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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4章 與兄長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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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邊剛泛起一層玄紫時江清月便醒了。

心裡惦記著事,左右也睡不著了便早早起身,冒著晨露在長樂府裡隨意溜達。

晨起時的清涼格外宜人,江清月在府中轉悠了會兒,便往昨日江淮晏與盛明淵歇下的客院走去。

“也不知兄長起了沒。”

江清月自言自語念叨著:“要不還是等用過早膳再去吧,萬一兄長還在歇息呢。”

跟著出來的雲苓看自家主子在花園裡的宣石假山旁來回糾結,不免露出些打趣的笑來。

“小姐,要不您帶著早膳去找江公子呢?”

江清月當即拍手:“好主意。”然後就往回跑。

雲苓追著她一路回到主院小廚房,正好見雲心將早膳收入膳盒。

“誒?小姐您溜達回來啦?奴婢正打算帶著早膳去找您呢。”

江清月看著桌上已經收好的大大小小五個膳盒,迫不及待就拎起一個往外走。

結果剛到院子門口,就被慕容懷給截住了。

“早膳命人給他們送去就行,你在這院吃完再說。”

江清月心裡急,偏偏被慕容懷盯著,就算沒胃口肚子也被填了個七分飽。

等她吃完,就坐在桌前等著。

都這麼半天了,心中反而沒那麼急切,所以江清月眼中藏著笑意,一本正經地打量今日用膳時長格外漫長的慕容懷。

看他慢條斯理地用膳,直到受不住她那直白的目光。

慕容懷歎了口氣,放下玉箸。

“走吧。”

江清月歡天喜地起身就往外跑,這回再沒人用什麼借口將她叫住了。

路上得見朝陽升起,還遇鵑鳥啼鳴,自己府上不用講什麼行坐的規矩,江清月一蹦一跳的,飄揚的發帶都洋溢著高興。

“兄長兄長!”

小姑娘笑著跑入院子,見江淮晏手中的紅纓銀槍正上下翻飛,連忙頓住腳站遠了些怕將其打擾。

慕容懷落後幾步踏入客院,正好與收勢緩息的江淮晏對上視線。

前者隻是微微頷首,後者則猶豫了一下,還是抱拳行禮。

“微臣見過九”

“好啦好啦,這沒外人。”江清月直接上前按下江淮晏抱拳的手,袖中抽出一隻絲帕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擦著擦著,絲帕劃過江淮晏眉尾處的一道凸起,江清月的手緩緩垂下。

“兄長”

江淮晏下意識避開她擔憂心痛的眼神,聲音有些低啞:“已經過去許久,早已不痛了。”

江清月指尖微顫,隻認真望著那道仿佛從眉尾劈開一個口子的疤痕。

似乎真應了江淮晏的話,這道疤被歲月衝去大部分褐色的痕跡,若不臨近細看,已經很不起眼了。

“兄長,你這些年在瓦蘇”

江清月想問,但被江淮晏用目光製止。

昨夜慕容懷與江淮晏秉燭長談,他在瓦蘇的十年本想就此咽在肚子裡,卻被慕容懷半逼半誘交代出半真半假。

越是與慕容懷深入交談,江淮晏就越是明白。

這個看似在所有皇子中猶如一個受氣包一樣的存在,恰恰是他所遇所有人中最捉摸不透最難應付的一個。

“早膳可吃了?”

江淮晏不想談,江清月便點點頭暫不多問。

“吃過了來的。”

盛明淵趁著間隙咳嗽兩聲,見所有人都看過來後徐徐開口:“那個啥,我回那小院一趟,瞅一眼張自成彆死了。”

慕容懷看了他一眼:“本殿派個人手跟著你。”

話音剛落,盛明淵感覺後背吹來一陣風,猛地回頭,身後憑空出現一個相貌平平一副小廝打扮的下人。

“九殿下這是,把我當自己人了?”

慕容懷淡漠抬眸:“你也可以不是。”

盛明淵頂著那殺意四溢的目光,硬著頭皮連連搖頭。

盛明淵一走,江清月就回頭給慕容懷連連使眼色。

偏偏慕容懷硬裝沒看見往客院的天井前堂走,還順便吩咐雲苓雲心烹茶端來茶點。

三人剛坐下,雲寧忽然走進院來:“主子,十三皇子現下正在九皇子府內,說是皇上讓他來的。”

十三皇子慕容靖的原話,其實是:“勞煩您務必向本殿的九皇兄稟明,是父皇說讓我來找九皇兄玩的。”

雲寧收到九皇子府主管口信的時候,據說十三皇子格外強調了好幾遍,是皇上讓他來的。

看樣子是十三皇子用父皇的名頭,非要見慕容懷不可。

江清月下意識看向慕容懷,後者稍作猶豫也抬眸看向她。

“容懷哥哥,你與十三皇子近來有聯係?”

慕容懷搖搖頭,“不曾,但昨日宮中傳來消息,父皇忽然晉了惠貴人的位份,升為慧嬪後,還賜了一株去年南洋進貢的一丈高紫金珊瑚。”

江清月親手烹了一盞茶放在江淮晏麵前,但身子卻是衝著慕容懷的方向。

“惠貴人晉為嬪?我記得她是和十三皇子的生母溫嬪同住錦翠宮的吧?”

慕容懷頷首,起身準備往外走,“我回府上看一眼,午膳不必等我。”

江清月傲嬌地瞪他一眼:“誰要等你了。”

慕容懷輕笑著抬起手,本想敲一敲她的小腦袋,但對上江淮晏的目光,終究還是麵露隱忍地放下了手。

等慕容懷的身影消失在客院門口,江清月一臉狐疑地回過頭,“哥,你剛剛瞪他了?”

江淮晏臉色閃過一瞬間的不自然,掩唇輕咳一聲:“那可是九皇子殿下,我怎麼敢。”

江清月抿唇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狡猾。

“沒事,瞪就瞪了,你倆打一架我都不會說什麼的。”

江淮晏微微皺眉,“清月,他畢竟是皇子,你待他若是過於無禮,會不會”

話中未儘之意,江淮晏不說全她也大抵能聽明白。

江清月手指扒拉著桌上的一枚杏仁殼,慢慢低下頭,聲音有些小,“哥,我還沒跟你說過,這些年我是如何過來的。”

江淮晏啞然,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憐惜苦痛。

“清月,哥哥回京後打聽過,坊間多有傳聞,說你是九皇子的少傅自凝城遊曆時,撿回京城的遺孤?”

“可為何,你會被宋少傅送入九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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