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大娘的那媳婦在大娘坐下之後,就說要回去做飯,轉身走了。
大娘和沈清歡解釋,“我這腳不中用,走不過來,那閨女心好,扶我過來的。”
沈清歡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大娘神情變得急切起來,殷切地看著沈清歡,看樣子被腳疼困擾很久了。
沈清歡讓她不要急,給她倒了杯水,“大娘你先喝口水,我幫你看看。”
“清歡。”馮熾在廚房喊了沈清歡一聲。
沈清歡以為他有什麼事,就和大娘說道:“大娘我先過去看看孩子爸有什麼事。”
大娘點頭應了聲。
沈清歡進了廚房,“怎麼了?”
馮熾臉上帶著嚴肅,“你不能給她按摩。”
沈清歡怕外麵的大娘聽到,小聲道:“我知道的,我不會亂來的。”
馮熾把手上的麵粉處理完,“你在這裡,我叫她回去。”
沈清歡趕緊把人拉著,“不用,我看她挺難過的,我跟她好好說說。”
那大娘看著也不是什麼壞人。
就是被疾病纏身,折騰久了,像大家所說的,急病亂投醫的那種,那心情沈清歡是能理解的。
她幫不了人,跟人家好好說就是了。
沒有必要態度強硬地讓人家走。
是的,沈清歡覺得馮熾過去跟人家說,他這張冷臉,會讓人覺得是在攆人。
馮熾低頭看了眼她拉著自己手臂的手,她水汪汪的眼睛也懇切地看著自己。
她每次闖禍後或想要他幫忙時,都是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軟又乖,儘管知道她是裝的,但他還是會每次心軟。
“嗯,說了我們就吃飯了。”
沈清歡趕緊點頭。
再次回到屋裡,大娘的水喝了半杯了,看到她,就著急道:“閨女,你給我看看。”
說完給把褲角拉了起來,露出有些腫的小腿。
“有時候疼起來我真恨不得把這腳給剁了。”大娘聲音帶著無儘的痛恨,對這病的痛恨。
沈清歡蹲下來,給她仔細看了看小腿,除了腫,血管有些漲起來。
“醫院的醫生怎麼說?這疼有多長時間了?”
“我也不曉得咋的,醫生說我是腰的問題,可我腰不疼,是腳疼,這咋關腰的事?我就是好好的突然就疼起來,算起來都有一個月了。”大娘對醫生的診斷非常的不認同,“閨女,那個要死要活的田桂香,她後麵回來了,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精神了好多。”
“還有人笑她,咋會疼得跳樓呢?我會咋不會疼得跳樓?我有時候也想跳樓算了。”
“可不能這樣想,總會有辦法的。”沈清歡安慰她,“大娘你不是在醫院住院嗎?怎麼出來了?”
這病還沒穩定應該不能輕易出院吧?
大娘搖頭,“我早就不想住了,都住了三天了,我腳還是疼,說要給我開刀,我這麼大年紀,哪受得了。”
沈清歡對於大娘的病不太敢下判斷,畢竟她也沒遇到這樣的病例,就算阿婆給她講過一些病例,但是世間病例這麼多,能說的也非常有限,就算是說到類似的,她也不敢直接斷定。
“大娘,你是怎麼打聽到我這兒的?”
“那個肖醫生說了你名字,我出來問了人,就問到了你家住在這裡。”
“大娘你既然打聽過我,你應該聽過我的事吧?我不是醫生。”
除了她不是醫生之外,她還有一個壞名聲。一般人,有了壞名聲,正常人都不會湊上前跟這個人打交道。
特彆老一輩的人,很是注重名聲。
大娘歎了口氣,“閨女我不管那些,那個田桂香說了,你這一按她就舒服了很多,現在她做完檢查回來,都能下地了,再觀察一晚,她明天就能出院了。”
“閨女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婆子吧,我過來給侍候兒媳婦月子的,現在弄成這樣,孩子看不了,還要他們照顧,我這心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大娘姓白,讓沈清歡叫她白大娘,她是過來給兒子兒媳婦看孩子的。
現在孩子沒看成,自己卻進入了醫院,她很是惶恐不安,感覺連累了兒子,也怕兒媳婦嫌棄。
她就想著,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就減少一些疼痛,能自理,那她就回老家。
可現在這個模樣,兒子不放心她回去,讓她在這邊醫院看好了再回去。
大娘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讓人看著心生不忍。
沈清歡想張嘴讓她走,也張不了那個嘴。
隻能安慰她,“大娘,俗話不是說了嗎?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肯定是沒那麼快就能治好的,你再給點耐心。”
“我們軍區的醫生肯定都是專業的好醫生,你回老家,怕也碰不到這樣的醫生是不是?”
“我這邊給弄個藥包,你回去敷一下,但是大娘,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就是這個藥對緩解肌肉疼痛有幫助,就是說,就算是有用,也隻是能稍稍緩解一點,並不能根治,您還是要到醫院去看醫生。”
大娘激動地拉過她的手,“閨女真是謝謝你,我給你錢吧,要多少錢?”
沈清歡哪能收她的錢。
“不用錢大娘,我家裡正好有這樣草藥,現在我先送你回去,等晚些我做好了再給你送過去吧。”
大娘卻是搖頭,“閨女,我等你吧,反正我回去也沒事。”
“您回去要吃飯啊。”
大娘還是搖頭,“我不餓,我早上吃了兩個大饅頭,現在還飽著呢,閨女你們要吃飯就吃吧,不用管我。”
這會兒馮熾進了屋,他跟大娘道:“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沈清歡道:“馮熾,我送大娘回去吧。”
畢竟他還要做飯。
馮熾看了她一眼,“你要給大娘做什麼藥?”
按摩就不說了。
但是藥,不是隨便能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