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萌新了,這女屍的問題,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還有更嚴重的,我怕嚇到大家,就沒說……
幾個人聽我說完,全都傻了,一個個睜大眼睛看著我。
“胡說什麼!這黑色印記,肯定是體內有瘀血沒排出去,剛好形狀看著比較像花瓣而已!”
劉磊連忙反駁道,
“你是看我們太容易找到屍體,怕自己拿不到報酬,所以硬是要找點存在感吧?”
“還怨氣,你咋不說她是鬼呢,上船之後會掐死我們?”
徐豔跟著附和。
“掐死你們不至於,但你們非要載她的話,估計很難回到岸上。”
我淡淡地說道。
兩人仿佛聽見了特彆好笑的事情,大笑起來。
“行了你們彆鬨了!”
秋白露看了我一眼:
“我們這辦正事呢,你可以不幫忙,彆打岔行嗎?我說過,勞務費照付。”
連她也不信我……
“行,那你們繼續吧。”
我淡淡一笑,不再說什麼。
本來我是考慮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雖然那對學生嘴夠臭,彆人也沒惹我,遇到這種要命的情況,還是得提醒一下。
既然他們不聽,那就沒法了,待會真發生什麼,我反正有法子保命。
“奇怪,她落水也有好幾天了,按說屍體早該腫脹發臭了,怎麼還是好好的呢?”
陳教授用手電照著被弄上船的葉楚的屍體,納悶的說道。
我提醒道:“教授,不光是這個,你掰開屍體的眼睛看看,她眼珠是不是通紅的?”
陳教授照做。
“啊,真是這樣!”
他轉頭看向我,
“小夥子,這是為什麼?”
“她的魂沒走,就在身體裡呢,她這種狀況,用我們的術語叫鬼屍——”
我話沒說完,突然一個人衝我撲過來,雙手扯著我的領子,大聲吼道:
“你說什麼!小楚的魂沒走?不,不可能的!”
是那個張勇。
他這樣子,讓我也有點吃驚,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動。
“你們彆鬨了,有這工夫,快來幫我看看,怎麼船開不走了……”
秋白露的聲音傳來。
我轉頭一看,還真是,光聽著馬達響,小船其實一直在原地打轉。
“怎麼回事,發動機出故障了嗎?”
“聽聲音像是負載過重,但不會啊,這發動機功率是不太高,但是載在我們這幾個,應該也足夠的……”
“會不會是船底刮到什麼東西了,大家找找看!”
於是幾個人全都打著手電,朝船底照去。
就我坐著沒動,拿眼睛瞅著葉楚的屍體。
我很清楚,是她在作怪。
本以為她會晚點動手,沒想到這麼著急,或許……不光是怨靈作祟,莫非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那是什麼!啊——”
正彎腰趴在船沿上,往船底看的徐豔,突然尖叫起來,手裡的電筒都掉進了水裡。
我跟著大家一起彎腰看去,便看到了極為恐怖的一幕:
八條手臂,從深水中探出來,托舉著小船的底部。
手臂有粗有細,唯一相同的是,全都泛著慘白。
有些胳膊上全是傷口,皮肉向外翻開,有些連肉都沒了,直接就是骨頭。
這說明,手臂的主人都不是活人,而是屍體!
隻是手電的光,穿不透深水,因此大家隻能看到這些手臂,再往下就是漆黑一片了。
四具屍體,一起用雙手托住了我們的船,讓它無法開走!
如果是一個人看到這幅畫麵,還能用幻覺來逃避,但是大家全都看到了,頓時我看他們的臉,一個個變得比水下那些手臂還要白。
嘩啦……
船下那幾雙手臂突然一起擺動,托著我們的小船左右晃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
大家趕緊雙手抓著船幫,以免跌入水中。
“再這樣下去,小船遲早會翻,快想想辦法啊!“
劉磊著急的叫起來,但是沒人搭腔,他們都沒見過眼前這種場麵,早就嚇得沒了主意。
突然,秋白露轉頭朝我看過來,
“趙水生,你之前警告我們會出事,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她一說完,幾人的目光全聚在了我身上。
總算想起我來了?
我笑著說:
“不是要我彆打擾你們,等著回去拿勞務費就行嗎?”
秋白露的臉色頓時相當難看。
“之前是我不對,我道歉……”
“我也道歉,是我嘴賤,我混蛋!”
劉磊估計也是看出苗頭,知道來討好我了,衝我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
突然他想起什麼,扯了一把身旁的徐豔: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跟水生大師道歉!”
“他……大師?”
徐豔的臉色精彩無比。
前一刻還說我是封建迷信,嘲諷的話說了那麼多,現在要她改口跟我道歉,我大概能想到她內心有多難受。
但是最終她還是咬了咬牙,低頭說道:
“對不起,我不該錯怪你,求你不要跟我這種小人計較,救救我們吧。”
“行吧,原諒你們了。”
我聳了聳肩,說道。
徐豔和劉磊互相看了一眼,明顯都鬆了一口氣。
但我立刻補了一句:
“你們倆一人兩萬,可以吧?”
“什麼兩萬?”兩人瞪大眼睛。
“救你們的報酬啊,怎麼,你們覺得自己的命不值兩萬塊錢?”
兩人當場傻眼。
徐豔:“你不是說,原諒我們了嗎?”
“原諒你們,不代表要救你們吧,你們都說我是挾屍要價的了,那我收錢救命,不是很合理?”
我就是故意惡心他們的,不然我真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救下他們。
當然,能從自己特彆不爽的人身上敲一筆錢,這感覺也挺不錯。
“進水了,趙水生你快點啊!”
秋白露著急的叫起來。
我轉頭一看,果然小船已經沉到了幾乎與水麵平齊的地步,浪稍微大一點,就開始往船艙裡灌水。
我衝徐豔二人努了努下巴,
“船最多還有一分鐘沉,快點考慮,不給的話,我就跳船走了。”
“給,我給兩萬!”
劉磊連忙答應。
我打開手機支付寶二維碼,遞到他麵前。
“現在就給?”劉磊愣住。
“廢話,上岸你們不給了,我找誰要去?”
以這對男女的人品,我真的相信他們能乾出這種事來,到時候真不給錢,我又不能把他們扔回湖裡。
劉磊一咬牙,拿出手機掃碼,接著是徐豔。
“我……我錢不夠。”徐豔試圖拿這個搪塞。
“微粒貸,京東白條之類都可以,一兩萬,利息沒多少的。”
我善意的提醒道。
“你——”
徐豔最後還是轉了錢。
兩個人都是一副司馬表情。
他們畢竟是學生,兩萬塊,對他們來說絕對不少了。
“小夥子,這是我的……”
陳教授也掏出手機掃碼,我連忙將他的手擋回去,笑道:
“您就算了,有他倆給的兩萬,不少了。”
陳教授愣了下,神情有些複雜的望著我。
拿了錢,得乾活了。
我走上船頭,從腰間解下一隻牛角水壺,對著上風口,倒出了一些黑色粘稠的液體。
這是民間驅邪利器——黑狗血!
摻雜鬆木灰和雄黃酒調配而成,人聞著隻覺得刺鼻,邪祟聞著,那可就是“生化武器”差不多了。
我一邊倒著水壺,嘴裡一邊大聲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