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愣了下。
不知道怎麼的,她從馮熾語氣中聽出了不喜。
沈清歡本來打算去勝英嫂子那兒接繽繽回來的,但這會兒因為朱細棠的話,她整個腦子都亂糟糟的。
朱細棠是她以前當知青時認識的朋友,她也感覺出她們之間的感情挺好的。
所以朱細棠不至於騙自己。
朱細棠沒有騙自己的話,那馮熾……
沈清歡想象了下,她完全不能接受朱細棠說的那樣,馮熾對她極致的控製,還強迫她做那樣的事,給她身上弄青一道紫一道。
難道她要和他離婚嗎?
可是離了婚繽繽怎麼辦?
她沒有工作,娘家那邊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離了婚她去哪裡?繽繽跟著她怕是連個安定的住所都沒有。
還有,馮熾不一定同意讓她帶走繽繽。
她現在還不能離婚。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朱細棠的聲音。
“……嫂子,哪兒找的這麼多菌子?我老家也是很多這種菌子,可惜我已經快三年沒有回家,也沒有吃過了。”
“嫂子,我可以拿點青菜給你換幾個嗎?”
沈清歡轉臉看去,看到朱細棠跟一個媳婦換了一捧菌子,整個人喜氣洋洋的。
朱細棠這時也看到了她,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不過很快,她喊話過來:“清歡我有事先回家一趟,晚點再來看你。”
沈清歡說了聲好。
朱細棠走了後,沈清歡壓下心裡的焦慮,去了勝英嫂子家接繽繽。
繽繽扁著嘴在哭,一看到她馬上咧開了嘴。
沈清歡三步作兩步上前,“繽繽怎麼了?是不是想媽媽啦?”
抱過孩子,感受到孩子對自己的依賴,沈清歡眼眶有些發熱,為了繽繽,她受點委屈沒什麼的。
“她困覺在鬨人。”勝英嫂子在旁邊說道,“正好你過來,我去一下菜地。”
“謝謝嫂子幫忙,那我帶繽繽回去了。”
“嗯。”
帶著孩子走到分岔口,碰到了馮熾。
她有些嚇一跳。
這麼快到中午了嗎?
馮熾伸手去抱繽繽,沈清歡不太想把孩子交出去,就側了下身,擋住了他手。
男人看了她一眼,“朱細棠過來找你了?”
沈清歡點了點頭。
馮熾凝眸,女人顯然是有些不在狀態。
朱細棠他是知道的,和這女人比較要好,每次她過來,女人就得和他置一回氣。
“她和你說什麼了?”
沈清歡抬了下眸。
一個是她的好朋友,一個是她貌合神離的丈夫。
好朋友說的那些話肯定不能讓他知道的。
要不然就是把朋友出賣了,這很有可能會引得馮熾記恨朱細棠。
“她看到我失憶了,就和我說了說我們之間的事,是怎麼認識的。”
“那她說是怎麼認識的?”
男人身上依然是一套軍裝,六五式的簡式軍裝,寬大的衣服穿得他身上非常有型,他戴著軍帽,帽沿暗影壓著眉眼,這會兒問她話,帶了幾分壓迫感。
沈清歡抱著繽繽的手緊了緊,“就、就是說我們意外。”
繽繽不知道是不是被抱得不舒服,不樂意了,發出了啊啊的抗議聲。
馮熾把孩子接了過去,到了屋裡,拿過衣架上的背帶,利索地把孩子背到了身上,根本不用人幫忙。
沈清歡看他一言不發的樣子有些忐忑,“是不是要給繽繽做輔食了?”
馮熾挽起袖子,沉著眉眼,“我去做。”
沈清歡覺得自己有必要學一下怎麼做,所以跟了過去。
馮熾沒有趕她。
“她還說了什麼?”
沈清歡知道他問的是朱細棠。
“沒有什麼了,她沒有待多久,有事回家了。”
馮熾看了她一眼,看出她在說謊。
“清歡,現在你沒有記憶,在交朋友方麵,希望你能小心點,學會從中辨彆,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就算朋友也一樣。”
沈清歡羽睫一顫,他差不多明說朱細棠不是好人了。
“你是說細棠她不安好心嗎?”
馮熾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她,“如果我說是,你會聽嗎?”
沈清歡瞪大了眼睛,他這麼討厭朱細棠?
是以前朱細棠說他壞話,被他聽到了嗎?
他做得出來還怕人說不成?
“我的朋友我知道怎麼相處。”
馮熾沒有說話。
沈清歡感覺他生氣了,她正要和他說朱細棠很關心她不是那樣的人,突然聽到有人喊,“沈清歡同誌在嗎?”
誰在喊她?她抬頭看去,發現是今天在醫院病房裡看到的大娘。
大娘一看到她就激動道:“哎喲閨女,我總算找到你了。”
沈清歡有些驚訝,大娘被一個婦女扶著,一拐一蹶地走過來。
她記得這大娘說得她腳疼的。
沈清歡擦了擦手,走出去幫忙扶過大娘的另一邊胳膊,“什麼事啊大娘?”
把人扶進屋,拿了張椅子給她。
大娘一坐下來就抹眼睛,把沈清歡嚇一跳。“大娘你什麼事?你慢慢說。”
沈清歡餘光看到不遠處的水池,有媳婦正在看過來。
可能是看到大娘過來找她,都想八卦。
“我的腳吃藥都吃好久了,總是不好,閨女你做做好心,給我治一下,我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