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裡的深淵之塔，每一座都對應一個深淵行者？”
宋陽回頭看了一眼，目測一眼看過去，深淵之塔一直擴展到遙遠之處，數量怕是不下近千。
其中絕大多數，都很低矮，但也不乏有高入雲霄的。
更是有七八座石塔，高度幾乎接近深淵之塔主塔。
這時王老二湊到墨九邊上，討好發問：“上仙，上仙，敢問這深淵之塔，有何用處？”
墨九僵硬的脖子再次扭動一下，看向王老二，王老二脖子登時一縮，還以為自己問的唐突。
下一刻，就聽墨九一板一眼回答道：“深淵之塔，是深淵行者的庇護所，也是增強實力的核心。
“鑄煉爐，可以研製詞條公式、為祝福武器鑄煉詞條；
“神造台，可以祭煉深淵圖騰、改裝祝福武器；
“試煉場，可以參加征召任務，加入深淵戰場；
“複生泉，可以修複傷勢。
“聚寶盆，則能為深淵行者提供方便快捷的物品交易。”
王老二聽得兩眼放光：“竟有如此多用處？”
但這些都是對深淵行者自身的利處。
宋陽不禁問道：“那建造深淵之塔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墨九再次一板一眼回答：“每一座深淵之塔的建造、升級過程，都將產生特殊的規則之力，可以反哺深淵主塔，促進主塔成長。”
他指了指身後這座，最高、最大的古老深淵之塔，這就是其他所有深淵之塔的主塔。
“當主塔突破十層高度，便能夠突破歸墟之海的封鎖，躲避深淵世界的侵襲。
“這便是深淵之塔的最終目的。”
墨九抬起乾枯的木頭手指，指著天空說道。
宋陽抬頭望天，無間界的蒼穹，與正常地球上看見的星空截然不同。
像是有一層高高的薄膜，將無數璀璨的星辰包裹住，籠罩在外麵。
長安不良人手指敲打著勁弩邊沿，總結道：“也就是說，深淵行者的職責與使命，是不斷進入深淵戰場，而後升級深淵之塔，直至升至十層？”
“不錯。”
“那現在，深淵主塔已有幾層了？”
“九層。”
“九層？！”
宋陽和長安不良人、王老二俱都一愣。
“九層，那豈不是馬上就可突破十層了？”
“哪有這麼容易！”
這時，站在一邊的暮成雪插嘴道：“深淵之塔主塔，在五年前，就已經九層了！”
她看起來知道的不少，而且不像天上來那般警惕。
宋陽當即問道：“請暮成雪姑娘解惑。”
“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我就說幾句。
“這麼說吧，有記載的，最初的深淵行者，是在十年前出現的，那時深淵之塔主塔，不過隻有三層高。
“而後隻用了五年，深淵之塔便升至九層。
“但此後整整五年，深淵之塔卻是分毫未進。”
“那是為什麼？”
“據說，是因為……”
“阿姊！”
天上來忽然出聲打斷。
暮成雪似是也想到什麼，攤攤手：“總之，想令深淵之塔抵達十層，可難著呢……你拉我做什麼。”
天上來扯了扯暮成雪，同時冷冷掃過三人一眼，眼底隱含厲芒：“阿姊，他們什麼身份，也配打探機密？”
不等眾人反應，立即轉向木傀：“墨九！快進入下一階段吧！”
墨九聞言，身子再次嘎吱嘎吱動作起來。
“請跟我來。”
他僵硬地抬起木質手臂，貼上深淵主塔的塔壁。
也不知他做了什麼，自他接觸的地方，一層無形的波紋向外傳遞。
便見到整個黑玉似的塔壁之上，凸起無數複雜的幾何雕紋，開始循環往複地流轉變換，極其神異。
很快，流淌滾動的外壁，仿佛液態融化，擴展凹陷出一個，可供十多人站立的，小房間模樣的空腔。
墨九領先進去房間內。
等五人都進來了，墨九才說道：“請保持平衡站穩，抓緊側邊扶手。”
除開朝外鏤空的一麵，另三麵黑玉牆壁上，都有一排凸起的欄杆，五人依言抓緊。
宋陽注意到，天上來、暮成雪二人，神情中俱都有一絲緊張和亢奮，一麵緊貼著牆壁，一麵麵朝塔外，全神貫注。
“我們即將前往試煉場。
“試煉場位於深淵之塔頂部，需以墨梯快速抵達。”
隨著墨九話音落下，宋陽腳下一震，整個房間，竟是突然開始向上升起！
“自動電梯？！”
宋陽下意識抓緊了欄杆，緊貼上了牆壁。
這墨梯有一麵牆壁是完全鏤空的，隨著其快速升高，牆外的世界就好像在突然下墜。
洶湧的氣流呼嘯作響，吹得五人衣襟飛舞，發絲淩亂，感覺下一秒就要飛出去淩空墜落一樣！
極其沒有安全感。
王老二、暮成雪、天上來三人，臉色一下就白了，腿腳發軟，兩隻手緊緊捆住扶手，一動也不敢動。
便是長安不良人，也是縮在牆角，像隻受驚的巨型鵪鶉。
宋陽的狀態好些，還有餘韻觀察外麵的風景。
——前世坐過玻璃鏤空電梯，感覺差不多。
隨著墨梯高度越發升高，視野已經變得無比開闊，無間界的結構格局，也變得一覽無餘。
——天圓地方。
整片無間界的大地，完全是一個平整的平麵，而非弧形球麵。
那一層薄膜隔開的銀汞天穹，仿佛一個巨型大碗，倒扣在地麵之上。
無數漆黑的深淵之塔散落在大地上，高高低低，從上往下看去，構成一個奇異的點陣圖，有點像二維碼。
倒是一派壯麗奇異的景觀。
大約上了有兩三百米，墨梯方才緩緩減速，最後徹底停頓下來。
幾人攥緊的心弦陡然鬆開，大口大口喘息，大汗淋漓。
隻有宋陽並無異常，在五人中顯得格格不入，令眾人微微側目。
墨九再次伸手，按住牆壁。
靠向內側的那麵牆，很快融化消解，變成一道拾級而上的台階，一束光從樓梯上穿透下來。
而外牆鏤空一側的那麵，卻是黑玉流淌，重新封閉起來。
“請跟我來。”
墨九順著台階向上，王老二這次搶先一步走出去，暮成雪、天上來二人相互攙扶，趕緊跟上。
宋陽正欲跟上。
忽聽到一聲蚊蠅似的聲音傳來：“頂，頂天兄。”
宋陽一頓，看向從剛才開始，就待在角落裡，一動沒動的長安不良人。
“頂天兄，可，可否勞你幫我個忙。”
聲音很小，還在發抖，完全想象不出，這種孱弱的聲音，會從這樣一副鐵塔樣的身體裡傳出。
“不良人兄？”
“我，我腿麻了……”
宋陽：“……你恐高？”
“恐高？”
“就是害怕高處的意思，比如站在高山上，不敢向外看。”
“我，我不知……我自小長在長安，不曾爬過高山。”
“……城裡人是吧。”
恐高很常見，腿軟腿麻也都正常，宋陽前世還見過恐高恐到直接暈過去的。
於是上前幾步，伸手攙住長安不良人。
“多謝頂天兄。”
“一步都走不了了？”
“我，我試試。”
一試，長安不良人直接整一個軟倒，若非宋陽及時攙扶住，怕是已經摔個狗吃屎了。
“你這恐高恐得，有點嚴重啊。”
長安不良人又是尷尬又是無奈，欲哭無淚：“頂天兄還是放我下來休息一下吧。”
他知道自己體格，尋常兩個大漢都不一定能扛住他。
以送陽頂天的身板，根本扶不住他。
“不必那麼麻煩。”
宋陽伸手拽著長安不良人的胳肢窩，稍一用力，長安不良人頓時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竟是直接被宋陽拎直了！
“好大的氣力！頂天頂天……原來是力能頂天的意思嗎？”
長安不良人震驚地看著宋陽。
“……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