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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夢想劍,無想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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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有馬那小子不是說免費學嗎?

壞!中計了!

東野瑜瞥了眼有馬則宗,見他也有些愕然,思考兩秒,感覺不大像是陷阱,結合剛剛他才跟這位有馬劍聖說這件事,估計是沒事先說好。

想到這裡,於是禮貌詢問道:“不知您的時代,學劍術需要什麼束脩?我們這個年代的束脩基本都是錢。”

“錢?”

有馬忠康似乎也沒想好自己要什麼束脩,他隻是覺得眼前這少年頗為出眾,雖然看上去謙和有禮,但年少得誌,難免心高氣傲。

自己的劍術傳承若這麼輕易就教給他,恐怕不會被珍惜看重。

至於束脩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

他盤坐著摩挲下巴,看了眼有馬則宗,招招手,二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片刻,和室很安靜,空間不算大,因而東野瑜和今川柏木其實大約聽到了內容。

有馬則宗在給有馬忠康介紹東野瑜目前的情況。

“東野是京都那邊來東京求學的據說在一家孤兒院長大,也就是與神州古代那邊的養濟院差不多,您當時應該有聽說過吧?靠打工攢了不少錢,不過因為孤兒院經營不善,最近寄回一大筆錢到孤兒院,身上沒剩多少法術好像是在一家神官家學的,刀也是神官家贈予的”

是這樣卑微的身世嗎?難怪打起來動作不夠簡潔直接,沒太多學武的跡象。

原來一身劍術全是野路子

有馬忠康一邊聽著,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東野瑜身上,微微頷首,出身寒微,離鄉千裡求學,得到貴人幫助之後還能記得有養育之恩的孤兒院,至少能證明其是個有情有義的少年。

不過,喜歡錢麼

他思考片刻,咧嘴一笑,朝東野瑜問道:“東野君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錢?”

靠,被逮捕了。

東野瑜想到自己錢包裡墨香味濃鬱的福澤諭吉們,心情忐忑,不過與有馬忠康對視著沉默一秒,認真斟酌了一下是選擇省錢還是學劍術。

眼前這位劍聖三招就將自己擊敗——雖然是因為自己自縛手腳,禁用法力法術,手上力量也局限於正常人的水平。

但本來就是劍術上的對決。

這位劍聖隻說劍術,的確是非同一般,而且劍聖基本都是武器大師,尤其還是領軍大將,必有一手戰陣槍術——島國古代劍聖在戰陣之上一般不用武士刀,而是用槍,並且槍的長度一個比一個長。

著名的島國劍聖上泉信綱就有上野國一本槍的響亮稱號——所謂一本槍,就是說他能在一個回合內擊敗敵手。

有馬劍聖大概也有類似的稱號,自己可以順便學一學,往後與人、與妖對敵,掏出一把大槍戳可比拿刀砍爽快多了。

刀劍這種東西跟人類或者小體型妖魔打還好,跟一些大體型妖怪打屬實有些虧模。

東野瑜現在還記得先前斬殺袈裟懸的時候,因為這廝皮糙肉厚,一身堪比城牆的脂肪層,自己拿刀愣是砍了半天。

要是有一手槍術,開局就可以憑借斬妖給他來個透心涼。

想到這裡,東野瑜選擇了如實相告:“大約還有七十萬円。”

“那麼束脩就給我三十五萬円吧。”

有馬忠康說道,他拿錢來沒什麼用,單純隻是為了讓這小子肉痛一下,好教他知道所學劍術來之不易。

奪,奪少?

東野瑜聽到這個數目,眉梢都顫了顫,聽這語氣,怎麼還帶百分比斬殺的,直接斬百分之五十是吧?

一時間,東野瑜居然還有些許慶幸自己隻有七十萬了,要是有兩百萬,怕不是要被斬一百萬出去?

當然,不吹不黑的說,花三十五萬円和一位劍聖學藝,如果傾囊相授的話,這個束脩可太便宜了。

畢竟三十五萬円也就一般工薪階層的一個月的薪水而已。

東野瑜往背包裡摸了摸,以非常嫻熟的手法摸出一遝福澤諭吉,放在地板上,雙手往有馬忠康推了推——搬家後的地域不歸春塬管,繡吉修為不足以看家護院,因此自己基本是把錢帶在身上的。

有馬忠康看了眼有馬則宗,這小子頗有歉意地看了眼東野瑜,貓著腰走上前將錢拿起來頗為恭敬地遞給老頭。

“從現在開始,我便是你的劍術師範了。”

有馬忠康並沒有細數這些錢,隻是隨手放到神龕下櫃子的抽屜裡,隨後見東野瑜疑惑的表情,笑嗬嗬地解釋道。

“我知道你們除妖師的規矩,師範可以有很多個,師父卻隻能有一個,那位傳你修行之法的恩師對你是有再造之恩的,不可辜負。”

“我會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你也不必拜我為師父。往後你若遇到天賦心性皆可以托付的人,代我收他為天藍一刀流的弟子,我就知足了。”

有這個規矩嗎?

這樣也好。東野瑜心中感激,誠摯地躬身下拜:“東野瑜見過師範。”

有馬忠康滿意地點頭,隨後起身:“我在夢裡的時間不多,要教給你的卻不少,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習練劍術,則宗家沒什麼大房間,先在這和室修習一些天藍一心流的基礎劍法吧。”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小起來,咕噥著。

“那老東西編個夢,大多數東西都挺真實的,但就是這裡出了問題,也許是故意惡心我的。我有馬家怎麼可能淪落到連個道場都沒,住個小院子,與庶民無異的境地?”

今川柏木因為要回家幫忙看店,所以提早告辭回家了,東野瑜則留在有馬家與有馬則宗一起練了會兒劍。

入門第一天有馬師範並沒有教授什麼秘技,而是讓東野瑜將自己所會的劍術基本攻擊方式展示一遍——例如袈裟斬(右斜切)、逆袈裟(左斜切),逆風(從下而上),唐竹(當頭直劈)等技法。

東野瑜為了避免危險,用竹劍代替,竹劍斬出沉穩迅速的攻擊,有馬忠康卻越看越氣。

“停!”

他劈手奪過竹劍,自己展示起來。

“看好,也不知你從哪裡學來的劍術,花拳繡腿,誤人子弟!為了好看失去了威力,這不是買櫝還珠嗎?也就你小子身體天賦好,一身蠻力,速度又快,否則換個人拿這種劍術去斬妖除魔,早被妖怪吃了。”

說著,他利落地斬下一擊唐竹,劍刃切落,平地起風,穩得根本看不見有絲毫偏移和顫抖,速度、切落角度相較於東野瑜的斬擊都更迅速精準。

隨後有馬忠康又將其他攻擊方式一一展示一遍。

天藍一心流的基本攻擊方式有些與這些動作看上去大差不差,隻是在一些細節的地方有自己的獨特改變,有些則完全不同。

比如有一招叫燕返的,據說是有馬忠康年輕時在京都周邊遊曆,請一位流浪劍豪喝酒嫖妓學來的。

後來他戰陣廝殺無數,又做了改進。

與居合術浪返的回身偷襲不同,這招講究極致的速度,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一招斬擊動用了全身絕大多數的力量,卻要保證下盤穩如山嶽,當麵斬出讓人無法反應的一劍,連飛燕也難以躲避。

不過這屬於進階劍術,有馬忠康隻是提一嘴,然後繼續講解演示基礎劍招。

演示完畢後,讓東野瑜學著做出動作,觀察過後再一一指出動作中比較細微的錯誤。

依靠著對身體的完全掌控和不低的悟性,每個動作有馬忠康隻需展示一遍講解一遍,東野瑜基本都能大差不差的複刻,動作上的細微不成熟也可以通過肌肉記憶來完成。

“孺子可教。”有馬忠康見此,心中舒暢,笑著點頭。

教天才和教朽木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阿瑜一遍就會,則宗那小子則笨的出奇,一個動作講十遍都無法完全掌握,有馬忠康時常覺得要是再教他一段時間,自己搞不好會被氣死,至少也是折壽。

東野瑜學到最後,體驗了一下效果,從上到下連續斬兩下唐竹,不管是速度、順滑度還是精準都遠超先前,便乾脆拋棄了以往學的混雜的劍術。

武學並不都是越古老越厲害,比如許多現代格鬥術經過科學以及大量實戰經驗的改進,其實要比它們的古代版本更強,不過劍道卻相反。

劍道在現代已經成為一項體育運動,攻擊性雖然還有,但在殺傷力上已經遠不如古流劍術。

一些流派為了吸引學生,甚至把許多技法改進得更漂亮,大開大合,姿勢帥氣——反正又不用上陣殺敵,好看就完事了。

自己算是深受其害。

等等,好像可以連起來。

東野瑜揮擊幾次,總覺得有馬忠康所教授的唐竹斬下後有意猶未儘的感覺,於是試著銜接逆風,袈裟斬、左切上等基礎技法。

看起來隻是胡亂組合,但其實做出斬擊動作時東野瑜下意識對這些動作有自適應的微調。

一套攻擊下來銜接雖然還有些滯澀,如果能再稍微改進一下動作,可以作為快速源源不斷且氣勢如虹的追擊斬技。

東野瑜看著手中的劍沉思起來。

有一絲浮舟渡的韻味了,這小子

有馬忠康看著東野瑜越教越有一種離奇的直覺,自己一輩子的心血凝結成的天藍一刀流搞不好一個月,不,半個月就能被他全學走

老人心中有些失落之餘也頗為欣慰慶幸。

這樣也好。

有馬忠康近來總覺得身體困頓,他感覺自己能在這個夢裡待的時間應該不多了,聽則宗說他們往後有一場劍道大賽,大約類似於聚集全島國的年輕劍士進行比武大會。

若能看到他發揚天藍一刀流,倒也算個美夢。

等東野瑜的基礎被修正得差不多了,他打了個哈欠,有些疲憊地坐下來,“阿瑜你學的很快,堪稱完美,不過欲速則不達,今天先到這裡吧,我給你講講我們天藍一刀流的來曆。”

他依靠在擺放神龕的櫃子邊,開始簡述天藍一刀流的來曆。

“我這門劍術並非是學自誰,或者說,並非學自一個人”

東野瑜聽完後,若有所思。

按照有馬師範所說,天藍一刀流不是有馬家最開始的家傳劍術,而是有馬忠康自己遍覽各大劍術流派,再加上戰場上的經驗,自我領悟的一刀流劍術。

與其他流派的一刀流相同,天藍一刀流也有自己的妙劍、絕妙劍、神妙劍等高級戰鬥技巧,甚至有夢想劍,無想劍這種技法近乎於入道的傳說劍術。

這種劍術並非具體的劍招,而是一種狀態。

大概類似於坐忘?東野瑜心中沉思。

“等再教你一段時間,阿瑜你大概就算是我天藍一刀流的皆傳了,往後對決”

有馬忠康說著說著,枕著手的腦袋一點一點地,魂體開始變得透明,最終化作光點回歸到那柄刀架上的破劍中。

這時候外間已經全部暗了下來,和室中開著燈,兩人默默在神龕前點燃線香,雙手合十。

線香陰燃的青霧化作兩道豎直的灰色線條,鼻尖樟腦丸還有檀香的味道混在一起,刺鼻的味道變得柔和一些,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有馬則宗看著刀架,有些擔憂地向東野瑜詢問道:“阿瑜,你知道怎麼回事嗎?忠康先祖剛開始還不會這樣,但最近兩周經常話說到一半就回劍鞘裡去。”

即便寄宿在劍中,但歲月太過悠久,以至於魂體不穩,快要徹底消散了吧。東野瑜默然片刻,說道:“師範是累了。”

滯留陽間幾百年,魂體虛弱至此,連超度都超度不了,他現在的情況走黃泉路走到連一半恐怕都走不下去,自己也沒什麼辦法,如果有傳說中的三光神水,或許能救一救吧。

“隻是累了啊?那以後我讓他多休息。”

有馬則宗再次雙手合十拜了拜,與東野瑜走出和室,有些歉然地向東野瑜鞠躬道歉:“東野,那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既然已經是束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東野瑜莞爾一笑:“隻是三十五萬円而已,能與一位劍聖學藝,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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