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五一農場黨委書記潘希泉根據大家的意見,最後作出決定和工作安排:將場黨委和工會在三分場舉辦的文藝晚會和三分場及其他單位舉辦的幾場文藝晚會合起來,統稱為第一屆“五一農場金秋文化藝術節”。第二屆“五一農場金秋文化藝術節”由場黨委牽頭舉辦,工會具體負責籌辦和組織協調等相關事宜。要拓展文化藝術節的內容,不然隻能叫文化活動,談不上文化藝術節了。同時,為了保證文化藝術節成功舉辦,五一農場黨委拿出一定經費作為舉辦文化藝術節的開支,具體費用是多少,工會預算後上黨委常委會研究決定。由於三分場已經舉辦過幾次,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將三分場文教方銳借調到場部宣傳科幫工,先參與年底五一農場社火表演和主持春節文藝演出活動,年後參與籌辦第二屆“五一農場金秋文化藝術節”工作。方銳的吃住和來回交通問題由場辦公室負責協調,有什麼情況直接向他彙報。
賀誌誠表態說:“我覺得潘書記的安排已經很全麵了,我是沒意見的。我再強調一點就是,我們在抓好籌辦文化藝術節活動的同時,要將生產工作放在首位,做到籌辦文化藝術節和抓好生產管理工作兩不誤,兩促進。”
各常委們對潘書記安排這次文化藝術節的工作表示無異議後,五一農場黨委將舉辦文化節活動交由場工會具體操辦。
夏侯雨的消息就是靈通,黨委常委會上剛剛研究完將方銳借調到五一農場機關宣傳科幫工的決定後,他就得到了消息,並且在第一時間裡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方銳。
方銳心裡也很高興。在她看來,去不去機關工作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場黨委能考慮到三分場舉辦的文藝晚會的重大意義,說明鐘海濤和自己以及官洪、張欣等人的心血沒有白費。但同時她又擔心起來: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大型文藝活動,自己實在沒有把握。當她聽到五一農場組織科長嶽默涵找自己談話明確說明是幫工時,又寬心了,因為借調到宣傳科去幫工,那也意味著自己最終還是要回到三分場的。她知道的就有好幾位幫人員工作結束後又回到原單位。但她心裡仍然沒底,覺得還是要找到鐘海濤商量一下。多年來,她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許多事情她都要和鐘海濤商量,由他作出最後的決定後,心裡才會踏實些。
其實,聽到方銳借調到機關裡幫工的消息,鐘海濤比方銳還高興。雖然他和方銳一樣沒有想那麼多,但他覺得,方銳能夠參與五一農場舉辦的大型文化藝術節活動,有利於她開闊視野,增長見識,回到三分場後他們可以在一起舉辦更多更上檔次的文藝活動了。再說了,場黨委常委會上的集體研究決定的事情,誰也不敢輕易更改的,也由不得方銳想去或是不想去了。他雖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職工,甚至連機關大門也很少踏進去過,但他也經常聽閆俊輝、劉天明等領導說“黨委常委會上集體研究過的事情是不能輕易更改的”之類的話。所以,當方銳找他商量這件事,他不僅積極讚成,還極力勸說她放下思想包袱,全身心投入到舉辦第二屆“五一農場金秋文化藝術節”工作上。
夏侯雨不愧為領導乾部的子弟,消息來得就是快,不僅將方銳參與籌辦第二屆金秋文化節活動的消息掌握得清清楚楚,還聽說辦公室要給她找房子準備交通工具。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立即來到行政辦公室主任陳建忠辦公室裡。
陳建忠正戴著老花眼鏡打開一張圖表觀看著,見夏侯雨進來了,他把圖表往旁邊一推,摘下眼鏡笑著問:“小夏,有什麼事嗎?”
夏侯雨並沒直接回答陳建忠的問話,而是笑了笑反問他:“陳主任,忙得很嗎?要不要我來幫忙?這會兒許副場長他們正在召開生產工作會議,我沒什麼事可做,有需要我幫忙乾的活,招呼一聲就行了。”
“小夏,我會兒沒什麼事,正在查找空閒的房子。你可能也聽說了,方銳要借調到機關來幫工了,我不僅要給她準備房子,還要給她準備交通工具呢!”陳建忠說。
“喲,官不大,待遇還不差呢!借調到機關來幫工,也有這麼好的待遇呀!”夏侯雨裝著有口無心地說。
“唉,小夏,你不知道,這是潘書記在常委會上親自安排的呢,如果考慮得不周到,潘書記會說我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呢!真要是將她正式調到機關裡來上班反倒好辦了,找間空房子分配給她使用也就沒事了;借調來幫工就不同了,房子要臨時找,吃飯和接送問題也要考慮進去。我這會兒正在場機關住房分布圖上看看哪裡有空房子呢!看了半天,也沒能找出一個空閒的單間,機關的住房本來就緊張,讓我到哪裡去騰出一間空房子嘛!唉……”陳建忠說完,又連連歎氣起來。
“誒,我說大主任,這點小事也讓你為難?咱們不是有招待所嗎?那麼多的房間,也不是天天都住滿了人,找出一個小單間給她住不就行了嗎!接送問題嘛,也不難,最多也就一個星期回去一次嘛,派一個駕駛員接送一下不就完事了嘛!”夏侯雨仍然裝著漫不經心地說。
“對呀!小夏,你還真提醒了我!就是嘛,將招待所堆放雜物的房子騰出一間給她住,可以解決住處問題,吃飯問題也不難,到招待食堂去就行了。隻是這車子……”陳建忠低頭想了想說:“誒,誰的車子閒了就讓誰的車子接送一下吧,反正,機關裡還有兩輛拉貨的小車子呢,湊合一下吧!”
“陳主任,我覺得那樣不妥,派人接送的車子最好還是固定一個駕駛員。指定一個駕駛員接送,一來不用你為這件事情考慮來考慮去的;二來萬一你出差了,沒人安排這件事,沒什麼事情倒好,萬一有什麼事情,讓領導知道了查問起來,最後的問題還是出在你這裡,恐怕也不好交代了。這樣吧,陳主任,我和方銳是同學,和你的關係又這麼鐵,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幫你辦就行了。萬一我不在家,就和其他駕駛員說一下,仍然不會讓你為這點小事情操心的。”
聽了夏侯雨的話,陳建生感激地說:“小夏,這次你可真幫了我的忙了,年輕人的大腦就是比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開竅。這事就這麼定了,我也好向潘書記有個交代了。”
方銳到五一農場機關報到後,陳建忠對她的吃住和來回交通等問題都向她作了說明。
對於辦公室安排夏侯雨來接送自己,方銳並沒感到十分意外,因為車子是場裡的,對自己來說,用誰的車子接送都是一樣的。再說了,有車子接送,畢竟來回要方便許多。
鐘海濤聽說機關辦公室安排夏侯雨接送方銳後,十分反感。他提醒方銳:“小銳,我們都清楚夏侯雨的為人的,你還是防著他點為好。”
方銳十分自信地說:“海濤,這些我都知道,我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自己會注意的,也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其實,跟你說實話吧,海濤,我比你更討厭夏侯雨這種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嘛!”方銳說完,又仰起臉深情地注視著鐘海濤。
鐘海濤還想說什麼,聽到方銳說自己會注意且能把握住自己時,又止住了。
邊疆農場的深秋是最迷人的季節。不僅景色更加宜人,而且處處瓜果飄香。特彆是那些生長大漠邊緣的一片片胡楊樹林,更是吸引了一個個文人墨客和一批批遊人雅士。他們來到胡楊林裡,或作詩、或繪畫;或攝影,或考古;或探奇,或獵勝……這種古老的樹種因為拓荒者的深情而變得富有靈性起來了。而且,胡楊樹也是一個耐堿性的樹種,公路旁邊堿性大的地方,一般先栽上它,待將鹽堿壓下去後,才栽植其它樹種。因此,初到塔裡木邊緣農牧團場的人,往往可以看到這樣一種現象,公路兩旁一會兒是白楊樹,一會兒又是胡楊樹,那是因為每個地段鹽堿含量輕重不同而栽種了不同樹種的緣故。
按照五一農場機關辦公室的安排,夏侯雨開始接送方銳了。
這一天是星期天,方銳回到家裡,急急忙忙拿上幾件衣服後,顧不上和父母說話,又急匆匆地走出家門。雖然隻有一個星期沒見到鐘海濤了,但她感到仿佛有半年時間沒見麵了。看到女兒一周隻能回家一次甚至有時一周也不能回一趟家,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也顧不上和他們說上兩句話,兩位老人隻能歎了一口氣:“女兒大了,翅膀漸漸硬了。”
方銳莞爾一笑:“爸、媽,我這會兒找海濤還有事要說呢!等放假了,我天天陪著您二老說說話!”
方銳的母親連忙說:“小銳,媽知道,你就是沒事也會去找他的。媽阻攔不了你,媽也不阻攔你!”
“還是媽最懂女兒的心了。”方銳說完,高興地跑出門外。見鐘海濤已經來到她家門前,激動地跑上前去:“海濤,我就知道你要來看我的!”說完,也顧不上旁邊有無其他人看見,就緊緊地依偎在鐘海濤懷裡,向他訴說著一周來的思念,向他訴說著一周來的工作情況。
夏侯雨坐在吉普車駕駛室內,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不禁醋意大發,連忙按了幾下汽車喇叭,綠色的吉普車立即發出一陣刺耳的喇叭尖叫聲。
聽到汽車喇叭的尖叫聲,方銳連忙帶著歉意地說:“海濤,我又該走了,你要注意身體,我會注意自己的,隻要我回來了,一定會先去看望你。”說完,又深情而歉意地看著鐘海濤。
聽見夏侯雨用汽車喇叭聲在催促著方銳,鐘海濤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吉普車。
汽車在鋪滿細碎的石子路上行駛著,一排排白楊樹、一片片胡楊林向身後倒去。落日的餘輝照射在綠色吉普車的玻璃上,發出柔和的光芒。
“老同學,看得出來,你和海濤的感情確實很好呀。”夏侯雨和方銳攀談起來。
方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夏侯雨接著說:“老同學,你還年輕,乾嘛這麼早談朋友呢?你的前途還遠大著哩!過早地談朋友,對你的前途也是會有影響的,而且,你以後提拔起來擔任領導了,站在一定的高度後回頭再看看,你就會發現,更好的男人在等著你呢!”
方銳仍然淡淡地笑了笑說:“不瞞你說,我對前途地位榮譽什麼的倒沒想那麼多,也不在乎,我和海濤已經好上了好多年了,這點你是最清楚的。”
夏侯雨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又很不自然地抖動一下身子。
十公裡的路程對現代交通工具來說,是不費很長時間的,吉普車很快馳到了五一農場招待所。
方銳從車內走出來,正要拿出行李,夏侯雨連忙走出駕駛室,轉身來到她身邊,很殷勤地說:“方銳,讓我來,讓我來替你拿吧。”說完拿下行李往房間走去。把行李往旁邊的桌子上放好後,他伸手就要整理床上的書籍等用品。方銳趕忙製止:“我自己來,請你以後不要這樣!也不需要你這樣對待我的。”
“沒事,方銳,沒事的,都是老同學,何必講究那麼多呢!再說了,就算是剛認識不久,幫助一下也是應該的。”聽到方銳說話的語氣裡流露出不滿,夏侯雨高訕訕地說。
“你回去吧,我的這些事情不用你來做的,再說就是多餘的了。”方銳已經顯出不耐煩的神情了。
夏侯雨隻好沒趣地走出了方銳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