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有馬忠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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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問了我爸,我家其實曾經分過幾次家,最開始在大阪之役中立了大功,成了福知山藩的藩主,不過後來主家遷任築後久留米藩,當時不知為何分家一次,分家留在福知山藩就職。”

有馬則宗說起這件事神色驕傲,自家也曾是大名藩主這樣的武家貴族,雖然後來沒落了。

神氣什麼?我還是炎黃貴胄呢,祖上可以追述到周天子,我驕傲了嗎?

東野瑜瞥了他一眼:“你家當初是不是生了很多後代?”

有馬則宗有些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其中幾代先祖有很多侍妾,生了不少庶子,雖然繼承了家名,卻大多隻能離家自謀生路,跟流浪武士比起來也隻是算有所來曆而已。”

中山靖王島國版是吧?東野瑜無語。

今川柏木對於鬼魂的事有些好奇——其實他對妖鬼之類的事都有不小的興趣。

見歪樓了,連忙回正問道:“那位劍聖是怎麼回事?”

有馬則宗解釋道:“他叫有馬忠康,分家後依然效命於福知山藩,不過這位先祖後來因為藩主猜忌,戰死在一場對福知山藩的戰爭中了,我後來查閱了那段曆史。”

說到這裡他有些咬牙切齒,“那狗賊謊報軍情,騙我先祖入對方包圍,又故意按兵不動,讓他孤立無援,當時忠康先祖身邊隻有十幾位武士,一百足輕,卻要對抗兩千大軍,忠康先祖重創敵軍,最後力竭戰死。”

這裡的世界線和前世有所不同,前世的島國進入德川幕府時代後就基本穩定下來,但眼下這個世界,因為妖魔的原因,德川幕府的掌控力僅限於大城——事實上即便是大城也偶有妖魔作亂。

因此無法有效管製一些中小型大名,也不知是妖鬼蠱惑還是人心如魔,時有衝突戰爭發生。

不過不管誰是勝者,隻要順應德川幕府的統治,按時上交稅金、糧食,一般來說,幕府不會出兵乾預,有些類似於明朝的羈縻統治政策。

“先祖戰死以後,福知山藩易主,後來乾脆成為了天領。有馬家當時在諸多忠誠於我家的武士幫助下逃往關東謀生路,借著先祖的名頭在其他大名那裡謀了一份職位,不過因為人才斷代,後續幾位先祖兵法和軍略不行,敗家卻有一手,導致越混越差,最後便沒落了。”

還挺傳奇的,如果拍成大河劇,叫有馬傳,繡吉估計會喜歡。

東野瑜心中有趣地想到,然後問道:“所以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家先祖咽不下這口氣,想請我把那朽木家從黃泉裡撈出來折磨?”

有馬則宗愕然:“可以嗎?”

“不可以。”

東野瑜扯了扯嘴角,幾百年前的事,早投胎不知道多少回了,上哪兒找去,總不能跑伊邪那美那地界翻看類似於生死簿這種寶物之類的吧?

自己可沒這麼大臉,而且萬一伊邪那美看上自己要留自己怎麼辦?

伊邪那美生她兒子火神迦具土的時候被火神的神火燒得麵目全非,連伊邪那岐看到都嚇得提褲跑路,估計是身上生蛆頭上流膿的重量級燒傷死屍模樣

“哦。那倒不是,忠康先祖的問題是他失憶了。”

“失憶了?”

有馬則宗表情神神秘秘地,看了眼來往的學生,湊近東野瑜和今川柏木,低聲說道:“他好像不記得自己已經戰死沙場,甚至覺得自己還活著,隻是固執的認為是在做夢,夢到了後代的事情。”

“在家裡待著的時候經常品頭論足,頤指氣使的,但其實隻有我自己看得到他,是個可憐的小老頭。”

有馬則宗說到這裡神色複雜。

“不過他雖然不記得,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很急切地在尋找一個能夠足夠學會他劍術的衣缽傳人,雖然這段時間指點了我,但隻是看在我是他後代的份上,一點也看不上我的天賦,經常一個鬼在家裡的時候經常在我爸麵前嘮叨自己一身劍術卻要失傳之類的話,我爸也聽不見。”

有馬則宗歎了口氣,臉上的失落溢於言表。

作為後代子孫能有幸遇到先祖魂靈,卻無法得到認可的苦悶麼。

東野瑜自己就來自先祖文化頗濃厚的神州,對此還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你想幫他完成心願?”

“畢竟是我家先祖嘛,看著他自己每天在家裡閒著轉悠,我心裡也難受。”有馬則宗歎息一聲,看向東野瑜露出懇求的神色:“要不東野你今天陪我回去看看?”

其實是想得到來自先祖的認可吧。

東野瑜認真與有馬則宗對視片刻,心中沉思,這件事倒也不壞,有劍聖指點劍術總是沒壞處的。

至於拜一個凡人鬼魂為師是否會丟臉這件事,東野瑜倒不會有這種感覺。

孔夫子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師,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也不必賢於弟子。

真正的大師永遠都懷著一個學徒的心,更何況自己在劍術上還隻是剛入門級彆而已。

“這件事對我沒什麼壞處,答應你倒也可以,不過不會收我學費吧?”

東野瑜狐疑道,自己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彆人,有馬這小子最近一段時間天天喊窮,到時候自己在他先祖那裡把有馬家的劍術全給學了,他攤手要錢,自己還真不能不給。

畢竟學的劍術又沒法忘

請君入甕之計不可不防。

“我是那種人嗎?”

有馬則宗拍拍自己胸膛,玩笑性質地錘了下東野瑜的肩膀。

“這事兒是我求你,畢竟和一個鬼魂學劍,哪怕你是除妖師大概也挺難接受的,若不是親人,誰想和鬼魂接觸?大多數人都嫌晦氣,我是理解的。”

“算我欠你人情,不收學費,之前的報酬升級!這學期的午飯我包了,還有我高中三年參加的補習班的學習資料,到時候全都送你。”

東野瑜詫異道:“都給我了,那你學什麼?”

學習?學個屁!

有馬則宗心中吐槽,從小到大都是補習班,他現在看到補習班就有種抵觸感。

當然,在好友麵前肯定不能這麼說,隻是挎著單肩包,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兩個好友笑道:“我複印兩份,今川你也有一份,說起來,我們三人如此投緣,往後要是能上同一所大學就好了!”

他說著不知怎麼熱血沸騰起來,走到前麵麵向兩人,一邊倒著走手舞足蹈地說著,一邊做白日夢般傻笑道。

“到時候東野寫完補習班資料再傳授你我心得,我們潛心學習,屆時築波慶應不在話下,早稻田之流不看一眼,東大也不過爾爾,必將斬於馬下!最後你我三人一起跨過赤門,名留立花校史,成一世之美談~”

“想的倒美。”

東野瑜翻了翻白眼,東大要是上了補習班就能輕易考上,哪兒還有這麼多學子夢斷赤門。

“誒,也是有可能的吧。”

今川柏木看著兩人說笑,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

這時候他們三人正好走到高一年級教學樓外,周圍是來往的學生,因為是落著細雨的天氣,視野中的景象反倒比陽光明媚時候更多了一分真實感。

花壇裡草木旺盛,細雨在樹葉草莖上聚集成晶瑩的水珠,那份碧青於是更深刻了些。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談笑路過,有馬和東野互相吐槽,今川柏木莞爾一笑,默默將這份情記在心裡,微笑著點點頭:“要是能一起考進東大確實不錯。”

他因為時常要幫家裡開店,再加上成績本來就算是接近上遊,也就沒有報補習班。

不過因為島國的名牌大學都是自己出題,自己報考,難度比統考要大很多,還有很多陌生題型、知識等,沒有補習班的特彆資料輔導很難通過考試。

今川柏木的夢想也是考進東京大學,這是他與一個人的約定。

有馬則宗看到今川柏木的樣子,咧嘴一笑,“看吧!今川也這麼想,所以東野,立花美談的事就全靠你了!”

“我覺得你要是少買點av,少導管,有渺茫的幾率能行。”

“你饒了我吧,唯獨老師們不可辜負。”

“那你說屁,一邊涼快去。”

平時來說,東野瑜是騎小電驢上學,有馬則宗和今川柏木則偶爾騎自行車,偶爾坐地鐵。

不過今天因為下雨,所以幾人都是坐地鐵來的,這時候也隻好坐地鐵到有馬則宗家。

有馬家住在頗為繁華的渋穀區本町,距離文京區有一段距離,與地鐵站隔了兩條街。

幾人從學校出發後,大概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抵達。

他家並非像一般中產階級那樣住塔樓公寓,而是住在一套帶院子的一戶建裡,麵積看上去比東野現在住的房子要小幾圈。

不過相比那種五六十平米修起來的一戶建,已經可以說是豪宅了——這裡畢竟是渋穀區。

“這就是我家了,你們第一次來吧?比較寒酸,不是什麼塔樓公寓。”

有馬則宗叉腰站在自家門前,雖然是這麼說,但臉上卻是嘚瑟的表情。

能在渋穀區有這麼一套一戶建可比尋常塔樓公寓有麵子。

“富哥v50。”

東野瑜露出羨慕的表情,要是自己前世家裡有這麼一套房子,也就不會在大學畢業前夕輕微抑鬱一段時間了。

前世自家是普通家庭,上大學學的是計算機,不過因為學校教的東西不管是機器語言還是數據結構都沒有跟上時代,又是學院派,因此實操畢業論文的項目出現了不少問題。

雖然最後自己查資料一一解決了,但還是開始了自我懷疑和內耗,甚至擔心上班第一天就被辭退,從而導致沒錢沒臉回家流落街頭這種事。

當然,後來與大運結緣,不用再擔心了。

“少來,我可知道東野你兼職賺了大錢。”有馬則宗肘了下東野瑜,推開院門,邀請他和今川柏木進屋。

“我回來了!”

“打擾了。”x2

有馬則宗的父親還沒下班,母親獨自一人都在家,三人在玄關換了鞋,正好撞上她。

有馬太太是位身材頗好的中年婦人,長相還算清秀,不高,大約隻有一米五左右,穿著紅色休閒上衣和米白色長裙,此時正頗有興趣地在嘗試剛買的化妝品,看樣子是剛購物回家。

一邊試著粉底一邊瞥了眼有馬則宗,皺眉:“今天不是要去補習班嗎?”

“有事邀請朋友來家裡,就先和那邊請了一天假。”

“朋友?”

聽到這裡,有馬太太才將目光落到今川柏木和東野瑜身上。

看了一眼今川柏木,給人感覺是頭發留的比較長的陰鬱少年,不會是宅男吧?

她皺起眉頭,又看向東野瑜,長相英俊氣質明朗,不缺乏少年的昂揚意氣,又有一種獨特的沉穩,讓人心生好感。

隻一眼,她心中的不滿和懷疑便消散一空,不由自主地點頭,這少年倒是像個好學生。

“這兩位是”

有馬則宗笑著介紹道:“我同學,先前跟你說的,年級前五東野瑜,這位是今川柏木,也是年級前百。”

“阿姨您好。”兩人禮貌性地躬身行禮。

“東野君,今川君,歡迎你們來有馬家玩,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不要太過拘束。”

聽到兩人的成績後,有馬太太的笑容更真摯了些,說罷,瞪了一眼有馬則宗:“你國中時要是和這樣的優秀同學玩,也不至於成績不上不下。”

有馬則宗聞言隻是嘿嘿笑著,不做反駁。

簡單做了一番禮儀性質地打招呼,有馬則宗帶著幾人上了二樓,來到一間和室外。

“這裡是我家供奉先祖牌位的地方,忠康先祖就在裡麵。”

他介紹般說道,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忠康先祖,我回來了。”

房間裡沉默片刻,傳出一道蒼勁的聲音:“進來吧。”

聲音雖然難掩蒼老衰朽,卻鏗鏘有力,不愧是曾經以一敵百的劍聖。

嘩啦!

房門推開,和室很暗,等到有馬則宗打開燈後才亮堂起來。

和室右側主位上擺放著神龕,神龕前供奉有刀架和一柄殘破的武士刀,以及一領保養得當但依然生了鏽跡的破爛大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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