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上這一次年底之前的突擊提拔,他不在意栽贓陷害,何況在他看來一個剛參加工作的乾部竟然能火箭一樣提拔到正科級領導位置上。
這肯定有大問題啊!
堂姑得意極了,這才叫當乾部呢。
沒幾分鐘那小子打來電話,壓製不住嫉妒地道:“確實有這麼回事,我那個在區直部門的朋友說,這個陸澤宇確實非常怪,有些事他不好明說,但是有一點非常肯定,那就是這個陸澤宇的前女友確實是西陵區區長沈斌的女兒。”
“搞不搞他?”表姐振奮。
“有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不搞他,我馬上先調查,銀行那邊你給我找個人,查一下這個陸澤宇的卡號,我敢肯定一定有收獲。”那小子振奮地表示道,“隻要有不屬於他基本工資收入的轉賬,我們就能馬上立案調查,隻要調查,我肯定能當副組長。”
“怎麼才副組長?”堂姑不滿。
“你們不懂,副組長最有利,畢竟這一次可能會牽涉到一個區長,壓力肯定不小,讓彆人帶頭,我就盯著這個陸澤宇。一個剛畢業的小子居然當了鎮黨委書記,這要是查下去,至少我這次晉升正科沒問題。”那小子笑道。
堂姑就催促女兒趕緊在銀行找人。
一來二去等酒宴開始,表姐那邊拿到了證據。
陸澤宇的銀行卡確實有異常,而且她的朋友正好有個追求者在交通局,還查出了陸澤宇開的那輛車不是他的。
“是一個姓趙的,網上查不到,很大概率是西陵區的什麼老板。”交通局那人信誓旦旦說。
驚喜之下,堂姑沒腦子,表姐更沒腦子,母女兩個就把這件事傳遞給了市紀委那個二百五。
她們說的原話是:“我們查到了陸澤宇開的那輛車的主人了,是西陵區一個姓趙的老板,這是交通局的朋友說的。”
……
自以為萬事俱備的紀委乾部壓根沒想到出什麼問題,加上他拿到了韓文道賬戶上忽然多出了幾萬塊錢的憑條。
他趁著還沒下班,立馬向自己所在的監察室彙報收獲。
監察室主人也一時沒察覺,因為不知道真實情況,一看確實有這麼回事,便連忙向主管副書記彙報。
主管副書記一看,心裡頓時起了嘀咕。
陸澤宇這個人他知道,全市最年輕的正科級基層領導之一,聽說這個人也很有門道,老書記對他也很照顧。
“不應該有問題啊。”副書記嘀咕。
監察室領導打了包票:“這是我們監察室的老資格發現的,肯定沒問題。而且這個沈斌也確實有不少人反應他有問題。”
副書記一想不對勁,就給郭平天打電話彙報。
郭平天聽完問他是什麼意思。
“我看不行的話得查一下。”副書記說。
眼看著到年底了,市紀委監委還沒辦多少有分量的乾部,他有點急。
郭平天淡淡道:“這個陸澤宇工資卡上多出來的錢是多少?”
“六萬多,夠立案了,就算他沒有彆的問題,他的工資卡上出現這麼多錢不科學,據我們的人說這個人家裡很窮,沒可能拿的出幾萬塊錢,而且轉款銀行在省城,我……監察室的人懷疑這是有人特意跑到省城找的銀行,目的是躲避紀委監委的監控。”副書記說。
郭平天冷笑一聲:“你知道打款的是誰嗎?”
“誰啊,不會是郭書記吧?哈哈。”副書記笑道。
“是省委辦公廳,你可以去查一下他們,剛上任的辦公廳秘書長不就是個出了名的母老虎嗎,你怕她乾啥。”郭平天諷刺。
“不可能,省委辦公廳難不成還真把一個窮小子當寶啊?”副書記震驚,想想又說,“既然郭書記說這件事沒什麼問題,那麼那輛車呢?”
“那輛車不出所料,主人是趙青。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在你去看病的這幾天裡,市紀委趙副書記來過江城市,你可以了解一下趙副書記和小陸之間的關係。我也會跟省委辦公廳相關領導、省紀委監委相關領導彙報你的想法。”郭平天說完就掛了電話。
副書記大驚,他和郭平天關係不太好,這明擺著這家夥要把他整下去。
可是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一個剛參加工作才一年多的乾部,他憑什麼當了正科級領導。
還有,他的所有的問題為什麼就這麼巧,就一定有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郭平天該不會是這個人的後台吧?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副書記嘀咕。
沒等他想明白,趙青的電話打了過來。
“聽著,我沒耐心跟你這個蠢貨廢話,你馬上到省紀委來報到,我會當著省紀委常委會所有領導的麵,把我的車為什麼給陸澤宇用的問題解釋清楚。”
“第二,關於小陸那筆六萬多塊錢的獎金的問題,省委辦公廳領導打算給你一個詳細的彙報,免得你處處給人設絆子,明天一早如果看不到你的人,你這個副書記回家抱孩子去,什麼東西,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
趙青的話言簡意賅,但意思讓那個副書記呆若木雞。
這是要處理他的意圖!
“趙書記,我沒彆的意思,我也是本著關心同誌的本意,這也沒有馬上批準監察室立案審查,就算有問題,我也沒觸犯什麼……喂,趙書記,趙書記,我沒彆的意思!”他慌忙給自己爭辯。
可趙青沒心情聽他廢話。
扔下早被掛斷的電話,副書記心亂如麻。
踢到鐵板上了。
可這算什麼鐵板啊。
沒半分鐘,張繼來打過來電話,很平靜地道:“剛才,省委戰副書記打電話問我,我們江城市的一些領導,比如你這位市紀委副書記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就那麼見不得他看好的年輕乾部呢,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回答。”
“戰書記?”副書記嚇得帶了哭腔,“張書記,我沒彆的意思,這件事,這件事不是我有什麼私心,是下麵的人很可能栽贓陷害,我是要求他們謹慎調查的。”
他搬起來的石頭,可不能砸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