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客廳也見到了一本一模一樣的。”
第三人格的作用再一次發揮,他對季禮說出了這棟房子內的又一個詭異點。
日曆,一本就夠了,誰會把日曆掛在廚房?
時間,顯然很重要。
茹茹媽離去的時間,是七天,聯想到顧行簡方才所說他們找到了兩個茹茹媽……
想到這裡,季禮漸漸放下了餃子碗,他不會吃這種來曆不明之物。
與此同時,顧行簡將手中海碗丟進洗碗池中,拿起一塊藍色的抹布開始刷碗,一邊刷一邊說道:
“季店長果然眼光獨到,你猜的不錯。
站在你麵前的九個人,除了李店長、徐副店長和你,參與店長任務的老麵孔全都是死過一次的人。
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們雖然統統死在了七月一日,但今天的我們是七月四日的我們。”
顧行簡說話總是雲裡霧裡,他很愛說話,但不會給出一個十分準確的答案。
於是看起來十分店長中還算熱情的第二分店店長蘇城河,用更加通俗和直觀的回答解釋了這個問題。
蘇城河站起身來,撂下海碗用手指了指洗碗池上方的一本日曆。
“我想季店長並沒有翻看餐桌字條的背麵,那一麵寫著明確的茹茹媽離開日期,是為七月一日。
我們的任務,也是從七月一日開始,直到七月七日,整七天時間。
每一次進入店長任務,就是新一天的時間。
七月一日的那一天,我們所有店長第一次進入,因不明確絕對死路規則和任務條件,出現了團滅。
但在終止的一刻,我們重新被打回到了各自分店,並未死亡。
可不久之後,第二場店長任務開啟,牆上的日曆變為了七月二日。
直到七月二日,李一店長找到了第一個茹茹媽,將其帶回18層,得到了第一塊獎勵拚圖,無人死亡;
七月三日,顧行簡店長找到了第二個茹茹媽,將其帶回18層,得到第二塊獎勵拚圖,無人死亡。
現在是七月四日,也是第四次店長任務開放時間,我們需要找到第三個茹茹媽。”
季禮點了點頭,先前顧行簡和他說店長任務流程很簡單,現在來看也的確如此。
他們需要在一天時間內找到茹茹媽,獎勵就是一塊拚圖,想來這拚圖就是之前在樓底李一和顧行簡所談論的那樣物品。
“那麼,莫非在店長任務中死去不算真正死亡?”
“不不不,季店長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蘇城河連忙更正道:
“我們的確死在了七月一日,而且變成了鬼,但那些隻會是七月一日的鬼。
你在任務真正開始後就會看到身為鬼物的、七月一日盤踞在這棟大樓內的我們。
但作為此時此刻,七月四日你見到的蘇城河,還是人。
而且在得到獎勵拚圖之前,我們就是陰體。
會成為店長任務中,鬼物優先攻擊的對象,死亡次數越多、時間拖的越久,鬼化的程度就越重。”
蘇城河,亮出了自己的右臂,將袖子拉起讓季禮看到了一條蔓延的黑線。
顯然如果黑線從手臂入體,他就將徹底化鬼。
這個理論聽起來極為複雜,理解起來也很困難,但季禮馬上明悟。
店長任務,是一個為期七天的特殊任務,地點就在這棟大樓。
七天內的每一天都是一個獨立的時空和世界,卻會彼此交融在一起。
在店長任務中死去,就會成為那一時空中的鬼魂,並會在後續的時空中以鬼物的形態出現。
而死亡就會被打退出店長任務,失去競爭獎勵拚。
圖的資格,隻有等待下次再度開啟任務,拚命得到拚圖。
同時成為所謂的“陰體”,將更容易引鬼,且黑線入體,若抵達心臟就會真正化鬼,永世不得為人。
“那你們找回的茹茹媽在哪?”
季禮回到了最早詢問顧行簡的問題,他來到廚房就是為了這一點。
顧行簡點了點頭,隨手拉開了冰箱,冷凍層上一顆人頭就滾落了出來。
一層冰霜的麵容,被保鮮膜裹得嚴嚴實實,幾乎看不出什麼性彆。
顧行簡伸手捧起又放回了冷凍層,將人頭隨意地放在了最後一袋,留給茹茹吃的水餃上麵:
“另一個在茹茹的床上,他天天摟著睡,不過他似乎看不見。
找媽媽這件事挺有趣的,我們知道他媽媽,但他自己卻視而不見,甚至不為了找到,隻是為了找。”
季禮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又看了看碗中的水餃心中微有不舒服。
他總覺得這個水餃的肉餡有點問題,異常的發黑,餃子皮薄如白紙,仿佛就是要他們看到肉餡一樣。
在場所有人,除了他全都吃了餃子。
不。
沒吃的還有李一,他根本沒這個時間去吃。
最終,季禮心存謹慎地將餃子碗撂下,不決定吞食。
顧行簡看到這一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輕聲問道:“怎麼不吃?”
“我覺得餃子不對。”季禮不屑於撒謊,第一次進入任務,這種來曆不明之物總讓他感到古怪。
“那就祝你好運吧。”
顧行簡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擦了擦手看了一眼手表後說道:
“茹茹要進來了,我們還剩十分鐘的時間,各自準備好。”
說這話,顧行簡穿過人群第一個往外走去,緊隨其後的朱小凝、以及陳漢升。
陳漢升的情緒似乎不太高漲,眼眉低垂,嘴角向下,在路過李觀棋時停住了腳步,沉聲說道:
“大侄子,我和李兄生死之交,現在他不在了,今天起我就是你叔叔。
我聽說過你心智過人但性格太過良善。
一定要小心你麵前的這些人,他們沒一個是好東西,早晚天打雷劈。”
“陳漢升!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早晚要天打雷劈?”
陳漢升說話很得罪人,他這番話把顧行簡都罵了進去,或者說他就是這麼想的。
但皇甫佳佳聽不進去,站起身將海碗拍在桌上,怒目相視。@*~~
洛仙在一旁用紙巾擦了擦嘴,隔著數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季禮,一雙明眸中閃耀著異樣的光彩。
李觀棋不是一個很擅長交際的人,他對陳漢升突如其來的一番話也撂在了原地,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隻不過任憑皇甫佳佳如何不滿,陳漢升也沒有看她一眼。
反而是路經季禮之時,他再一次停住了腳步,聲音沙啞地低頭竊語:
“李兄是死在你手對吧。”
季禮皺著眉頭,他看著眼前這個麵如重棗、身形平凡的中年男人,實話實說:
“平心而論,不是。”
陳漢升默默地點了點頭:“那就是了。”說完卻也沒多做表示,徑直隨著顧行簡離開了廚房。
隻有薛聽海冷哼了一聲搶過季禮放下的那碗水餃,一口吞下,用袖子摸了一把嘴角:
“真不知該佩服你的膽量,還是該嘲笑你的愚蠢。
你把自己當做李一了嗎,敢學他不吃這碗餃子。”
薛聽海放下碗,卻不是跟隨著顧行簡離去之人。
那個沉默少言的男人,以副店長之職參加店長任務的徐南,像是寸步不離地搶先一步離開了此地。
緊接著就是薛聽海、皇甫佳佳、李觀棋與蘇城河。
廚房內隻剩下了。
門口的季禮,和第六分店的女店長洛仙。@·無錯首發~~
洛仙一碗餃子仍然沒有吃完,她一邊用筷子慢悠悠地往嘴裡遞餃子,一邊說道:
“聽說過死刑犯上刑場之前都要吃一頓餃子的故事嗎?”
季禮第一次將目光看向了這個女子,洛仙的相貌對他來說無所謂,不過氣質卻與梅聲有部分相似:
“哦?此話何意?”
洛仙輕抿嘴,夾起一個餃子,遙遙地對季禮說道:
“吃與不吃都要被劊子手砍掉腦袋,但如果這頓餃子的餡是用那位劊子手的肉做成的呢?
吃了劊子手的肉,它是不是就會認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