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點映之後口碑直接就炸了。
事實上,到了如今,雖然和《七宗罪》曾經的年份早就已經完全不同,可是有時候真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而一部電影如何脫穎而出?
可以說有很大一部分真的是全靠同行襯托!
《七宗罪》本身的確足夠優秀,再加上近幾年來,實際上,懸疑罪案片出現的並不少,可是因為時至今日,很多套路早就被用老了,想要創新,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的新套路,真的是太少太少。
如此,《七宗罪》就更顯得尤為難得,事實上,《七宗罪》的結局,可以說對於一部商業電影來說,並不是理論上的最好的選擇,因為太過壓抑,太過絕望,太過黑暗了。
但是有時候,有些事情,卻會有例外。
《七宗罪》就是如此!
媒體對《七宗罪》的報道評價更高。
《七宗罪》刷新了犯罪題材電影新的高度:將犯罪心理和社會化矛盾結合,形成高度緊張的劇情和可值得深入探討的社會意義。——《洛杉磯時報》
“《七宗罪》的沒一個畫麵近乎教科書一般精確和油畫一般美麗的構圖,從頭到尾的大雨和小雨,看得人目瞪口呆。”——《好萊塢報道》
“《七宗罪》無處不在的細節,令人絕望的結局,細思極恐的深究,堪稱今年最值得一看的懸疑片!”——《時代娛樂》
等等,等等。
當然,少不了各路影評人的各個方麵的深度解析和不同方向的解讀。
其中特彆有意思的是一個,可以說和主流的解讀完全截然不同的評論,這個影評來自於一向不走尋常路的影評人大衛·莫裡森。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大家更多的討論的是,電影的細節,電影的裡麵的比如那個箱子裡裝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討論的是,這部電影和社會存在的問題,有何關係?是否現實之中也有同樣的故事?
等等,等等。
但是大衛·莫裡森卻另辟蹊徑地解讀了這部影片。
“電影名為《EVEN》寓意為七宗罪,整個電影的主線也是追蹤即將以七宗罪的每一項為由殺/傷受害者的凶手。
所以我們默認上述的七宗天主教罪行在電影裡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體現。我這裡說體現,是因為很多觀影者看完電影,單純地一門心思地追問剩下的兩個屍體在哪,米爾斯警官妻子翠西到底有沒有被砍頭。其實這裡我認為大部分人對七宗罪的理解存在謬誤,認為七宗罪就等同於七具屍體。請暫把思維放寬,隻要每一宗罪都在電影裡得到體現,不管是死是傷還是任何其他的形式,那麼就是完整的。
那麼我們來看,前麵的五宗罪行:暴食、貪婪、懶惰、**、傲慢已經分彆在死者胖子、死者律師、半死不活的神經病吸毒者(也是第一個嫌疑人)、死者妓女和死者女明星的身上得到了體現。而僅次於傲慢的嚴重罪行暴怒和嫉妒卻並沒有直接以謀殺的形式展現給我們。
大多數觀眾囫圇吞棗地認為突然出現在警局,十指染血的=神經病患者約翰·杜就是凶手。甚至想都不想一個連環作案,折磨受害者最長達一年而心中毫無波瀾,把警方當傻子玩弄主動提供線索的一個自大、狂妄、冷血、謹慎的高智商犯罪分子,為什麼要像個智障一樣自曝,而且是以這麼無厘頭的方式。
既然大眾認為突然自爆的凶手就是凶手,那我們就乾脆來盤盤這個準凶手約翰。因為電影不是動畫片,兩小時零1分,每一秒的安排都有目的。所以約翰不對勁的地方,自然就是暗示真凶的地方。這個看似符合凶犯特征的狂熱天主教徒、神經病、高學曆嫌疑人,有著四點值得考究,直指幕後真凶的細節。
首先,在警方盤問約翰,約翰非常輕鬆地供認不諱前麵的案子都是他做的時,他曾把頭偏向隔離玻璃外的老警察唇語些什麼,而老警察看了一眼立刻轉開了頭和麵前的人說話。我在看到這個鏡頭時非常確認他們認識並且有某方麵的連結,但老警察卻絲毫未透露過他與約翰相識。而且約翰的唇語,以老警察沙摩塞的謹慎和細致的辦案風格不可能忽略如此重大的線索。
仔細想想,仔細想想,電影從一開始對沙摩塞的設定是如何的?
他是一個睿智,優雅並且冷靜無比的老警探!多年的經驗,讓他可以說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
這樣的一個堪稱老奸巨猾的老警探,怎麼可能忽略如此重大的線索?
所以,這裡麵必然有問題。
那麼如果我們把懷疑的目標定在他身上,突然就會發現,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一切的邏輯都突然順暢了!
其次,約翰的律師提出的要求非常的古怪和不合理,他的委托人約翰願意供認全部罪行並且告知剩下兩具屍體的所在,但是唯一的要求是隻能由老警察沙摩塞和米爾斯警探隨行,而理由是他欣賞你們,這個謊話編的漏洞百出甚至有點嘲笑觀眾的智商。那麼事實真的是如此的嗎?這真的是導演留下的巨大的漏洞嗎?
從前幾宗犯罪我們可以看出,凶手是一個極其自傲的、謹慎的、上帝視角的角色。兩位警探之所以能夠每次在恰當的時機獲得恰當的線索,完全是因為“上帝”凶手在喂牌,是他一步步引導他們發現,要求他們發現他的完美的犯罪,他不可能也不會去欣賞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第三,僅有沙摩塞,米爾斯,以及約翰三人在車上的那段對話非常重要。米爾斯試圖詢問誘導約翰說出一些信息和作案動機,而約翰全程都像一個門徒在背書一樣把之前的幾樁案件的細節和動機反饋給米爾斯。值得注意的是,老警察沙摩塞在兩人對話時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但當約翰說自己策劃了這麼一場完美的殺戮時,他卻看著後視鏡裡的約翰說了一句“你的作品?”
那麼是不是他其實還有潛台詞:這真的是你的作品嗎?
這是真正的上帝對信徒執行者自攬功績的不滿和提醒。
前麵說過,這個連環案件的凶手是一個極度自我和驕傲的人,自己辛辛苦苦布置的一切,他不會希望彆人摘了果實,贏了名聲。所以他在這裡不避嫌的質疑了一句,而粗枝大葉人設的米爾斯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甚至在約翰說自己是被上帝選中的時候,沙摩塞還在給他洗腦是你自己在這場殺戮中很享受,而不是任何人強迫你做這些事。目的就在於讓約翰完全相信是自己主觀意願自覺主動的願意成為他一連串犯罪的執行者,而不是被利用的傀儡。
最後一點,也是很關鍵的一點,在他們把約翰押到荒郊野外,那輛安排好的卡車駛過來,明明有警方直升機後援,米爾斯近在咫尺,嫌疑人約翰被上了手腳拷,一片平地毫無遮擋眾目睽睽下也根本無法逃脫。沙摩塞卻做了一個最奇怪的選擇,他一個人跑過去,攔車,跟司機說話,而且拿到紙箱後明知不是炸彈卻要求直升機和所有單位後退,不得靠近。
而且在約翰告訴米爾斯說紙箱裡是他妻子的頭時,約翰表麵上在勸米爾斯,實則和約翰合作擊潰了米爾斯的內心防線促使其開槍。為什麼?很簡單,如果老警察真的想要勸阻米爾斯射殺變態約翰,就會在變態說盒子裡是他妻子的頭的第一時間否認這件事情。因為任何人都知道在對方已經被刺激,極度激動可能會做出極端行為的情況下,要做的是穩住對方的情緒,再說彆的。
所以,在觀看這一幕的時候,我一直都很疑惑,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為什麼不告訴他,他在騙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米爾斯,箱子裡隻是一個狗頭,或者其他什麼的。
他沒有,他甚至沒有任何解釋,這是最奇怪的地方。
哪怕,他如果說了,米爾斯也未必相信,可是至少,不會讓米爾斯那麼快的失控!不是嗎?
關鍵的關鍵還有,為什麼沙摩塞第一反應是讓米爾斯丟槍,而不是其他?
作為一個冷靜無比的老警探,這種局麵他真的會那麼輕易地被影響到理性?
不,不可能!
所以,他的做法就有很大很大的問題了!
第一步:在看到紙箱裡的東西時,不管警告,不等拆彈專家來,自己打開紙箱,先衝米爾斯大喊放下槍,在米爾斯壓根都沒有準備用他的槍的時候。這是一種心理暗示,暗示米爾斯,你有槍,而且可以開槍。這一步配合的是約翰在告訴米爾斯他去了他家,找了他老婆的設計;
第二步:在約翰告訴米爾斯他把他老婆砍頭以後,米爾斯痛苦的大聲質問沙摩塞紙箱裡是什麼時,沙摩塞故作痛苦狀讓他彆開槍。這就非常非常的不符合沙摩塞這個老警探的人設了。
他總是那麼的沉穩,那麼的理性,至少在這之前,他從未犯過這麼低級的錯誤,給人的感覺像是失掉了智一般,所以,答案隻有一個,他在暗示米爾斯,暗示米爾斯,開槍!
第三步:在約翰進一步刺激米爾斯時,說紙箱裡是他老婆的頭的時候,沙摩塞打了約翰一拳阻止他說下去。
看似是在阻止約翰,但是實際上,卻在告訴米爾斯,他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事實,他為什麼要阻止?
他完全可以否定這一切,否定約翰的話,可是他沒有,他做了做糟糕的事情!
而這也成了壓倒米爾斯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再來看整體,前麵的五宗罪,再加上現在,這一射殺完成了最後的兩宗罪行!
嫉妒和暴怒!隻能說比起需要考慮這世界有太多複雜的灰色空間,人性有太多複雜的構成,我們更傾向於相信這個這個世界非黑即白,相信A是好人就是好人,B是壞人就是壞人。
至於為什麼老警察沙摩塞要成為這個幕後黑手,從他引用的那句海明威的話裡我們或許可以得到一些啟示。
世界是美好的,是值得我們去為之奮鬥的!
乍一聽似乎,這句話是在朝著陽光的一麵去思考,雖然世界上有約翰這樣的變態殺手,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如意,不好,但是整個世界並不都是如此,世界依然美好,值得我們去為之奮鬥。
可是問題在於,沙摩塞是誰?
他即將退休,他即將離開警隊,他即將老去,而且,他曾經見過太多太多這個世界上最陰暗的東西,那麼這句話出自他的口說出來,就顯得無比的詭異。
或許另外一種理解會更合理,如果他是那個“上帝”,第一個案子非七宗罪案子,他做了什麼?
他看到了有孩子看到了這一場凶殺,但是他的同事卻認為他在多管閒事,而且用了一個“又”!
是的,他曾經試圖去憐憫,去用合法合理的方式去解決這些問題,可是他發現做不到。
因為身邊的人總是告訴他,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其他的,如孩子看到凶殺案之類的,那和他們沒關係,不要多管閒事,不要沒事找事!
所以,他對這個世界失望了!
當然,他依然認為這個世界是可以很美好的,所以,他開始奮鬥,如何奮鬥?
《七宗罪》就是他奮鬥的方式,約翰不過是被“上帝”選中的,也就是他選中的人,這是他的作品。
而且,難道大家沒有發現,沙摩塞似乎和凶手的思維非常的同步,他查找的那些書籍,真的是為了查案嗎?
不,或許隻是為了補足自己的計劃,讓自己的作品變得更加完美!
而且,約翰嫉妒米爾斯?一個陌生人為什麼要嫉妒另外一個陌生人?
不覺得很突兀嗎?
這個世界上比米爾斯過的好過的美滿幸福的人多不勝數,他為什麼不嫉妒?
可是如果放在沙摩塞身上,那你會發現,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老探長沙摩塞自己多年未婚,沒有孩子,隻有過一段差一點結婚的感情經曆,老探長沙摩塞的人物刻畫從第一幕開始就是一個不好接觸,有點自恃清高,看不起圖書館打牌的同事,從來不笑很嚴肅的人。唯一的笑容還是被米爾斯妻子翠西邀請去他們家吃飯時才笑了,後麵還有他和米爾斯的妻子翠西單獨交談的橋段,這一段我不想過度解讀但我現在真覺得是精心設計的。
最後最後,變態狂的律師,在最後反複強調了兩次,一定,必須要沙摩塞和米爾斯一起去,專門提醒的兩次。
嫉妒,或許不是說的變態狂,是指沙摩塞!
因為,沙摩塞才是和米爾斯接觸的最多,和翠西接觸的最多的人,他嫉妒米爾斯這樣的人,竟然能有翠西這樣的妻子,甚至更嫉妒,翠西竟然願意為米爾斯懷孕生孩子!所以,一切邏輯完美閉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