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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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西有些挫敗地發現,市長交代的任務好像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好完成。

她花了小半天時間在哥譚城區奔走,解鎖了不少地點,但那個“與特殊市民打招呼”的任務仍然倔強地保持著一開始的數字——也就是個位數。

格蕾西抱著極大的希望去冰山俱樂部轉悠了一圈,結果仍然一無所獲——這裡隻有奧斯瓦爾德·科波特一個特殊居民,格蕾西看不出任何他會想離開哥譚的理由。她隻好和科波特打了招呼,打包了幾杯咖啡帶走了。企鵝人在吧台後擦著玻璃杯,殷切地看著她的背影,麵帶笑容。

走出冰山俱樂部沒多久,格蕾西看到不遠處有一座氣派的高塔在雨水中閃閃發光,塔下不知為何有許多人在冒雨排隊。格蕾西驅馬靠近,抬頭望去,隻見塔頂赫然是一個巨大的LOO:【WAE】。

……是那個韋恩集團的老巢!

在【已解鎖地點:韋恩塔】的提示聲中,格蕾西跳下馬,站在一邊觀察那些排隊的市民。她發現這些人個個身體健壯,胡子拉碴,戴著墨鏡或者穿著皮衣,露出的皮膚上還滿是刺青,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格蕾西更好奇了。她看了一會,走上前去,跟其中一位排著隊的人肩並肩站在了一起。

排隊男子大為不適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側頭一看,就見格蕾西扭過頭,朝他微微一笑:“下午好。”

排隊男子:“……?”

他不太想在韋恩的地盤上惹出事來,勉強按捺住自己掏家夥的衝動,重新把頭扭了回去,給她讓出半個身位。

但綠毛怪人並沒有放過他,又往他旁邊擠了一下,依舊跟他肩並肩:“朋友,你好啊。”

排隊男子差點沒罵出聲來:下雨天排隊已經夠煩了,旁邊還擠了個綠毛精神病!他盯著韋恩塔上的韋恩標誌做了個深呼吸,克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乾啥?”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在排什麼隊?”綠毛怪人也壓低聲音。

不知道在排什麼隊你擠過來乾什麼?!排隊男子更暴躁了。他轉頭一看,發現這怪人雖然看起來肌肉結實,並不好惹,但卻長了一張表情無辜的單純臉龐——這不就是個剛畢業的學生麼!

他忍著惱火,敷衍道:“沒你的事,回家玩去吧。”

格蕾西無辜地看著他。

仔細一想,排隊者又覺得有點太敷衍了,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聽說韋恩大樓這邊有臨時救災點才過來的,那你走錯了。韋恩救災點得從他們大樓總部的北門進,我聽說韋恩集團的CEO福克斯在那邊發食物和毯子,還有急救盒子之類的玩意,去吧。”

“謝謝,朋友。”怪人點點頭,對他露齒一笑,“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們到底在排什麼隊。”

“……”排隊男真的有點想罵人了。難道他臉上的刀疤和他那粗壯的雙手毫無威懾力?任哪個普通人在路上看到他不是繞著走,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同伴們在前麵頻頻回頭側目,眼神裡是明晃晃的嘲笑。他破罐子破摔,怒道:“行吧!實話說了吧,我們都是道上混的!韋恩集團雇傭我們乾活,懂了不?沒你的事兒,小姑娘!”

“哦!”綠發姑娘終於恍然大悟。還沒等排隊男鬆口氣,這好奇寶寶又接著發問了:“那韋恩集團雇你們是要乾什麼呢?”

到底關她什麼事?!

“他們雇我們去賣命!我們要簽協議然後去廢墟裡救人,滿意了吧!”排隊男惱羞成怒,在格蕾西那清澈天真的目光下故作粗魯地揮了揮手,“我看肯定是蝙蝠俠強迫布魯斯·韋恩這麼乾的,要不然那闊佬乾嘛白白破財?”

排隊男前後的人立馬不滿地咕噥起來,討論著到底是不是蝙蝠俠用某種手段強迫了布魯斯·韋恩,結論是顯然的確如此。

得到了答案,心滿意足的格蕾西也排進隊裡,去韋恩塔大廳接了個救人任務——條款裡詳儘地規定了任務期限和救援標準,報酬十分可觀。

在看到格蕾西坐下的時候,韋恩的接待員似乎原本有些不情願。但在格蕾西把他麵前三噸重的大理石桌子搬走放到了房間另一頭之後,他立馬把合同給她了。

格蕾西高高興興地揣好合同,一路向北搜救,順便尋找那些需要打招呼的特殊市民——仍然一無所獲。

她經過羅賓遜公園,路過上東區,最後穿過考文特裡,渡河來到阿卡姆精神病院外側。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格蕾西仰起頭,頗為震撼地看著這座占地麵積巨大的高塔。

“哇……”格蕾西喃喃道,“好多人啊。”

*

大雨滂沱,天色已經昏黃。刺客聯盟的創始者,蝙蝠俠最危險的敵人之一,忍者大師雷霄古*正在等待。

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塊巨大的屏幕,上麵是衛星實時投來的畫麵。在他身後,一扇門緊緊關著,有遙遠的慘叫聲傳進屋裡。

屏幕上的哥譚像一座紙牌屋一樣傾頹坍塌,他望著那在衛星鏡頭裡有些失真的畫麵微微眯起眼睛,神情像在欣賞一副美麗的畫作。那是雷霄古最喜歡看到的東西:蝙蝠俠終於遇到了無法逾越的困難。

“告訴我,偵探。你能看到我看到的這一幕嗎?”雷霄古輕聲自言自語,胡須下的嘴角微微翹起,組成一個冰冷的微笑。

看看吧,蝙蝠俠。哥譚這些崩塌的磚石和倒塌的建築,殺死的無辜者比阿卡姆裡的任何居民所做的還要多。有多少人在此刻死去或瀕臨死亡?五萬?還是一百萬?人類對自己聰明才智的證明,竟成了地震中人類滅亡的罪魁禍首!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

如果世界接受他的領導,他們的苦難就會結束,雷霄古想。再也沒有雜亂和汙穢,他會為他們提供純淨、和諧而自然的生活,沒有肮臟的科技和現代化,人類將與大地的力量合作,而不是試圖違抗它。

“無論強弱,無論貧富,我們都受製於我們所處環境那短暫而殘酷的變化,偵探。你的盲目執著不會改變這個無法逃避的結論:你的城市永遠不會重建,它將被遺棄,最終被侵蝕和腐壞。”雷霄古輕聲說道,切換了屏幕上顯示的畫麵。

他看著他所等待的那個身影沐浴著暴雨趕來,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所以,我要問你,偵探……現在誰是瘋子?”

那人從馬上跳了下來,推開沉重的鐵質大門,抬起頭張望著眼前漆黑的高塔。在暴雨中,來人的那雙眼睛依舊鮮明如霓虹。

他站起身收攏披風,牆壁上的屏幕自動收攏隱藏了起來。忍者大師環顧著這個昏暗的廳室,看著東倒西歪的陳舊家具上積年的血跡,聲調輕柔地歎了口氣。如果可以,他真想換個更得體、更舒適的見麵地點,而不是在瘋人院的內廳裡。

他所等待的人已經來到了門外,無聲地推開了門。她的名字在雷霄古的舌頭上滾過幾圈,最終被他吞了下去。格蕾西·米勒,親愛的農場主……她還不認識他,他最好不要讓她太早發現自己的意圖。

雷霄古估計著時間,恰到好處地轉過身,讓自己正好出現在來人視野最中心:“哦……你好,閣下。”

格蕾西停下了腳步,冷靜地看著他。雷霄古眯起眼睛,欣賞著她的模樣。和在衛星畫麵裡看到的模糊圖像不同,小農場主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和他想象的一樣。

瞧瞧她的眼睛,她那結實的肩膀,修長的四肢,還有她那冷靜平和的神情。多麼完美的人類,她一定是造物主手把手調整出的作品……

“你好。”格蕾西打破了沉默,禮貌地說,“你是這裡的保安嗎?”

雷霄古的暢想頓時被打破,一時間大腦有些沒跟上來。微妙的惱怒立馬襲上忍者大師的心頭:他的風采,氣度,著裝,哪點看起來不是充滿領袖氣質,又有哪裡像保安了?!

他吸了口氣,徐徐吐出,揚起一個微笑,搖了搖頭:“我隻是想看看這裡。幾十年前,阿卡姆隻是一座頗負盛名的綜合醫院,如今這裡已經變成了讓人望而卻步的危險之地……”

格蕾西亦步亦趨地靠近了他,站在他麵前,微微睜大雙眼,很感興趣地聽著。雷霄古覺得她的神態很像一條聽話的獵犬,這聯想讓忍者大師大感愉快。

他的語氣也變得更加縹緲了起來:“時過境遷,往日不再了……在地震發生的時候,瘋人院的安全門全部被落下封鎖,與外界徹底斷絕了聯係。裡麵的人需要救援,那些危險也需要被徹底根治,我想,你就是不二人選。”

十分應景地,門裡又有不知道何處傳來一聲慘叫。雷霄古觀察著格蕾西的神情,滿意地發現她的眼睛像被點亮的燈盞一樣亮了起來,神情之中漸漸染上了一些……似乎是興奮的情緒。

“瘋人院裡麵可能還有些不錯的東西,但是在災難發生之後就沒有人能進去了……你在裡麵會遇到的大概不全是好東西。”雷霄古柔聲說道,“給,拿著這個。你興許能用得上。”

他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古老的劍,遞給了格蕾西。這把劍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劍身已經鏽跡斑斑,劍柄沉重,被時間奪去了光輝。

格蕾西問都沒有問一句,就聽話地雙手接過那把似乎是生鏽的鐵劍,把它舉過頭頂。

雷霄古不由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

看,這就是他們的農場主。她還不認識他,但依舊知道怎麼做是對的。他真該讓那個不識相的偵探來看看她。

她手裡拿著的不是一把生鏽的鐵劍,或者說,不僅僅是。那是附著了古老魔法的“靈魂之劍”,使用者的靈魂決定了它的殺傷能力。雷霄古用它甚至可以與一支大軍對抗,而如果持有它的人是格蕾西……雷霄古相信她能做到更多。

“記住,孩子。我是雷霄古,刺客聯盟的首領。”雷霄古重新攏起披風,看著格蕾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會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我可能會讓你加入我不朽的組織……”

格蕾西的眼眸被這番話點燃了。雷霄古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他最後看向格蕾西,輕聲說道:“去吧,孩子。打開那扇門,證明你自己。”

*

格蕾西正在證明自己:首先用十字鎬鑿開阿卡姆瘋人院的安全門,然後鑽進門裡,換成劍。

麵對著朝她撲來的精神病人,農場主原地站定,伸長手臂,使出了收菜劍法!

那位穿著條紋病號服朝她飛撲而來的瘋狂人士身形鬼魅,動作矯健,但不知怎麼被她手裡生鏽的鐵劍當胸連斬了三劍,每一擊都穿過他的身體!他立馬痛叫一聲,整個人違反物理定律地飛了出去,落地彈跳了幾下就僵硬不動了,還從口袋裡掉出了一顆炸弾。

格蕾西當然是選擇撿起炸彈,笑納了戰利品。剛剛被她“打死”的阿卡姆居民很快又萎靡不振地睜開眼睛,伸手摸索著自己毫無傷痕的胸口,表情驚恐地看著她,看起來已經恢複了理智,戰意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你好你好,我是格蕾西。”格蕾西笑眯眯地蹲下身和他握了握手,在遊戲界麵上對了一下市長給出的名單,“你是那個……呃……‘擬聲詞’*,對吧?很高興認識你!”

擬聲詞發出一聲咯咯的叫喚,縮到牆角,看起來有些恐懼社交。格蕾西也沒有強求,她站起身,心情愉快地提著她那把生鏽的破劍往阿卡姆的深處走去。

在她身後,擬聲詞瑟瑟發抖地捂著自己的胸口,那深入骨髓仿佛撕裂靈魂的劇痛仍在幻覺中折磨著他。他縮成一團,努力祈禱著不要被她看見,嘴裡小聲模仿著那把劍拖過石磚地麵時的聲音:

“喀啦……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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