝模作樣的挑選了起來。
趙小寧現在的工資根本就不夠花的。
她要租房子,還有夥食費,更要命的是還得往家裡寄錢。
她這些天,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趙小寧挑了兩塊,宋聲聲呀了聲:“兩塊哪能夠呢。”
說完,就善解人意的幫她多加了五六塊點心。
上稱,稱重。
“五塊八毛六。”
趙小寧真是沒想到這麼點東西居然要五塊多!!都夠她好幾天的飯錢了!
她心如刀絞,但是又得在宋聲聲麵前打腫臉充胖子,咬咬牙還是把錢給付了。
宋聲聲做了壞事就忍不住得意,見到趙小寧邊心痛邊掏錢的樣子,唇角緩緩上揚,心裡彆提有多舒坦了。
宋聲聲抿唇笑了起來,火上澆油:“小寧,你沒糖票吧?我這兒有,借給你。下個月你還給我就行了。”
趙小寧:“……”
借???她還真說得出口。
宋聲聲到底怎麼就這麼摳門?一點兒都不會做人,果然就是沒腦子。
不然趙小寧也想不通怎麼會有人這麼討人嫌。
趙小寧為自己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錢和票心痛,打碎了牙齒還得往肚子裡咽,她說:“表姐,你對我真好。”
“你和我客氣什麼,我們之間的感情比我和小妹的還要好。你是我最心疼的一個妹妹了。”
趙小寧肉痛的內心漸漸緩過勁兒來,聽到這句話,心裡總算滿意。
宋聲聲的說話方式一點兒沒變。
她果然還是以前那個蠢貨。
這讓趙小寧覺得自己可以輕鬆拿捏了她,讓她做什麼,她就會傻乎乎的上當去做。
趙小寧看了眼牆上的掛鐘:“表姐,你也快下班了,我等你下班,陪你一塊回家。”
宋聲聲唇角微勾,心裡有了數。
趙小寧這是現在就要開始勾搭傅城了?她還真是迫不及待。
可惜。
傅城這塊頑固的臭石頭,誰抱著誰知道。
咯胸,還沉,又冰冰冷。
趙小寧以為她會爽快的答應下來。
誰知道宋聲聲隻是在她麵前低著頭羞答答地說:“你姐夫不放心,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他說要來接我。”
“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小寧,你也早點回去,明天還要去廠裡做工呢。”
趙小寧笑容凝固,憋屈的胸口悶,她說:“姐,不耽誤,我陪你等等。”
宋聲聲心想趙小寧還挺有耐心,她心裡的壞水咕嚕咕嚕的冒泡泡,故意擺出左右為難、欲言又止的神色。
趙小寧果然一下子就上鉤了,連忙問起:“姐,有什麼話你就說,咱們自家姐妹,不用遮著掩著。”
趙小寧一下子來了勁,以為她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醜事。
宋聲聲支支吾吾,在她的催促聲中歎了歎氣:“你還是回去吧。”
她說:“你姐夫不怎麼喜歡你,見著你怕是會不高興的。”
宋聲聲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清純的不能再清純,無辜的不能更無辜。
她現在才不管趙小寧和傅城是不是天定的緣分,也不管他們是不是以後會過得恩愛的男女主。
她才不要白白成全他們。
趙小寧聽見這話臉色異常難看,“姐,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我親口和姐夫說清楚。”
宋聲聲眨眨眼,毫不猶豫往傅城身上潑臟水,麵色不改使壞水:“他說你沒安好心,攛掇我不好好跟他過日子,讓我以後和你彆往來了。”
趙小寧臉色又紅又白,精彩紛呈。
趙小寧不免想到上輩子,她接近傅城也的確不容易,彼時傅城已經回到首都,身居高位,兩人的階級地位宛如天塹鴻溝。
她還是依靠著宋聲聲表妹的身份,才能接近這位前姐夫。
那時候,趙小寧聽說宋聲聲已經和沈知書去了港城,沈知書是科研技術上的天才,在港城的待遇很好。
趙小寧每次見到傅城,都隻能先用宋聲聲小時候的事情打開話題。
傅城似乎也隻想聽她說這個。
聽到宋聲聲小時候為了報複父母偏心弟弟妹妹,把鄰居給她的肉藏在煙囪下麵,還會淡淡的笑兩下。
她借機說的都是宋聲聲小時候乾的壞事。
又說宋聲聲背著父母,偷偷摸摸給弟弟洗冷水澡,害得她弟弟半夜感冒發燒了。
傅城每每聽到這些,仿佛一點兒都不覺得宋聲聲很壞,好像還覺得她做的沒錯,很輕聲地說:“怎麼這麼可憐、這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