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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硨磲,莫不是一種海裡來的珠寶?”
大概對珠寶感興趣是很多女人的天性。這等稀罕物件,梧惠竟然是聽說過的。這方麵莫惟明確實不懂太多。提到海裡的珠寶,他下意識能想到的隻有珍珠。但將硨磲二字反複讀上幾遍,他隱隱也能回想起什麼,可能是哪本書裡看到的。畢竟他從不會主動了解珠寶的事,周圍也不曾有什麼朋友在搗鼓這些。在他眼裡,無非是碳酸鈣和二氧化矽的區彆。
不過他有朋友嗎?
“呀,想不到您還是個行家。”
“哪裡的話,”梧惠有點尷尬地擺手,“這些東西我算是一竅不通了。我的上級收過一件禮物,是個純白的筆架,曾經讓我們猜它的材質……我是那時候才知道有硨磲這種東西。之前啟聞猜這珠子可能是象牙,我就沒往那邊想。”
“硨磲不算時下流行的珠寶文玩,不過其價值也十分可觀。古時候的人們就認為,硨磲有很強的磁場,可滅災鎮厄、驅邪避煞、消除業障、招致祥瑞,還能鎮心安神、穩定情緒、養身健體。據說它最適合易頭痛、失眠、焦慮、雜念重的人佩戴。”
莫惟明微皺起眉,發出刻薄的評論:“都是些心理作用罷了。一團碳酸鈣和角質蛋白而已,哪兒來那麼多神神叨叨的功能。”
“心理作用,不也是能起作用的嗎?”掌櫃的笑起來,“呐,你們這個可就更厲害了,看——”
他拿出一枚小手電,將珠子堵在光源處。中央明晃晃的金線變得透明,在白色的球體上非常醒目。仔細看,還有微小的、雲絮般的紋路,像一道金燦燦的霞光。
“這上麵的痕跡,是自然形成的證明。現在的仿製品沒這麼高的水準,就算不用破壞性的手段也可以鑒彆,這的確是硨磲,而且是金絲硨磲——可謂正品中的極品。隻是……”
“隻是?”
附和的人僅有梧惠罷了,莫惟明並不喜歡誰在這種地方賣關子。
“這中間有打孔,對吧?而且是貫穿孔。它應該是一串手鏈中的一枚。也就是說,像這樣品質的還有很多枚。嗯……看這直徑,至少十枚以上。聽歐陽說,你們是在舊公寓裡找到的?似是上一家主人的遺留物。回去再尋摸尋摸,指不定還能從犄角旮旯找出一兩個來。”
莫惟明有點想問梧惠,她怎麼什麼都說。但轉念一想,先前誰也沒想過這會是這麼值錢的玩意,說也就說了,遮遮掩掩反而惹人懷疑。
他對掌櫃的說:“我想這大概是不可能了。你應該也從報紙上看過,那個商人死了,警察來過好幾次。為了重新出租,連房東都將屋子翻新過了。”
“他們應該隻是著重調查了案發現場,其他地方並沒有仔細檢查。畢竟這東西是在客廳的櫃子下撿到的,說不定,還有其他地方沒有檢查過。”
“你倒是挺樂觀。”莫惟明看著她。
施掌櫃摸了摸鏡框,搖著頭說:“有點意思。”
“有什麼意思?”
“在下有一個猜想,當然……可能會讓人有些不安。這是一件很貴重的東西,就像我說過的,同樣貴重的,還有數十個。那個古董商本人經手,不可能不記得這串手鏈共有多少枚珠子。倘若是很早前它就在家裡斷了,就算把屋子翻個底朝天他也得找到。問題就在於,沒有。而在他死後,這麼長時間警察也沒有發現更多珠子——呃,不排除有人私吞的可能。但總而言之,警方的搜查重點應該是案發的房間,而不是客廳。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客廳的角落,就十分有說法了。所以問題的核心在於……”
“手鏈是什麼時候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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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惟明將話說出口的時候,氣氛突然就冷下來。無數個表盤微小的滴答聲交疊不息,震耳欲聾。
“你們彆嚇人啊。”梧惠倒一副真沒有在怕的樣子,“所以聽這意思,這個珠子,甚至整個手串,都可能是涉案的工具?”
“沒錯。說不定,近期就會有警察廳的人來訪。”施掌櫃認真地說,“做好這種心理準備。雖然房間已經租出去,案件也已經了結,但不排除繼續調查的可能。而且如果是這件東西的話,就算引來私家偵探,或者……嗯,總之什麼人都可能來,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本來日子過得和平,這下可好,撿了個大麻煩來。但話又說回來,就算沒讓梧惠找到,這些事仍有發生的可能。就像你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告訴你這道上常有劫匪,隨時有概率殺出來。但能怎麼著呢,還不是得走下去。
當然也可以選“回頭”,也就是搬家。將成本稍作權衡,莫惟明定是不樂意的。
“那我該怎麼處理?果然還是,把它交給警察廳麼?”
莫惟明開始重新考慮起她先前的建議來。雖然他不喜歡那些人,但再怎麼說,麻煩少一件是一件。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看來該惦記這東西的,並不止警察廳。既然如此,不如乾脆交給更熟悉、更可信的一方——總比去賭未知的麻煩更強。
“其實我不這麼建議。”掌櫃的說,“嗯……情況可能比你們想得更麻煩。”
“又怎麼?”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當然,我不可能認錯。你們手上的這枚珠子,來自七大法器之一的硨磲。”
莫惟明怔了一下,梧惠沒有察覺。她隻是好奇地問下去:“什麼法器?”
“唉!一般而言,說這些東西,在下是要收情報費的。不過既然是老顧客介紹的朋友,就當是給您幾位講個樂吧。反正這些東西,行內是常識,行外聽故事。若沒聽過七大法器,姑娘可知佛教七寶,是為何物?”
“金銀……什麼的?”梧惠問,“反正是七種珠寶,是不?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好像不同的書裡也有不同的說法。”
“哎喲,您還說您不是行家。”
“我真不知道呀。我隻是書讀得多罷了,廟都沒去過幾個。”
“如今知道這個,已經很了不得。七大法器,便是從千年前流傳下來的、由七種珠寶製作而成的法器。不過,它們並不都是來自人間的材質打造,其工匠也未必是人類。這七樣東西各有各的能力,各有各的效用,各有各的秉性。在遙遠的過去,這些器物在……在非同尋常的人或妖怪手中,招致不幸,徒增麻煩。於是,奈落至底之主將它們發派到人類手中。之後,法器就在不同的七人手中流傳,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正當的、不正當的……據說,時至今日還有專人盯著它們。這些人並不在意誰持有法器,又作何用,隻在意法器本身的下落。”
“六道無常。”
直到上一秒還保持沉默的莫惟明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嘶,沒想到您……”
“你方才數次欲言又止,大約是在擔心我們不知道這類人的身份。的確是遙遠的故事,我家人給我講過。不過,也僅僅是故事。”
梧惠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就明白了。故事呀,我也聽過。你說的這些都是長生之人,也就是人們口口相傳的走無常。他們是在冥府當差的未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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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既然您二位都知道,那就太方便了。一般人彆說信不信,就連聽也沒聽說過。除了六道無常外,他們還有個響亮的名號——黃泉十二月。根據經驗,法器在他們這種連接生死之人手中,往往會引發不可控的禍患。畢竟這些來自異界的法器,也有接連六道之力。話說回來……守護或使用這些法器的人類,他們也有自己的名號。”
持硨磲者,名天樞卿。
持赤真珠者,名天璿卿。
持銀者,名天璣卿。
持琥珀者,名天權卿。
持瑪瑙者,名玉衡卿。
持金者,名開陽卿。
持琉璃者,名瑤光卿。
樞為天,璿為地,璣為人,權為時,衡為音,開陽為律,瑤光為星……施掌櫃就這樣介紹起來,天花亂墜,梧惠聽得是有滋有味。隻有莫惟明站到一邊,雙手抱臂,鞋尖不耐煩地點起地來。
梧惠感慨道:“莫非,這個硨磲正是……”
“以我的經驗判斷,它極有可能是天樞卿的所有物。但天樞卿究竟是誰,我們自是不得而知,何況已經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未必想要現身。我想,不太可能是那位古董商人。就算是,既然他已經死了,那也不再是了。”
“已知曜州拿著法器的,有哪幾位?”
莫惟明冷不丁來了一句。這讓梧惠有些驚訝,她還以為他對這些不了解也不感興趣。
坐在椅子上的施掌櫃微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神彆有深意。
“這部分情報可是真的要收費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傳言警察廳裡就有被稱為開陽卿的要員。所以,作為紫金杵的持有者,我不認為讓他們接近硨磲是好的選擇。按理說持有者們身居大陸各地……不該有什麼巧合的集結。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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