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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師連續三日不惜代價的猛攻第三師團,很多坦克被敵人擊毀擊傷,攻擊勢頭漸漸弱了下來,莫凡命令84軍接替200師繼續從後方攻擊。
84軍抵達戰場後,200師師長杜光亭組織了一次軍事會議,主要是向84軍軍長黃樹傑講述當前戰場情況。
副師長邱雨庵吊著一隻胳膊,額頭上也纏著繃帶,走路一搖一晃,看上去有些淒慘。
84軍軍長黃樹傑見到邱雨庵如此模樣,不由自主的問道:
“杜師長,邱副師長,我來的時候指揮部說小鬼子被你們打得丟盔棄甲,200師的坦克掃蕩平原無敵手。可現在……
難道你們沒有將真實的情況報告給指揮部嗎?”
連一個副師長都傷成了這般模樣,戰鬥該是何等慘烈?
“黃軍長,不是你想的那樣……”
邱雨庵齜牙咧嘴,似乎打算給自己辯解兩句,但發現怎麼說都不合適。
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想要開坦克才成現在這樣子的吧。
他把目光轉向師長杜光亭。
邱雨庵不待在自己的指揮位置上,而是任性地駕駛坦克衝鋒,這讓杜光亭也有些不滿,回瞪邱瘋子一眼之後他才微笑解釋。
“黃軍長不要憂慮,我們向指揮部報告的都是戰場實情,小鬼子被我200師不斷的壓縮,我軍完全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
如今日本人連飛機都沒有了,雙方比拚火力和作戰意誌的話,我軍占據完全優勢。
至於邱副師長的傷嘛,說來有些羞愧……”
在最開始的兩天,邱雨庵一直駕駛坦克與1149和1150兩個坦克團衝擊日本人的防線,驅趕小鬼子跑了幾十裡的路。
今日上午200師嘗試攻擊羅山縣城,但是羅山縣城內鬼子兵力眾多,防守嚴密,日軍以人肉炸彈攻擊坦克,前仆後繼,源源不絕。
邱雨庵所在的坦克遭到了日軍的自殺式襲擊,一個炸藥包在坦克的邊上爆炸,直接把履帶炸斷,衝擊波的巨大能量使的坦克劇烈搖晃,腦袋和身體各處不免被鋼鐵磕碰,故而受傷。
坦克履帶被炸斷,邱雨庵被迫退出戰場,受傷的坦克也被拖了回來。
此時此刻,儘管身上各處都傳來陣陣疼痛,但邱雨庵的心情卻好得出奇。
這兩日的戰鬥他非常痛快,從柏林回來之後他就沒有打過這麼酣暢淋漓的仗。
84軍到達戰場之後,200師借著修補坦克的時間,也補充油料和彈藥,等待最後的總攻擊。
聽完杜光亭的講述,黃樹傑鬆了一口氣,看來受傷完全是個人行為。
黃樹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杜光亭,道:
“兩百師與小鬼子打了這許多天,想來戰場經驗已經很豐富了,我84軍剛到,除了熟悉戰場外,還想問問光亭兄有沒有什麼經驗之談。”
杜光亭也不客氣,直接指著地圖說道:
“我們的建議是集中優勢兵力,對小鬼子各個擊破。
黃軍長,請看這裡是日軍34聯隊和騎兵第3聯隊的陣地。
這兩支部隊被我們連續攻擊多日,傷亡肯定已經過了半數,我的建議是84軍依然主攻34聯隊的陣地。
羅山縣城是小鬼子防禦的核心,我們暫時不去啃這塊硬骨頭,應當優先將城外的日軍部隊擊潰或是殲滅。
不斷縮小包圍圈,最終將日本人困死在羅山縣這片狹窄區域,日軍兩個師團聚集,到時候我們集中所有重炮猛烈轟擊。
不管絕境中的小鬼子如何瘋狂,如何不顧一切,肉體凡胎終究擋不住炮彈和鋼鐵!”
黃樹傑連連點頭,杜光亭頓了頓又說道:
“如今東西北三個方向我軍兵力遠勝於鬼子,除了不斷縮小包圍圈外,還要防止圈內的小鬼子狗急跳牆,不顧一切突圍。
現在日軍的突圍方向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向東,鑿穿我們200師和黃軍長的部隊。
日本人的絕死反撲不容小覷,為了防止此類情況的出現,部隊在晚上也要攻擊,儘可能的從各個方向發動小規模的襲擾,不給日軍士兵任何喘息之機。”
黃樹傑將杜光亭的話記在心裡,口中感謝不斷。
情況了然於胸,黃樹傑看向榮譽師炮兵營營長曹家兵,小心問道:
“曹營長的炮兵營也會為我84軍提供炮火掩護吧?”
放在一般部隊,重榴彈炮營必定是軍委會或者戰區司令部直轄,幾乎屬於戰略部隊,很多時候彆說軍長了,連集團軍司令都不一定能夠指揮得動。
黃樹傑故而發問。
曹家兵麵無表情地頷首,道:
“那是自然,黃軍長請放心。”
84軍屬於桂軍,黃樹傑之前一直擔心在戰場上遭受區彆對待,如今終於是放下心來,信心十足說道:
“我84軍的弟兄沒有一個孬種,想當年淞滬戰場上的時候,桂軍弟兄敢迎著日本人的艦炮和飛機衝鋒,如今也一樣。
這一次小鬼子被我們壓著打,沒有飛機,沒有重炮,優勢都在國軍一邊,我84軍更加不會退縮,請幾位看好吧。”
殲滅日軍第三師團和第十師團的戰鬥名義上是以中央軍新一軍和200師為主力,但實際上桂軍西北軍等亦同為主力。
大家得到同等對待,不由自主的就同仇敵愾,甚至彼此之間還在隱隱較勁,看誰殺的日本人更多,功勞更大。
59軍、77軍、68軍如此,84軍亦如此!
黃樹傑返回部隊之後馬上開始進行攻擊部署,當天晚上桂軍便發起多次營連及規模的夜襲,天空中閃爍的火光始終沒有消失。
日軍步兵第34聯隊聯隊長加藤守雄大佐彎腰進入野戰醫院,耳朵裡頓時傳來傷員聲嘶力竭的大喊。
有的人在喊媽媽,有的人在拒絕醫生鋸腿……
平日他們或許是帝國最優秀的士兵,但當受了傷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總會歇斯底裡。
如今後勤補給斷絕,醫院裡的藥品嚴重不足,一些手術沒有麻藥,士兵在清醒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了下來。
當時他們心中的恐懼比麵對坦克更甚。
加藤守雄在手術室的門口站了片刻,臉色越來越陰沉,期間他甚至看到有護士端著斷肢從麵前走過。
“唉……”大佐閣下無力的歎息了一聲。
旅團長和師團長閣下基本不會來野戰醫院,他們不清楚醫院的情況。
如果他們來一次也在醫院,或許會認識到部隊如今麵臨的真實情況,或許就會明白困守隻是死路一條,當下應該果斷的組織部隊突圍。
前線槍聲和爆炸聲連綿不絕,醫院裡是此起彼伏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