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的魁梧老者微微側麵,淡金色的元日眸光掠來。
主魂眼中閃過驚訝。
他實在沒想到隕炎尊者會抵達此地。
目光不由落到隕炎道兄身旁的鬥笠修士身上。
鬥笠人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容,微笑,拱手,並沒有多言,靜靜的站在隕炎身旁。
“紫陽……尊者。”
塗山君笑了起來。
既然荒陀他們是因古仙樓的邀請而抵達,那麼身為天陽神宗的天驕,隕炎道兄的大徒弟,紫陽該是同樣收到了邀請。
就是不知道是直接來自古仙樓,還是隕炎道兄的關照。
塗山君覺得是後者。
因為,今日隕炎前輩來了。
目光挪動,主魂感歎。
紫陽三百年前就已是元嬰後期,如今登臨尊者之境也毫不讓人意外。
想到這,主魂不由念叨起驚鴻的修為,怕是已然不低了。
相比之下他這二三百年沉浸、揣摩仙人石碑,自身修為方麵難免落下。
修行路有快就有慢。
塗山君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天才,更多是在實踐和內心求知下完善前路。
抵達尊者境之後,更覺得時間緩慢卻又迅速,彈指間滄海桑田,恍惚時日月輪轉,再回首,不知經年。
“走。”
故人相見,沒有半點寒暄。
唯一一字脫口。
塗山君長歎一聲:
“老哥哥,你不該來。”
主魂知道自己的身份泄露定然會引起波瀾,凡是與他有牽扯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在這樣的前提下,隕炎更不該來。
金發的魁梧老者笑著說道:“你既稱我哥哥,我怎能坐視。”
主魂整個人愣在原地。
陡然紅了眼眶。
他從來都是堅強的一個人,哪怕麵對死亡,依舊不曾有半分動搖。
然而在隕炎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塗山君突然感覺有些釋懷。
那天,
他真的儘力了!
……
“走!”
“可是哥哥你……”
“我成聖便是!”
“你莫忘了我背後之人是誰。”
塗山君頷首。
他知道隕炎道兄背後真正的靠山。
那人的恐怖不能以修為衡量,其人最強大的是對道的理解,一舉一動間,道融於舉止計謀,以此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人,不可能在目的沒有達成前,讓道兄陷入絕境。
而他塗山君,也確實需要修為來支撐。
閻浮道君並不是善人。
道兄此舉無疑於飲鴆止渴。
思索再三。
塗山君知道自己萬萬不可留下。
他沒有擊敗閻浮道君的實力,也沒有保住自己的能力。
若是強行留下,反而是拖累眾人。隻有走的遠遠的,躲起來,沒人找到他,他才能安全,身邊人也才能安全
拱手之後,主魂一步踏空。
上方獨屬於萬物城的護城大陣晶亮浮現,一片茫茫卻散發鎮人心魄的灼灼威壓,似乎所有敢於挑戰大陣的不管是修士還是生靈,全都會被這恐怖的大陣碾碎。
應宇天平靜地注視著主魂的背影。
從剛才荒陀與陳天跋的傳音中他攔截到寶物二字。
具體是什麼寶物,因為隕炎的出現讓他的神識受到壓製,無法完全聽清楚。
但這就足夠了。
寶物應該就在此人的身上,所以才引得一眾小娃娃趕來。
並且在他問話時默契的沒有如實回答。
眼見赤發修士要走,應宇天腳步微微挪動的往前一步,大陣的靈機氣息完全與他自身迸發的神光相合。
應宇天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既然隕炎道友如此說,我天器聖地就給天陽神宗一個麵子。”
“隻是大陣已開,老夫身負萬物城,縱然是想要撤出大陣也會遭到反噬。”
“相信隕炎道友應該不會非要老夫舍命陪君子吧。”
既然隕炎願做出頭人,做為外宗擔當以及頗為受內宗老祖青睞的人,他也不想得罪,但,大宗威嚴不可冒犯。
莫說是這些小娃娃,縱然是真格道子聖子作亂,他也絕不可能忍氣吞聲的將苦果認下。
於是,便要以陣法威壓做注。
有本事就彆靠他這個城主自行打開陣法離開。
如果沒本事,那就老老實實的等。
隕炎當然聽得出應宇天的言外之意,他也不可能多說什麼。
哪怕塗山君是被迫反擊,事情發生在萬物城,分屬天器聖地的地盤,被人留下無可厚非,更不應該多做要求。因此,雙拳一橫,周身氣機勃發。
看向遠方大陣。
塗山君微微搖頭。
萬物城的陣法不是那麼好攻破的,而且這陣法在眾人出手的時候就已經升起,想要打開陣法就需要有陣盤,要麼就是**力將之撕開。
在大陣浮現的時候,他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駐留許久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