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誤會了,並非恐嚇,隻是一次非常友好的拜訪。”紙鶴說道。
“拜訪?有事找我嗎?就在這兒說吧,我聽著呢。”
這紙鶴的聲音有些熟悉,東野瑜一邊回想著在哪兒聽過,沒有驚擾趴在坐在書桌邊寫著什麼的明日見早苗,坐到靠窗的椅子上,麵對著玻璃窗用神念回答。
“既然您心中有所擔憂,那麼好吧,在這裡說也是一樣的。”
紙鶴笑了笑:“在下禦門真司,前兩天見過麵的,您還記得嗎?隻是對您和阿鏡的事有些疑問,所以貿然上門,想問個清楚。”
說著,紙鶴的腦袋朝向坐在書桌邊撰寫什麼的明日見早苗。
“比如,您既然已經和阿鏡有了婚約,為什麼還會和明日見小姐住在一個房間?即便明日見小姐和阿鏡是發小,她應該也會介意吧?”
“老實說,那天以後我曾致電神宮寺家訪問,得到的消息是柊鏡並沒有婚約對象。”
“再加上您作為阿鏡的未婚夫,卻和彆的女生親近,這不禁讓我懷疑您和阿鏡的婚約其實是謊言。”
你說這話是看不起我咯?
東野瑜有些奇怪:“就不能她們兩個都喜歡我嗎?”
紙鶴明顯被這句話乾沉默了。
“難道您準備和她們兩個結婚?”
他的語氣有些生氣了,指責道:“您將她們看成什麼了?是你的附屬品,還是某種炫耀你魅力的物件?如此玩弄她們的感情,您不覺得這樣非常無恥嗎?”
“你錯了,禦門先生,正是因為無比看重她們,所以我才做下這個艱難的決定。”
東野瑜起了戲弄他的想法,開始狐言亂語了:“她們兩個都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們,如果隻選柊鏡,那早苗會傷心,如果隻選早苗,那柊鏡會難過。既然如此,那隻能辛苦一下自己,全都接受了。”
當然,這隻是自己亂說的,早苗確實是可能對自己有好感,但神宮寺看不出來,她更像是將自己當做摯友。
禦門真司沉默幾秒,“你在撒謊,如果你真的是這種小人,那阿鏡不會喜歡上你,請不要敷衍我。”
“而且您就不擔心您和柊鏡訂婚的謊言傳回東京以後,信義伯父以損害柊鏡名節為理由要求您入贅神宮寺家嗎?這個責任您已經準備好擔起來了?”
這話一出,東野瑜沉默了。
這事其實自己也一直有在思考該怎麼解決,和神宮寺訂婚的謊言隻能當權宜之計,要是真捅回去,神宮寺家估計巴不得讓自己入贅。
而自己本來在這事兒上也有一半的責任,理虧之下也不好用什麼激烈的手段反對,搞不好到最後得落荒而逃。
不過神宮寺也有一半責任,神宮寺信義看起來是個講究人,應該不至於
而且眼下如果沒和神宮寺柊鏡通氣就和禦門真司說明,似乎有點不仗義。
之後她好像還要去禦門家拜訪,如果戳破了訂婚這事,禦門家直接一個提親,神宮寺估計就難逃此劫了,自己得救她一救。
畢竟禦門家和神宮寺家算是門當戶對,沒有拒絕的理由,至於自己?
自己現在在外界看來就是一個式神有點價值,神宮寺信義不一定真看得上自己,相比之下,禦門真司再加上禦門家顯然更值得聯姻,島國除妖師家族的行為模式就是這樣的。
東野瑜思索兩秒,認真說道:“好吧,其實剛才是在說笑,請原諒。訂婚的事其實是神宮寺先生口頭訂下的,所以你就算致電神宮寺家,除非找到神宮寺先生,否則是得不到答案的。”
我不信你真去質問神宮寺信義,一個家族的小輩哪有資格直接給神宮寺信義打電話。
“至於和明日見小姐住在一起,其實是為了保護她。禦門先生也知道最近妖魔肆虐,因而我受明日見五郎先生的聘請,作為明日見小姐的保鏢在工作。”
禦門真司遲疑兩秒,言語中透露著對保鏢工作的不屑:“東野先生居然會做保鏢這種工作?”
嗬嗬,富家子。
東野瑜笑了下:“在下出身寒微,生計所迫,禦門先生這樣出身名家從小錦衣玉食的俊傑大概是不懂的。保鏢也沒什麼不好,偶爾還能跟著明日見小姐吃點好的,拓展眼界。”
“您如果入贅神宮寺家也是為了錢,那——”
“當然不光是錢。”
東野瑜微微搖頭:“柊鏡本身也的確是很好的女孩,顧家、有禮、堅毅又不缺乏女性的柔美,即便是禦門先生這樣的俊傑不也喜歡柊鏡?”
這話說的有些賤兮兮的紮心,禦門真司沉默不語。
東野瑜繼續說道:“不過您和柊鏡的年齡差得著實有些大了吧?我看您都奔三的人——”
“我二十三歲,隻是剛大學畢業而已。”禦門真司說道。
“二十三減十六,大七歲,快一輪了,想來柊鏡真的隻是將禦門先生當做兄長來看待吧。”
禦門真司語氣一窒,“可我看不出來阿鏡有喜歡你的樣子——”
東野瑜攤開手搖搖頭:“柊鏡就是這麼一個人,外冷內熱,看起來很嚴肅端正的女生,但其實心裡有很多想法,你隻是無法透過那層以禮法和世俗眼光壓製的麵具看到她的內心而已。”
“不可能。”
禦門真司認真說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阿鏡,她不可能喜歡你。”
你猜對了,但她也不喜歡你啊。東野瑜搖搖頭:“你寧願相信自己的猜測?”
“我喜歡阿鏡很久了,她就像一束不染塵埃的月光,我能感覺到,她也是喜歡我的。”禦門真司呢喃著說道。
我超,煉銅是吧?!想吃花生米了是吧?!
東野瑜愕然:“可柊鏡前幾年才十二三歲啊,你——”
“並非是帶有任何貪婪欲望的喜歡。”禦門真司更正道。
嗬,煉銅罪犯蒼白無力的辯解,普信又下頭。東野瑜嘴角抽了抽:“禦門真司,回哥譚吧,蝙蝠俠說不打你了。”
禦門真司很快明白他在譏諷自己是小醜,卻不生氣,隻覺得這樣無禮的人,阿鏡更不可能喜歡。
心中更相信阿鏡是被家族所迫這個事實了。
於是也懶得再跟這樣無禮的人掰扯,直言道:“您這樣的人,想必是為了神宮寺家的錢財和修行法術才想入贅的吧?或許還有貪婪阿鏡的美麗。”
“那先前在下倒是說錯了,您或許更願意讓這個或真或假的消息傳揚出去,好坐實您入贅神宮寺家的企圖,對嗎?”
“在下不會讓您得逞的。”禦門真司認真說道,隨後語氣稍微緩和地勸說道:“請您離開阿鏡吧,條件您隻管提,錢?秘術?在下一定儘力滿足。”
“就算如你所想,難道你以為我離開她,她就會喜歡你?”
禦門真司顯然也感受得到神宮寺柊鏡的疏遠之意,此時東野瑜提起來,他也說不出她喜歡自己的話。
“或許不會,或許會,但不管怎麼樣,在下都不會容許阿鏡被迫嫁給東野先生您。”他說道。
東野瑜笑了:“你隻是自己預設柊鏡不喜歡我,預設柊鏡是被迫的,然後指責我是小人,卻不願意相信這是兩廂情願的,這不就是虛空打靶嗎?”
“在下說過,沒有人比在下更懂阿鏡的想法。”
“你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是吧?”
禦門真司不理會,隻是問道:“所以您的答案是?”
東野瑜神色嚴肅地一口回絕:“不,想都彆想。”
禦門真司沉默下來,數秒後歎息道:“真是可惜。”
“如今天地靈機日漸充盈,妖魔有所異動,除妖師人手不足,像東野閣下這樣有強大式神幫助的人才是很稀缺的,在下其實並不想與閣下起什麼衝突。”
“怎麼,你要伸出黑手了?”東野瑜的手距離澄明一文字長光的越來越近。
“隻是幫阿鏡脫離桎梏罷了,之後的比賽請您小心,若改變主意可以自行退出,到禦門家來,在下會給予您說好的報酬。”
禦門真司說罷,紙鶴轉身飛走,消失在夜色中。
真麻煩,這次以後神宮寺得請我去銀座吃十次大餐才算報答我。
東野瑜心中嘀咕著,倒也不擔心,對方既然說了比賽,那肯定是要在比賽上下功夫了,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自己天藍一刀流大成,正愁沒對手。
當然,自己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他人的,得提防對方使出下作手段,待會兒跟神宮寺柊鏡說一聲,不行就直接找家長。
不過到那時候,自己恐怕得解釋所謂的訂婚問題。
這時候,明日見早苗拿著自己的月之魔女見聞錄晃了晃:“騎士閣下,請過來一下,您知道福岡有什麼妖怪嗎?”
“福岡,我不到啊,我小時候沒流浪過這麼遠。”
第二天,這是玉龍旗開始的第四天,七月二十四號,天氣不好,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因為體育館的穹頂可以開合,因而倒不至於淋著雨比賽。
男子組比賽開始後現場氣氛明顯比女子組的要好,觀眾也多了不少,先前都沒坐滿,也就神宮寺柊鏡對陣上渚薰那場比賽噱頭拉滿,看得人多一些。
但現在基本是座無虛席——相比起前世劍道比賽的冷清,這個世界的劍道似乎熱度要更高一些。
比賽很快開始,體格更健壯的男生在劍道比賽中對抗性和觀賞性要強於女生,再加上男劍士在職業道路上更賺錢,不少學生以職業劍士為目標不斷奮鬥磨練劍術,因而打起來確實有看頭,現場的呼聲也真有那種大型比賽的感覺。
立花私立高等中學的比賽是在下午,對陣來自佐賀的龍穀高中。
龍穀高中並非普通高中,這個學校的劍道社相當強大,曾經數次奪得玉龍旗冠軍,是相當有實力的對手。
第一戰就開始上壓力,安原和司與指導老師濱山橫道便開始琢磨怎麼拿下對麵。
“龍穀高中往屆的五位選手都是三年級生,替補是二年級,三年級生畢業後,這屆比賽想來是這幾位曾經的替補選手。”
“雖然是替補,但劍術卻很厲害,比如前鋒矢崎直,據說被授予北辰一刀流目錄,還有中堅”
濱山橫道手裡拿著有關龍穀高中往屆參賽選手的資料不斷和本部男子組選手們介紹,準備調整陣容,思考誰先上陣。
“那必須是我啊!”
有馬則宗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磨練劍術數月,他早已經饑渴難耐,想要在賽場上大出風頭,同時也讓忠康老爺子看看,有馬家的後輩沒有墮當初天南劍聖的名頭。
“區區北辰一刀流目錄,插標賣首之輩,到時候阿瑜坐鎮中軍,我打前鋒,看我一人一劍砍瓜切菜,男子組第一個五人連斬非我有馬莫屬!”
有馬則宗的實力在立花高劍道社算是不錯的,先前即便是身材巨大劣勢對陣菅穀哲央也隻是略輸一籌,若不是體力耗儘,誰勝誰負不好說。
現在經過忠康老爺子指點過後,劍術突飛猛進,在劍道社內算是得到了認可,派他第一個上陣試試對麵成分也不錯。
至於東野瑜?
他是主將,哪有第一場比賽就讓主將上場的,被下等馬消耗太多體力,後麵還要不要打了?
都是人類,總有極限,他一個人又沒辦法砍翻全場。
安原和司與濱山橫道一合計,便敲定了出場順序,由有馬則宗先出,然後是劍術平庸,看比賽結果再說後續。
東野瑜也沒什麼意見,打這些普通人一刀秒了,沒什麼意思,即便是要試劍術也得找那些除妖師家族的後輩。
吃過午飯後,東野瑜和男子組的參賽選手來到準備區換好劍道服,並在替補選手和劍道社經理等女生後勤人員的幫助下穿戴護具。
不過東野瑜身邊幫他穿護具的卻是香織詩織倆丫頭,兩人靈活迅速地幫東野瑜綁好係帶,穿戴甲手,柔軟嬌嫩的小手看上去不沾陽春之水,卻非常麻利。
兩人毛遂自薦要來,考慮到她們對劍道很熟悉,並非搗亂,東野瑜便同意了。
最後香織將一根金色的絲帶係在東野瑜胴甲邊緣,就算是完成著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