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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桌上的六道菜說是色香味俱全都不為過,一定要挑點毛病的話,大概也就隻有這六道料理的味道稍顯清淡了。
三人依次落座後,早川尚子往杯子裡倒滿了一杯清酒,接著又向早川由紀遞去了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的替渡邊悠倒上一杯飲料。
“渡邊同學,阿姨就不說那麼多的廢話了,由紀的事情,謝謝你。”
早川尚子站起身來,端起了酒杯。
其實這種事情在一般的家庭裡,理應是由‘丈夫’這個角色來做的,但她們家就隻有她和由紀,所以,她也就隻能又當爹又當媽。
“早川阿姨,您太客氣了,同班同學,舉手之勞而已。”
渡邊悠端起自己的那杯飲料,站起身來,杯口略低早川尚子的酒杯,想要輕碰一下。
“誒!”
早川尚子製止了渡邊悠的動作,把自己的杯口放低,在放到比渡邊悠的杯口更低的位置後,她主動與他輕碰了一下杯,“所有的話,都在這杯酒裡了。
“以後如果有什麼阿姨能辦到的事情,你隻管說就可以。”
言罷,她頗為豪氣的把杯中的清酒一飲而儘。
渡邊悠同樣也把杯中的飲料一飲而儘。
這樣一段小插曲過後,桌上的氛圍漸漸放鬆了下來。
早川尚子沒有再提及道謝的事情,隻是招呼著渡邊悠彆客氣,喜歡吃什麼就夾,早川由紀則和往常一樣,自然的與他聊起了天。
“說起來,渡邊同學,這段時間,你們班級裡是發生了什麼趣事嗎?”
見氛圍鋪墊的差不多了,早川尚子趁著早川由紀埋頭吃飯的間隙,看準時機,打開了話匣子。
“趣事?老師宣布了下周要月考算不算?”
渡邊悠想了想,他唯一能夠想到的事情就隻有這件了。
“你這算什麼趣事?去世還差不多!”
早川由紀把嘴裡的料理咽了下去,抬起眉來,吐槽了一句。
不是所有人都像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學魔一樣的,對學習和考試無比期待,且永遠心懷憧憬。
“如果這個不算的話,那我確實就不太清楚了。”
渡邊悠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把話展開,隻是聳了聳肩,接著夾起了一筷子炸豬排,放進了自己的碗裡。
該說不說的,這種油炸的食物,不健康是真不健康,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渡邊,你的生活裡應該不隻有學習和等待考試吧?”
早川由紀左手托起了下巴,眼裡多出了幾分好奇。
她對他休息日裡在乾什麼是很感興趣的。
“肯定啊,還有沉澱和等待聖女爆金幣。”
渡邊悠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咬了一口炸豬排。
雖然早川尚子炸豬排的技術比起隔壁那位老奶奶來講,要差了一些,但也隻是差了一些,兩者都是及格線往上走的水平。
總之就是真的挺好吃的。
“……你是在點我嗎?”
早川由紀癟了癟嘴,放下了筷子,眼巴巴地望向了渡邊悠。
她是真不想失去自己的小金庫。
但問題是,當初她確實是說過,如果他要的話,她願意都給他。
“這個真沒有。”
渡邊悠把嘴裡的那一塊兒豬排咽了下去,端起飲料喝了一口。
“喔。”
聞言,早川由紀在心裡鬆了口氣。
她的小金庫,保住了!
“所以渡邊同學是不清楚昨天班上的大家在討論什麼了嗎?”
早川尚子恰合時宜的加入了話題。
“嗯,不清楚。”
渡邊悠麵不改色的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伱知道的。”早川尚子略感遺憾的歎了口氣,“畢竟我好久都沒有看到過由紀捧著手機,那麼高興的參與進班群的討論裡了。”
她是真想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在聊什麼,那麼開心。
“……”
早川由紀突然有了種想把腦袋埋進土裡的感覺。
當著人正主的麵聊起照片的事情,這不是開玩笑呢!
她又不是高倉真希,能當著當事人的麵,講出‘渡邊同學,你的那張照片真的很帥!’
“對了,我聽早川同學說,您年輕的時候,是一位很有名的全能歌姬。”
渡邊悠並沒有糾結於這個話題,而是拋出了一個新的話茬。
“算是吧,不過那都是過去了。”
早川尚子點了點頭,旋而疑惑地望向了渡邊悠,她不懂對方突然提起這件事是為了什麼。
“那您能教我唱歌和基本的樂器麼?”
渡邊悠直截了當的講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麼會突然想起學這個?”早川尚子眼底的疑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我聽由紀說,你在學習上很有天賦,專注於課業,不是挺好的麼?”
社團這種東西,青春嗎?確實青春。
但大家心裡都清楚,想要考入好學校,光是靠‘夠青春’是遠遠不夠的,沒辦法靠社團進入全國大賽摘金奪銀的話,那就需要在學業拿出實打實的成績。
倘若純粹由著性子來,那到時候就真的是青春就完了。
“目前高一還有空閒時間,所以就想利用好這段時間,學一學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渡邊悠半真半假的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這種時候,還是需要修飾一下的。
總不能說,自己腦子裡有著一定能在這個世界瘋狂掐瑞的歌曲,所以要想辦法給它猛猛變現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早川尚子點了點頭,“不過樂器的話……可能得等我每天關掉花店後才有空。”
她自己搞了個花店來開,不為盈利,隻為了打發時間。
不過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無心插柳柳成蔭,她沒抱著掙多少錢的目的去,花店生意反倒是越來越好了,好到甚至出乎了她的意料。
“您這裡有樂器麼?”
渡邊悠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肯定有啊。”早川由紀努了努小嘴,回過身去,指了指客廳旁邊的那個小門,“裡頭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個標準的錄音室。”
這才是為什麼當初早川尚子會費那麼大功夫,去請那個特彆有名的設計師的原因,就是為了把錄音室以最合理的設計塞進去,且不影響到它的正常功能。
“啊?”
渡邊悠的表情兀的精彩了起來。
他突然有了種瞌睡來了,馬上就有人送枕頭的暢快感。
“沒事的話,總還想看一看,算是對過往的追憶吧。”
早川尚子誤解了渡邊悠的表情,開口解釋了一句。
其實她也清楚,自己是無比懷念那個舞台的,但同樣的,她更清楚,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能理解您。”渡邊悠頓了頓,“人生就像一趟一往無前的列車,在某個節點做出了選擇後,行駛的方向可能就與當初的目標漸行漸遠了。
“雖然是回不去了,不過偶爾回憶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在這方麵,他可太有感觸了。
十七歲買不起的東西,二十五歲輕鬆得到了,隻是眼下的心境卻再也回不到彼時了。
聞言,早川尚子沉默了下來。
渡邊悠的這番話說進了她的心裡。
“時間的話,那個……”
渡邊悠表情罕有的難為情了起來。
最快,他都要下周六、或者下周末才能空出時間來學,但問題是他現在就把這個請求講了,最關鍵的是,早川尚子答應的太痛快了,以至於他接下來的話不大好意思講。
“一切看你方便。”早川尚子抬起了視線,給了渡邊悠一個理解的眼神,“我的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
“那就麻煩您了。”
渡邊悠接過了話茬,順坡下了驢。
“談不上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早川尚子微微一笑,“剛才我不是說了麼?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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