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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無法尋覓的痕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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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卿輕飄飄地看著他。莫惟明看到她的瞳孔根本沒有聚焦。

“解釋……好啊。哪部分?”

“全部。”

莫惟明認真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瑤光卿一聳肩,無謂地說:“從哪裡開始?”

“從、從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後山……”莫惟明開始回想,“我想,我應該是跟她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但我出現在——”

“你去了涼月君的房間,對吧?”

瑤光卿漫不經心地打斷他,莫惟明一時不知該不該承認。短暫的猶豫間,睦月君親切地說:“您不必有太多顧慮。我既是救下這位女施主,定不會暴露你們的行蹤。即便有什麼難言之隱,眼下,在我們這裡都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唉。去過。”莫惟明無奈地說,“我本想找些我需要的資料,不曾有害人或盜竊的念頭。隻是……隨我同行的梧小姐,在我沒有注意的時候失蹤了。她憑空蒸發,等我過去的時候隻剩下她的帽子,和這個水晶。我之前還不敢肯定是不是她的東西。再然後,我應該是碰到了鏡子——然後就被吸進去,又出現在南城區。我本以為她也在附近,但沒有。”

“鏡子的靈脈,並不是通往南城,”瑤光卿說,“它可能會通往曜州的很多地方。你運氣好,沒落到賊窟裡去。一般來說,你碰到鏡子,也不會陷進去——但你有了琉璃碎片。”

“靈脈……”

莫惟明聽說過這個概念。在很久以前,世上有很多不易察覺的、不常規的“道路”。放到如今來看,就好像是把空間折疊了一樣,能在短時間內去往某個地方。更大型的,有“六道靈脈”,可以穿行不同於人道的地方,迅速去往更加遙遠的地方,甚至另外的世界。

但從某天起,靈脈逐漸變得稀薄。能看到、找到、利用靈脈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完全消失。靈脈本身的存在,也就成了某種傳說裡的現象。甚至如今很多人都質疑它的真實性。

莫惟明不會質疑。至少,不再質疑。

“靈脈的話……嘖。”瑤光卿淺淺打個哈欠,“我開始厭倦了。老頭,你解釋吧。”

睦月君也不惱,他客客氣氣地對莫惟明說:

“施主可能會有些疑惑,以為靈脈在的人間已然絕跡。的確,當今許多靈脈趨於枯竭,變得無法利用。更重要的是,具有使用靈脈資質的人愈發稀少。而那麵鏡子,是一處人造靈脈,琉璃的碎片富有靈力,如激活它的鑰匙。您一定知道了,涼月君行動不便,但他也不會處處依靠旁人協助……有些事,最好不要讓更多人知道。哪怕是與他朝夕相處的人。”

“有什麼事,連霏雲軒的人都不能知道?”

“我。”

瑤光卿接話了。

“您?唔……”

“是這樣的。”睦月君點頭道,“在所有星徒中,瑤光卿是最為年長的,也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如今她現身曜州,各位星徒定會不擇手段地尋找她,要她表明來意,表明立場,表明態度……不論真實與否,不論信或不信。”

“所以,通過靈脈,便可以靈活地周轉於各地躲藏麼?可既然如此,直接在曜州出現,無異於放棄中立的身份。為什麼要這麼做?”

瑤光卿疲憊地歎了口氣。

“糾正一點:並非通過靈脈躲藏,而是立身於靈脈。靈脈會擾人心智,與六道相通的更會將人身侵蝕。但我無懼於此。第二點,我也並未放棄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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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惟明好像明白了什麼。

“原來他們……那時是想找你。那,梧惠昏迷不醒,也是因為,受到靈脈的影響?”

“不。現在,回到你上一個問題:這個女人沒有進入靈脈。她是被人救到這裡的。”

“被我的同僚。”睦月君補充道。

難道是極月君嗎?還是彆人?但,他們說“救”,這是否意味著……莫惟明回想起來,她消失前,首先傳來碰撞的聲音,然後出現了一種拖行聲。他不敢肯定,因為當時的自己急著跑過去,顧不得這些細節。

“她是先暈過去,才被帶走的?”

“正是如此。”

“可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才會……”

之前他們說,梧惠可能是受到劇烈的驚嚇,導致魂魄被衝散。莫惟明一時沒想起房間裡究竟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或者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笙……”

安靜的小屋裡,出現了梧惠微如蚊蠅般的氣音。

莫惟明立刻上前。他剛伸出手,又遲疑地放下了。他知道來時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可能會讓旁人覺得古怪。何況手頭也確實沒有醫用的手電燈,或是其他器械。當下,她已經徐徐睜開了眼。雖然目光有些無神,雙手也並未回溫,可至少能說出話來。

“沒想到女施主會這麼快醒來。”睦月君露出寬慰的神色:“一般來說,魄複於身,要一天一夜才能充分融合。定是瑤光卿將肉身維護完好,又因這位施主儘快將魂魄送來,才蘇醒得這樣快,且安然無恙。”

梧惠靜靜地躺在床上,與車禍那次截然不同。她不會慌亂,也不會滿腹疑慮。因為她的聽力已經在更早的時候被喚醒,不知不覺已聽幾人講了許多。了解到自己身處安全的環境,身體所有的機能又在以能夠感知的速度恢複,一切便不足為懼。

她連眼都睜了一陣,隻是談話時,不曾有人注意。最後恢複的便是她的嗓子,她終於能發出聲來,吸引旁人注意。

“你現在能坐起來嗎?能不能走兩步?”

“恐怕有些為難。她的肉身睡得太沉,睡得太久。但您放心,很快會好的。”

在醫院裡,昏迷數日的人醒來,都需要漫長的複建才能靈活行動。莫惟明知道自己有點心急,但既然連什麼靈力法術都是存在的,或許來點小小的奇跡也不是過分的要求。

“笙嗎。”

隻有瑤光卿在揣度她一開始提到的那個字。

“我能想起來……最後碰到的,是一個奇怪的笙。我本想拿起來看看,但在碰到的一瞬間,就不記得後麵發生什麼了。我記得的,隻有夢。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力氣,還是有其他原因,梧惠的聲音十分恍惚。

“睡了這麼久,從夢中醒來,您竟然能馬上辨彆出何為現實。您的定力真不簡單。”

梧惠微歎口氣。

“因為……我很清楚我在做夢。而且我不能控製它。一切都很跳躍,就好像是拍好的電影——有顏色的那種,在眼前播放。我就是裡麵的角色,按照我沒看過的劇本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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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嗎?這時候的夢,通常有不同於常日之夢的意義。”睦月君思索著,“或是所謂的‘神遊’,即魂魄離體之外的見聞;或是離魄憑依在他人身上,借他人之眼所觀。不過,您離體的那一縷魄被封存在琉璃中,不應親眼看到什麼。”

“我不知道。在夢裡,我生在一個陌生的家裡,還有一個弟弟……”

莫惟明聽得認真,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睡著的時候,我會覺得他們長得親切;現在醒來,便想不起他們的麵孔,也隻覺得陌生。那種感覺散得很快。就像演完了電影,唱完了戲,起身走人的——回到現實的感覺。”

“那你具體夢到了什麼?”

“夢裡的我,在孩提時代,與弟弟相處甚好。後來,有點記不清……但與家裡有許多矛盾的樣子,也常和弟弟發生衝突。好像,在夢裡的我會製作很多東西。我還去過許多深山老林,大概是想采風嗎……哎呀,忘得太快了。”

睦月君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夢是這樣的。”他說,“但對此,我有一些想法。這聽起來像是涼月君的過去。因為您所碰觸的,也是屬於他的器物。具體的事,恐怕要親口問他。隻是他作為走無常尚且年輕,恐怕不願對外人提及生前的家事。”

“您也知道,我們怕是沒法去見他了。”莫惟明捏了捏鼻梁,“出了這種事,我們怎麼可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出麵。這不是自首,是挑釁。”

“哈哈哈,以他的性格,說不定真的會這樣想。但你若想知道更多,不如親自去問。隻要稍做準備,進行一場正式的會談。”

“這比入室行竊來得體麵。”瑤光卿冷不丁來了一句。莫惟明無法反駁。

“我隻知他與皋月君不太對付。就是那個警醫吧?我已經知道那人的來路了。在父親的研究上,他們總是會有各種爭議。”

“豈止不太對付呢?”瑤光卿道,“皋月君甚至加害過他的家人。”

梧惠努力轉過頭,看向瑤光卿。她湧起一股感激,遠不止她救助自己那樣簡單。現下是瑤光卿將這件事說出口,她便不必暴露自己曾與玉衡卿有直接接觸了。

如此,她又對莫惟明萌生一絲愧疚來。

“他們的事說不清楚。可是,皋月君向我解釋過,關於他們對靈魂的研究……很細致,很深刻,很透徹。我在曜州這樣的城市生活得久,本變得很難相信這些。但的確,我逐漸憶起少年的事,意識到確實有不少玄之又玄的東西,父親都能用科學來解釋。現在想想,他大約已經在很多人難以企及的道路上,走了很遠很遠……”

“相當敏感的話題。”瑤光卿說。

“施主莫怪。貧僧便要有話直說了。”

“您於我們有恩,不論何事都請但說無妨。”

睦月君輕輕地笑了。在他們見麵以來的數次微笑中,這次的笑意給莫惟明一種錯覺。它好像一粒融冰,彙聚成河,穿過高山深穀,穿過了密林幽澤,穿過時間,從漫長的過去而來。可他當下很難從那奔湧入海的狂潮之中,尋到那彆具深意的、不同凡響的一滴。

“那些年……六道無常一直奉命尋找你父親的蹤跡。但我們彆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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