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昊顯然不想跟彆人談自己腦子裡麵的要素到底複雜到什麼程度，所以很快便轉移了話題，“你說的【六天故氣】具體指的是什麼？”
道教所說的【六天故氣】墨昊多少知道一些，但卻不敢肯定自己所知道的是不是和張角知道的是同一個東西。
“一般指的是需要血食祭祀的神靈，但如果你要問之前那個獨眼，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那個已經不是吃血食那麼簡單，那是吃人的。”
墨昊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指著窗外燃燒的大火說道，“所以也就是說，在這個類似一戰後的近代環境，我不僅要考慮怎麼到啤酒館激情演講忽悠彆人戴上黃巾，還得考慮怎麼帶人活下去，甚至還得跟吃人的邪神對上？”
太虛境普遍是針對自己的，對於墨昊而言冒出什麼東西都不奇怪。
但並不代表當墨昊遇到太虛境針對的時候，不會發出抱怨，尤其是自己身上還有著某種任務目標的時候。
隻是張角卻搖了搖頭，並不認可墨昊的這番話。
“黃巾並不需要忽悠人戴上去，隻要人還有活路，沒人願意戴上黃巾，戴上黃巾的都是已經沒有了活路，需要去爭，去殺出一條活路。”
“至於吃人的邪神，太平道也是有些伐山破廟的手段。”
“所以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帶著其他人活下去，讓很多很多的人活下去。”
帶著其他人活下去，還是帶著很多很多的人活下去。
這種任務可遠比什麼演講，和吃人的邪神對上難得多了。
要的有的選擇，墨昊寧願直接跟強敵開打，也不想接這麼一個活。
他既不擅長保護，也不擅長帶領人們活下去。
“那個吃人的邪神你知道些什麼情況，說說吧。”
張角微微低頭，似是在腦海之中搜尋相關的記憶和知識，“那隻獨眼位於人世之外，無法直接乾涉人間之事，隻能夠通過神像和信徒進行動作。”
“而你之前那一擊雷咒劈中的，正好是那獨眼的神像，跟尋常神像不一樣，那是進行過祭祀的。前者頂多是個耳目，後者多少能算得上一隻可以伸進人世的手臂。”
很好，剛才自己砍了一個獨眼邪神在人世的手臂。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仇都結大了。
“那種進行過祭祀的神像有多少？”
“不知道，不過那種東西縱使是神靈手裡也不會太多，製作起來就算是神靈也得付出代價，並且工藝十分的麻煩。”
能夠作為【手臂】的神像數量不多，這對於墨昊來說多少算是好消息。
同時這也是一個壞消息，本就不多的神像被墨昊毀了一個，不管從什麼方麵去想，自己都應該上了邪神的黑名單了。
“也就是說，如果我將邪神的信徒殺光，所有神像毀掉，再把任何相關的書籍記錄抹去……”
“那麼它就會將無法乾涉人世，除非有人神魂與其十分符合，並且在絕望之下向外祈求神靈目光，但那種概率很小。”張角解釋道，“就算是伐山破廟當中遇到這種事情也是屈指可數，可以忽略不計。”
墨昊沉思一陣，隨即開口問道，“太平道的伐山破廟手段是什麼？我這邊可能很快就要用上。”
能夠給邪神充當手臂的神像很少，也就是說那是個珍貴的東西。
而那個珍貴的神像，卻是墨昊在裝滿糧食的倉庫之中遇到的。
那是墨昊在街頭畫畫的時候，偶然收到的消息，一名奸商正和官員勾結，讓糧食沒那麼快的流入市場。
將整件事結合起來看，那麼囤積居奇人為製造糧食短缺這種事情，有著邪神在背後授意。
加上進入太虛境之時聽到的幾段話……
【生產力的爆發，令超凡的力量擴散到了全世界。】
【曾經伴隨著新大陸發現而遠去的神秘，如今再度回歸到世人麵前。】
【國家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軍事，威權，壟斷，成為了世界的主流。】
【後起的國度不再滿足藍色的天空，要求重新分配世界。】
【終結一切戰爭的戰爭打響了，在重新回歸的神秘幫助下，老牌的帝國得到全麵的勝利，狂徒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一次【萊尼格曼帝國】的戰敗不僅遭受勝利國的收割，在神秘方麵也開始揮舞起了鐮刀進行大肆收割。
從這個狀況來看，墨昊要是打算拉起黃巾軍的話，那麼就必然會遭受國家和神秘兩個方麵的打擊。
這樣一想，似乎也就沒什麼了。
畢竟造反這東西，一個國家是造，一群國家也是造，再加個神靈什麼的也不是不行。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左右也就是帶著一群活不下去的人求活，那麼前方有三座大山還是四座大山攔路，其實也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彆。
似乎是有點好奇墨昊的做法，張角不由得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聽到這個問題，墨昊有些詫異的看了張角一眼，“施發符水，集結眾人，這些都是你乾過的事情啊。”
張角的事跡流傳了一千八百年，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人們，當活不下去的時候，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綁條黃巾，去向朝堂之上袞袞諸公討要一條活路。
用手裡的刀討要！
雖然因為時代的變化，生產力的發展，令這個方法可能多了或減少幾個步驟，但大體方式上大差不差。
“單純的流民不足以成事。”張角平靜的說道，“就算是我，太平道當初的發展也沒離開一些人的幫助。”
墨昊點點頭，他自然是知道，東漢末年民間頂流的大賢良師，在當時可以吸引了無數苦於瘟疫的人變賣家產紛紛投靠。
來自社會各界的捐贈更是數不勝數，太平道不僅在王公貴族之中有著大量信徒，就連漢靈帝身邊高級宦官也有很多信仰太平教。
東漢頂流的影響力可謂是觸達社會各個階層。
同時也給了後世所有人一份詳細且完善的造反計劃。
有了計劃，接下來就是搞組織。
“所以出現在流民麵前給他們符水治病的是張角。”
“而墨昊將會在啤酒館進行激情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