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食物的食客大多是老熟人,對大將的大嗓門不為所動。
不遠處圍坐在小方桌旁的有馬則宗和今川柏木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連忙招手。
島國的這種小店座位分三種,繞著半開放式廚房吧台一圈的座椅位置,一般是單人食客坐。
同時有桌椅的座位不算多,有些逆天的餐廳更是隻有桌子沒有椅子,巴不得食客吃完飯趕緊滾蛋。
比較有特色的是在榻榻米上的小方桌座位,用餐的時候需要脫鞋坐上去,有些類似於東北那邊盤腿在炕上吃飯。
作為南方人的東野瑜曾經看到過這場麵,當時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有人腳臭,那脫鞋吃飯會不會有點尷尬。
彆人會不會尷尬東野瑜不知道,但作為嗅覺靈敏的狐狸,自己是不喜歡的。
不過免費的燒鳥就不要講究這麼多了,東野瑜主動將自己的嗅覺又削弱了些,直到比平常人都要遲鈍一些才好受起來。
兼職的女大學生一邊走過來一邊低著頭用筆在筆記本上記錄剛才客人的點單。
“客人,請問要點些什麼菜品?本店有烤蔥肉串、雞胸肉串、雞胗串、雞皮串”
她熟練的說了一通店裡的烤串種類,語氣藏著深深的疲憊,神色恍惚,眼皮重得像鐵閘門,站在那裡搖搖晃晃似乎要倒的樣子。
就在眼前的世界即將變得漆黑,身體正在失去平衡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臂托住了自己。
她慌忙睜開眼睛,滿是黑眼圈的眼眸看著眼前的高中男生愣住了。
大概是怕店主兼大將發現她差點在工作時間在客人麵前睡著的事,他微笑著柔聲說道:“請小心些。”
隻是與往常無異的溫潤白熾燈光,此時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玫瑰色的濾鏡。
終於見到了,是東京帥哥!
她從小在鄉下長大,直到大學才考入東京,滿懷憧憬地來到這裡,卻發現自己不屬於這繁華的都市。
光是留下就已經費勁了全力,排滿了的打工日程表,少得可憐的睡眠時間,疲憊的她再也沒有精力去欣賞曾經憧憬的城市,甚至猶豫著是不是大學畢業後就離開這裡。
直到現在,她高中畢業時不太現實的幻想此時以這樣突兀且讓人感到驚喜的模樣實現。
“謝謝。”
她小聲答謝著,恍然發現,從來東京到現在,這座城市給自己帶來的所有美好的記憶加起來,還不如眼前這位高中男生的一個微笑讓人暖心,心中一直猶豫的事有了決定。
那麼,畢業後就回家去吧,回到那座臨海小城市去。
長相美麗的人大多沒什麼自覺,其實有些時候光是與他人尋常的交流問候,禮儀性的關心用語,或許就已經成了彆人不多的美好記憶中那頗為鮮豔的一塊拚圖,會被珍藏起來。
即使多年以後歲月使容顏衰朽,連自己都忘了的美麗,依然會在某人珍藏的記憶中閃爍著光彩。
“我要十串蔥肉串,十串雞肉丸串,五串雞皮串,再來一杯冰凍烏龍茶,謝謝。”
扶了一把差點因為疲憊昏睡過去的女大學生後,東野瑜伸著脖子在其他客人點的烤肉上看過幾眼,點了自己想吃的東西。
這家店一串蔥肉串才200円,其他烤串也是差不多這個價錢,算得上物美價廉,那自己也不用跟有馬則宗客氣什麼了。
適當接受來自他人的回禮其實大多數時候反而會讓彆人心情舒暢些,覺得自己還了人情。
一來二去,人與人之間的羈絆也就越發深了,朋友就是這麼來的。
有馬則宗和今川柏木也各自點了自己想要的烤串和飲料,那女大學生認真記下後,到吧台大將那裡第一個告知了東野瑜三人的點單。
嗤嗤嗤!
熾熱的爐火將雞肉串烤得滋滋冒油,滴落的油脂偶爾濺起一團火焰,
“長得好看的人,連吃飯都能獲得隱形優待,真是不公平對吧?”
有馬則宗看到大將居然第一個做自己三人的點單,用隻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調笑著。
“世界上的事本來就不公平,身高、體型、智力無一不是先天決定的,有些人即便拚命努力搞不好連一些人的出生的都摸不到。”
東野瑜頗為唏噓地說道。
“說的也是,如果我有東野你這樣的身體,今天的比鬥就不至於敗北。”有馬則宗感歎。
“純粹是你自己平時沒怎麼鍛煉,後麵體力垮太多了,否則怎麼會輸的這麼難看。”
“有馬君後半段實力下滑的確有些嚴重了。”今川柏木在一旁補刀。
有馬則宗掛不住臉,一邊接過女大學生端來的飲料,一邊哼哼說道。
“距離玉龍旗還有兩個多月,我還能變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著,如今劍道社大小貓兩三隻,肯定打不過彆人,到時候有馬大爺英雄登場!”
怎麼聽他說著立花劍道社危如累卵的樣子。
東野瑜有些好奇,“社團裡不是還有那麼多劍術高手嗎?”
“你指誰?”
“比如擊敗你的菅穀哲央。”
“他?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掛齒,塚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那位安原學長看起來也不錯。”
“安原社長嘛,雖然實力尚可,但色厲膽薄,好謀無斷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非英雄也。”
有馬則宗搖搖頭,舉起飲料與東野瑜的烏龍茶碰杯。
“依我看,劍道社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非你我二人莫屬。”
說著看向今川柏木:“今川,要不你也來參加劍道社吧,到時候我們三人合力從關東屠殺到關西!”
“我?我不行吧,我隻是在國中時練過一段時間劍道。”
“我教你啊。”
有馬則宗向東野瑜和今川柏木露出神秘的笑容:“難道你們不好奇我僅僅幾天的功夫,劍術為什麼提升這麼快嗎?”
“為什麼?”
“祖宗顯靈?”
有馬則宗也不太確定,一邊剝著毛豆一邊皺眉說道:“這些天我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我成了個征戰沙場的武士——”
男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每當他們聚在一起,思維仿佛就會得到升華。。
從家長裡短到大國興衰,從校園霸淩到社會哲學,從單細胞生物到宇宙邊緣,這樣的頭腦風暴將一直持續到所有人都口乾舌燥頭眼昏花。
等東野瑜三人談天說地吃飽喝足出門,天空已經全黑了。
沒有星星,隻有一輪明亮的皓月,燦爛如星火的光芒從眼前一直蔓延到視野的儘頭,高樓大廈華燈初上,像是脫離了夜幕、拋棄了明月的銀河。
“要不我們去卡拉ok?”
有馬則宗提議道,東野瑜兩人本來是沒什麼意見的,不過沒走幾步,今川柏木褲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嗨,我是今川,他喝醉了?好的,我這就回來。”
接過電話後,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抱歉,我不能去了。我父親喝醉了酒,沒人看店,我得回去幫忙。”
就像是好兄弟五排一樣,中途隻要有一個人因為各種各樣的事離開,那麼剩下的鐵哥們兒組合也會很快分崩離析。
今川柏木離開後,有馬則宗和東野瑜兩個人去卡拉ok也沒什麼意思。
想著之後還要去禦子家送藥,去拜訪樹妖,於是東野瑜也提出了告辭。
告彆有馬則宗後,走在大街上,東野瑜開始思考要買什麼禮物送給那位提醒繡吉的樹妖。
自己現在身無長物,凡人的東西那位樹妖大概要來也沒什麼用,靈物自己也沒有,唯一的草還丹是要給禦子的。
東野瑜沉思片刻,忽然想起先前禦子說她請了一些毛團子吃餅乾。
而那些毛團子之後出現在那位樹妖身邊。
想來二者之間應該是有些關係的,那就買點餅乾當伴手禮吧,禮物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自己親自上門道謝,禮輕情意重嘛。
於是在江東區這邊的街上逛了逛,找到一家名叫凱勒甜品的蛋糕店。
進入充斥著溫馨明亮的燈光和濃鬱甜香味的蛋糕店中,簡單選了幾袋曲奇餅乾。
在女店員直勾勾的目光中將餅乾交給她裝袋打包,掃碼機器滴的一聲過後,那紅唇用極溫柔嗓音說出了個冷酷無情的數字。
溝槽的,幾袋餅乾兩千円?
自己辛辛苦苦兼職一個小時也才這點錢而已。
早知道去街上那種和果子屋老店買點便宜甜品意思意思得了。
東野瑜心中歎息,瞅了眼袋子裡並不算豐盛,甚至有些寒酸的幾袋曲奇。
但這可不算輕禮,至少對自己來說不算。
回到家時間接近晚上八點的樣子,一開門,意外地發現繡吉居然趴在窩裡修煉。
雖然幾乎看不到天地靈機的起伏,但的確是在吐納。
他修煉時並不太專注,隻是開門的聲音便讓他轉醒過來,見是東野瑜回來了,連忙從窩裡撲騰翅膀飛出來。
先是例行請安問好,屁顛屁顛地來到玄關,跟在他身邊,有些沒頭沒尾地說道。
“主公,內臣今天已經快修滿八個小時了。”
東野瑜自然知道這鳥想做什麼,將手裡裝曲奇的包裝袋頸部塞到鳥嘴裡讓他叼著。
“拿著,跟我走一趟,說好的今晚去拜訪那位樹妖,總不能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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