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沙軍,五年前崛起於西域和大乾之間的一支逆軍。
最初的時候,狂沙軍被稱為狂沙盜,僅僅隻是一夥聚嘯山林、打家劫舍的馬賊。
但在短短數年之間,狂沙軍的勢力迅速膨脹,當前號稱十六路烽煙。
一路烽煙就代表一股狂沙軍下屬的力量!
這十六路烽煙馳騁於大乾西部邊陲千裡之地,來無影去無蹤,劫掠往來於西域和大乾的商隊,襲擾鄉縣和部族,可謂是罪行累累。
過去三年間,圖答部落的多支商隊就遭到了狂沙軍的戮害,損失非常的慘重。
圖答部落也為此展開了複仇行動,重創了狂沙軍的一路烽煙。
然而狂沙軍的報複接踵而至。
他們集結了八路烽煙,突襲了圖答部落的領地,殺害了後者大量的族人。
甚至一度攻入部落的核心腹地。
雙方因此結下了血海深仇。
賈迦德對狂沙軍更是恨之入骨。
因為他的兩個兒子死於對方之手。
這位圖答部落的大商之所以找上張遠,就是想要跟西原道營聯手對付狂沙軍。
保障商道的安全。
張遠當然知道狂沙軍,因為他的前任正是在同後者一路烽煙的交戰中不幸殞落,並且導致西原道營被打了個半殘。
事實上沒有這番因果,也輪不到張遠來西原接任道將之位。
說起來他跟狂沙軍,還很有那麼一點牽扯!
聽完賈迦德的講述之後,張遠沉吟片刻,然後說道:“茲事體大,西原道營的實力也很有限,所以這件事情容我考慮一下。”
西原道營雖然得到了莫家的支援,目前已經恢複了全部的編製。
而且經過連續的剿匪戰鬥,這支隊伍也算是鍛煉出來了。
但問題在於,西原道營僅僅隻有三百道兵和七百輔兵的編製,全部加起來也才一千兵員,如何能跟十六路烽煙的狂沙軍相比?
最重要的是,這些流賊盜寇如同野草,就算是割去一茬,也能迅速恢複成長。
非常的難對付。
想要徹底剿滅狂沙軍,應該出動大乾的精兵強將才對!
張遠不可能因為賈迦德三言兩語,將好不容易整編出來的道營拉去跟狂沙軍拚命。
“那在下就等大人的消息。”
賈迦德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一下子就讓張遠答應並不現實。
但先前送上的那迭金票,他告辭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回去。
等這位圖答部落的大商走了之後,張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問一旁的莫彥昌:“莫軍尉,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莫彥昌想了想回答道:“大人,這賈迦德應該是很有誠意的,但我們的力量薄弱,能夠守住西原縣域之內的安寧就很不錯了,再去對付狂沙軍,恐怕有些力不從心啊。”
他說得很婉轉,但反對之意非常明顯。
張遠點點頭,忽然說道:“你把關於狂沙軍的資料全部搜集過來,我要上看一看。”
莫彥昌頓時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張遠笑笑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且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說不定什麼時候狂沙軍會再次襲擾西原,我們不得不防!”
莫彥昌凜然。
兩天之後,副將莫為回到了西原道營。
他離開的時候帶著一支小隊隨行,歸來的時候帶回了整整十輛裝滿貨物的馬車。
其中七輛馬車裝載的是莫為從臨仙莊裡購買的物資。
或者說特產。
比如米糧、酒水、布匹、藥材等等。
這些都是道營日常所需要的東西。
西原城裡當然有的賣,但山門裡出產的品質大不相同。
而另外三輛馬車裡裝的卻是宗門給予張遠的賞賜!
包括兵器、鎧甲、丹藥、符籙……
價值至少大幾十萬兩銀子!
莫為還帶回了莫家老祖給張遠的一封信。
信裡隻有三個字——做得好!
毫無疑問,莫家老祖非常欣賞張遠在就任西原道將之後的作為。
這些宗門派下的豐厚賞賜,也必然有這位天師的手筆!
張遠在拿到這筆賞賜之後,立刻讓莫彥昌按照戰功分派給所有的道兵。
他自己一樣沒有留,也沒有留的必要。
至於七百同樣出了力的輔兵,張遠又拿出大筆的銀錢賞了下去。
人人有份!
這樣子整個西原道營歡聲雷動,士氣達到了。
一眾道兵和輔兵對張遠的忠心值直接拉滿了!
而讓張遠有些意外的是,在莫為回到道營的次日,道衙那邊居然把拖延了兩個月時間的兵費悉數調撥了過來。
但這也在張遠的意料之中。
費鴻名除非是不想乾了,否則不可能一直拖著兵費不給。
事實上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拿捏張遠的行為,不但沒有發揮任何的作用,反而送給了張遠一個不大不小的把柄。
雙方僵持之下,張遠撐個一年半載輕輕鬆鬆。
費鴻名絕對撐不過三個月。
張遠以為對方還會再拖延一段時間來惡心自己。
沒想到跪得這麼快。
他對此隻是冷冷一笑,說道:“莫軍尉,你再派人去催下月的兵費。”
張遠現在差這筆兵費嗎?
當然是不差的。
為的就是打費鴻名的臉!
莫彥昌心領神會:“卑職立刻去辦。”
其實這位軍尉覺得張遠有些年少氣盛了,沒必要跟費鴻名鬨得如此難看。
但仔細想想,始作俑者正是費鴻名。
那張遠反擊何錯之有?
正經是不給對方點顏色看看,反而會被人輕視!
至於這筆剛剛調撥過來的兵費,張遠也讓莫彥昌分發下去。
並且宣布道營休假三天。
這可把一眾道兵和輔兵給高興壞了。
現在的他們個個腰包鼓鼓,消費欲望膨脹到了極點。
那些有家有室的還好一些。
畢竟得照顧家裡。
大部分的單身漢則迫不及待地出營尋歡作樂,好好地放鬆一把。
過去的這段時間,他們在西原方圓三百裡範圍內不斷征戰,身心都相當的疲憊。
張遠的命令簡直如大旱甘霖!
與此同時,張遠也給自己放了個短假。
他拒絕了莫為等人的陪同請求,換上一套簡樸的衣衫,然後獨自離開了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