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語訝然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道：“公子買這麼多煤球要做什麼？定水村製作的煤球，本是打算供給勇山縣能買得起煤球的百姓的。”
蕭瑞搖頭，而後正色道：“夫人請放心，我買煤球是為了免費發放給家裡沒有勞動力的老人和情況特殊的人家的。”
想到江沁語說的是供給勇山縣百姓的，他又道：“雲山上的煤礦可能不夠多，夫人若是擔心勇山縣的百姓受凍，我可以在此保證，之後其他縣鎮製作出煤球後，絕不會以高於市場價的價格賣到勇山縣。”
他都把話說成這樣了，江沁語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不過，蕭瑞今天來，最大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談生意，而是希望江沁語能跟著勘探礦藏的人一起去玉康府各地看看。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江沁語在的話，能很快解決煤礦的問題。
蕭瑞向來都是跟著自己的直覺走，這次也一樣，利落的將購買圖紙的銀子付了，又定下了煤球的價格後，他直接開口道：“還請夫人能儘早出發。”
江沁語原本還在高興蕭瑞竟然願意用五文錢一個煤球的價格將定水村的煤球包圓，結果就聽到了這句話，頓時就不怎麼開心了。
她真的很不想出門啊！
可蕭瑞說得沒錯，如今已經快十一月了，係統給的任務時間也隻剩了二十來天，她再不出門就不好占係統的便宜了。
“好吧，”江沁語歎息道，“明日就出發，瑞公子卯時在村口等我。”
蕭瑞喜道：“好！”
他今天乾脆借住在村裡好了，明日直接把江沁語帶走。
江沁語不知道他的想法，確定明天就要走後，她便立刻將家裡的事安排妥當。
陳氏和陸老頭那裡肯定要去打招呼的，而這次因為是跟蕭瑞出去，所以她把阿平帶走了。
家裡就留了雲竹和琥珀照顧兩個孩子，再加上有陳氏幫襯著，應該不會有啥事。
當晚兩個孩子又抱著小枕頭，可憐兮兮的來敲門了。
“姑姑……”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盼兒眼裡還有淚花閃動。
江沁語哪裡受得住，趕緊把兩人拉進屋，抱著他們上了大炕上。
“姑姑，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盼兒一臉憂傷的看著她。
雖然姑姑出過很多次門了，可每次她都還是舍不得。
江沁語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著問，“盼兒覺得現在的日子怎麼樣？”
“當然很好啊！”盼兒天真的掰著手指頭數道，“有好吃的飯菜，有暖和的衣裳，還可以跟哥哥一起學認字，阿爺和阿奶對我們比以前更好……”
她說了一大堆，書凡在一旁看著歎氣。
妹妹果然還是太小了，不知道姑姑想說的是什麼。
江沁語等她說完，然後揉揉她的小腦袋道：“那盼兒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怎麼來的嗎？”
盼兒眼裡露出了疑惑，“不都是姑姑掙回來的嗎？”
“是啊，”江沁語點頭，“所以姑姑要出去賺錢呀！”
書凡：“……”
盼兒的臉一下就垮了，小小聲的問，“神仙不給姑姑吃的和穿的了嗎？”
江沁語聽見這話，眉頭驀地緊皺，十分嚴肅的看著盼兒道：“盼兒，神仙隻會解救我們於危難，並且不是每個人都能被解救的，如果你總是想著靠神仙，靠彆人，那總有一天你什麼都不會得到。”
盼兒一臉的茫然，可她看見江沁語的臉色，意識到姑姑生氣了，小嘴一癟，帶著哭音喊了一聲，“姑姑……”
書凡卻對江沁語的話若有所思，並且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也板著小臉看著盼兒道：“盼兒，姑姑說得沒錯，我們不能隻想著依靠彆人，不管什麼時候，我們能靠的，最可靠的也隻有自己。”
姑姑這番話也給他敲響了警鐘，他現在就很依賴姑姑，可萬一哪天姑姑沒在他身邊呢？萬一姑姑遇到危險沒能回來呢？
還有姑父，雖然是大將軍，可誰也不知道姑父的大將軍能不能做一輩子。
他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了。
江沁語不知道書凡的心思，但能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她打從心底感到欣慰，摸著書凡的腦袋道：“咱們書凡長大了，你說得沒錯，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想著依靠任何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隻有自己最可靠。”
盼兒看看姑姑，又看看哥哥，雖然他們說的話有點難懂，可她聽懂了一點，那就是不能依靠彆人。
“盼兒明白了！”盼兒忽然抱著江沁語，仰頭望著她，“是盼兒不對，不該想著神仙能一直幫我們，盼兒也要賺錢養家！”
江沁語聽到這話，撲哧一笑，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道：“咱們家現在還輪不到盼兒賺錢，你就好好的跟著琥珀和雲竹，聽阿奶的話就是。”
盼兒捂著腦袋，挺著小胸膛噘著嘴，“姑姑少看不起人了，我也會賺銀子噠！”
“哦？盼兒要怎麼賺銀子呀？”江沁語好奇的問。
書凡已經在旁邊捂額頭了。
結果盼兒道：“我教陸天寶他們認字！一個字一文錢，給錢我就教！”
“噗……”江沁語聞言，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哈哈哈……”
書凡一把捂著臉，一隻手去捂盼兒的嘴，“你可彆說了，就你認的那幾個字，還想賺銀子……”
“我都認識一百個字了，還不厲害嗎？”盼兒小臉一垮，嘟著嘴問。
書凡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
江沁語那邊已經笑完，聽到盼兒這話卻是鼓勵道：“盼兒說得其實也沒毛病，就是咱們賺銀子必須附和買賣自願原則……”
她簡單講了一下交易的基本原則，然後道：“所以盼兒想靠教人認字來賺錢的話，價格可不是隻由你自己決定哦，畢竟能拿到手裡的銀子才是銀子。”
堆積起來的存貨很多時候可能不但賺不來錢，還會賠本。
兩個孩子都若有所思。
江沁語看時間不早了，趕緊催著他們睡覺。
不過經過了這一晚，江沁語也意識到，孩子們是真的長大了，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立意識，許多事她都要格外注意，以免他們誤入歧途。
……
城關鎮
陸言錚已經見過永王，此時秦深跟在他身邊。
秦深是特地從邊城趕過來的，這會兒兩人的身邊沒人，他憋了一晚上，總算能開口詢問了。
“將軍，永王的提議您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