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要一個,讓一個人死在黑衣鬼的手裡,我就帶你們離開食堂。”
這是季禮第一次,給所有店員講述自己的目標。
先前一直沒說,是期待著在下樓途徑就會出現傷亡,但沒想到這批店員的水平的確很高。
除季、駱外,八名店員竟僅有一人身死,且耿浩浩還是死於罪物化鬼。
這也從側麵印證了季禮的想法,他是希望有一個人死在鬼物手中。
但這樣做法究竟為了什麼,他還是沒有明言。
陳旭已經是越發厭惡自己的這位店長,位卑言輕的他對於季禮,尤其是那個副院長身份束手無策。
若僅僅隻是一個蠢人也就罷了,蒙在鼓裡,隨波逐流,反倒省力。
偏偏他還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能夠看穿一部分,這就導致胸中愈發煩悶與憋憤。
“聽到了嗎?季院長發話了,他隻要一個人死,你們怎麼看?”
薑惜似乎有了些注意,因此導致她說話的語氣又回到了原有的個性上。
邱陶雨站久了,此時卸力坐回地麵,看著黑衣鬼的方向,斟酌後說道:
“信他。”
隻有她給予了回應,其他人完全是陷入了沉默狀態,空氣中的氣氛很是壓抑。
壓抑來自於黑衣鬼,也來自季禮。
平文斌蠢蠢欲動,他在這裡待夠了,於是問道:
“所以,我們的目標是讓黑衣鬼殺死盧靜婷,可是怎麼做到?”
“不可與黑衣人交談,導致我們無法左右黑衣鬼的想法,那就隻能逼它動手。
它隻要動起手來,咱們就搶走段老師,把盧靜婷丟給它去殺。”
邱陶雨,在猜中季禮用心時就已經想到了執行方案。
說起來,這個計劃也稱不上精妙,可卻最具操作性。
兼具黑衣人身份的鬼物,無法通過其他方式左右其思想,那就隻能簡單粗暴地引鬼殺人。
隻要它開始殺人,那麼留給眾人的就是抵擋的時間。
而失去意識的盧靜婷,無疑成為最容易死亡的目標,黑衣鬼必然會搶先下手。
“季禮,你不是要鬼殺人嗎,那我們就成全你。”
邱陶雨眼中泛起對生命的漠視,盤坐在地上並未起身,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這個計劃,她不負責實施,隻負責抵抗。
“行啦,一個個都縮著,那就由我來。”
薑惜打了個哈氣,將兩枚小熊發卡從頭頂摘下,一頭秀發就垂了下來,直到背後。
她兩隻手交替著拋擲兩枚發卡,表情格外輕鬆地邁出腳步。
與其站在一側的陳旭,見狀也趕緊跟緊她的步伐,並速度更快,朝著右側樓道進發。
一旦薑惜引鬼動手,那麼此地就沒有了安全的地方。
他一個沒有罪物的普通店員,肯定要前往資深者那邊避難。
邱陶雨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水杯,上下搖晃了一下遞給鐘飛鸞。
“一會你使用吧,我的身體已經無法再開啟罪物。”
鐘飛鸞接過水杯,將蓋子開啟後微微蹙眉,最後點了點頭。
同時,莫蘭在地上緩慢爬行,來到了平文斌的腳下,也尋求庇護。
平文斌深吸了一口氣,他本就身材魁梧,尤其是在一群女性包圍之中,身影就更顯寬闊。
他伸手抓住衣領,將棉服、毛衣、保暖衣一一脫下,露出了滿是肌肉的上身。
而在他的胸口處,一道十分整齊、筆直的橫形疤痕,亮了出來。
或許是察覺到了局勢正在陷入緊張狀態,那道疤痕的顏色也愈發鮮紅了起來。
所有人準備就緒,兩種罪物足以覆蓋一片區域,給予眾人安全。
而場中,薑惜的腳步很慢,留給了他們準備的時間,口中還傳來細微的哼唱聲。
這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並不真切。
但讓這些店員們聽到零星幾個字的時候,神情卻統一地出現了恍惚,思維全部陷入短暫的混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