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看清,卻陡然見那人看過來,沈南意連忙低下頭。
可即使這樣她依舊能明顯感到,陰影處那人的目光幾次落到她的身上。
沈南意心下一緊。
此時已經酒過三巡,偽裝斯文紳士的客人到了要撕碎假麵的時候,她怕自己被盯上,將頭埋得更低一些。
已經有男人的手開始伸到身旁小姐的裙擺。
沈南意聽到安瀾的聲音:“程少說我長得像***那個女明星?我哪有人家好看呀……不然早就去混娛樂圈了……”
程少醉醺醺的摟著安瀾的腰,“混你們這個圈子和混娛樂圈有什麼兩樣,你陪老子睡,陪客人睡,她陪導演睡,陪製片、投資人睡……指不定你比她還乾淨些……”
邊跟安瀾說著,手已經一路摸上去,技巧嫻熟,顯然都是在女人身上練出來的。
程少跟安瀾玩到一半,吵嚷著要開瓶賴茅。
沈南意離得最近,連忙拿了最貴的那瓶酒打開。
杯子遞上去的時候,程少卻醉醺醺的握住沈南意的手,眯起眼睛。
“呦,瞧瞧這裡竟然還藏了這麼好的貨色。”
沈南意試圖掙脫手腕,沒有成功,“程少,我們有規定,服務生是,是不陪客人的。”
程少嗤笑一聲:“陪不陪的,不過就是一通電話的事情。”
陰影處的頎長身影目光幽然落在沈南意驚慌的臉上,眸光深邃沉寂。
沈南意心沉到穀底。
這個程少顯然來曆不凡,聽剛才他們聊天的內容,背景通的是上麵。
程少見她不吭聲,不耐煩道:“直接開個價,一夜想要多少。”
沈南意急的紅了眼睛,解釋:“我是學生,不陪客。”
“啪。”
話落瞬間,一巴掌就直接扇在沈南意的臉上。
程少罵道:“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什麼不陪客,婊子不賣身,在這裡賣清高?!”
沈南意被扇倒在桌子上,撞倒了半邊的酒水。
程少這一巴掌打的所有人噤若寒蟬,包廂內的**也戛然而止。
陰影處的那道高大身影,握著酒杯的手指陡然收緊,金絲邊眼鏡折射出眸色漆黑一片。
安瀾幾次想要開口,都被身旁的姐妹按了下去:“她自己找死就算了,你少連累我們。”
沈南意耳朵嗡鳴,嬌嫩的小臉迅速就腫了起來。
程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狼狽,“……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動手?”
沈南意心知肚明,程少這麼強硬的非要睡她,除了見色起意,更重要的是……自己讓他丟了麵子。
如果她不能讓程少找回這個麵子,那她今天就算是被玩死在這裡,都無人理會。
沈南意從地上爬起來,一身狼狽蓬頭垢麵的對程少鞠躬致歉:“對不起程少,是我不識抬舉,隻是我……今天身上不方便,怕擾了您的性致。”
進入頂樓包廂裡的服務生跟小姐一樣,身上穿的都沒有幾塊布料。
隨著她鞠躬道歉的動作,酒水順著她的側臉和發絲,無聲落在地上。
程少看著她臟兮兮的模樣,也沒有了性致,拿起桌上的酒就從她頭上澆下去。
沈南意被酒水眯了眼,一張小臉慘白,卻一動不敢動。
“臟兮兮的,真是礙眼,還不快點滾出去。”
見程少發泄完了,安瀾連忙斥責道。
沈南意渾身顫抖著朝外走。
程少:“站住。”
沈南意垂在一側的手指握緊,她此刻已經有想要抄起酒瓶朝程少腦袋上砸去的衝動。
可她不能。
沈家早就破產了。
她早就不是那個可以肆意妄為的沈家大小姐了。
“請問程少……還有什麼吩咐?”
程少:“把衣服脫了,爬出去。”
沈南意指甲深深的扣住掌心,直到刺疼感讓她冷靜。
安瀾“噗通”一下子跪倒在程少腳邊:“程少,求求你放過她吧,她,她一點風情都沒有,我我是這裡麵技術最好的,讓我伺候您吧……”
程少一把拽住安瀾的頭發,像是要將她的頭皮扯掉:“喜歡伺候男人是吧,那今天你就挨個去伺候一個遍。”
說著,就把安瀾推給了餘下的幾個男人。
安瀾連忙求饒。
沈南意注意到,一直在陰影裡坐著的男人,還是沒有動。
他就像是一尊無欲無求的大佛,冷眼旁觀著包廂內的一切。
沈南意抱著最後的希望,跪倒在男人腳邊,纖細白皙的手指拽住男人的衣角:“求你,幫幫我們……”
謝霄北薄涼冰寒的目光落在這張昔日盛氣淩人引誘他墮落的漂亮臉蛋上。
“求我?”
他是帶著嘲弄的反問,慌亂的沈南意卻聽成了陳述。
沈南意掩下眼底對於這群畜生的厭惡,楚楚可憐著:“求您,幫幫我,我還在上學,隻是做兼職來賺點生活費,求您幫幫我……”
謝霄北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精小的下巴,傾身,與她四目相對,“說的真是可憐。”
昔日那個金枝玉葉,是怎麼淪落到這副傲骨全無的模樣?
他期待著沈南意看清他麵容後的震驚和驚慌失措。
可是,統統沒有。
沈南意根本……沒認出他!
“阿北,你一向不是隻碰雛?怎麼,今天這是要破個例?”程少似笑非笑的打趣。
“先生……”沈南意懇切哀求。
謝霄北指腹徐徐摩挲沈南意被打腫的側臉,薄唇輕啟:“真醜。”
自小美到大的沈南意,什麼時候被人說過醜,骨子裡的自信讓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是瞎了。
謝霄北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白眼儘收眼底,無論如何偽裝,昔日的大小姐還是這般驕傲。
謝霄北徐徐轉起身,“偶爾也換換口味,這個讓我帶走?”
程少“哈哈”一笑,“咱們兄弟兩個,沒有你的我的,你能看得上是她的福氣,不過既然不是雛,想必多一個人玩少一個人玩也沒什麼關係,咱們兄弟兩個不如……”
“我是。”沈南意聽出程少話裡的意思,連忙拽住謝霄北的袖子說道。
謝霄北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