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瞬間,仿佛天際的星辰隕落,蘭妃、竹妃、菊妃三位佳人身上,毫無征兆地燃起了一團烈焰。
那火,非比尋常,比傳說中五火七禽扇所引的三昧真火更為熾烈,猶如從九幽之地湧出的魔火,將她們周圍的空氣都炙烤得扭曲起來。
那火勢洶湧,仿佛要將世間一切都吞噬,就連她們身邊的物件也在這烈焰之下,紛紛化為灰燼。
眾人的驚呼聲中,另一道身影也在這火海中顯現——那竟是孫妃身邊,平日裡溫婉可人的貼身婢女幻兒。
她的衣裳被火焰舔舐,整個人仿佛化作了火中的精靈,那畫麵詭異而又震撼。眾人驚愕,誰也沒想到,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竟連她也牽涉其中。
此時此刻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這四個人都跟南無月有關。
軒轅澈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因為幻兒,曾經是他的婢女,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婢女!
軒轅澈猛地站起來,遙遙對著幻兒大喊:“幻兒,為什麼是你?本座究竟哪裡對不起你?”
幻兒被火燒得半個身子都成了炭色,但仍然緊咬著牙關,在烈火中仰天大笑。
“軒轅澈,你是沒心肝的!當年你哄我給你暖床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你喜歡我,即便我身世不顯,做不了正妃,以後你繼位做了鬼君之後,我也必將有個妃位。”
“那時候你連上官凝都不理,我還當真以為你心儀於我。誰知你轉眼就帶回來一個人族少女東方無極,還力排眾議一定要讓她做你的正妃!”
幻兒的眼睛裡充滿怒火,那怒火甚至蓋過了她身上燃燒的火焰。
“軒轅澈,你既然可以立一個毫無身份的人族少女為妃,為什麼不能立我?起碼我的父兄也是為國捐軀戰死沙場,難道我的身份還敵不過一個人族嗎?”
火苗已經燒到了幻兒的臉上,她的臉忽然幻化成另一副模樣。
眾人眼睜睜看著幻兒變成了一張陌生的麵孔,接著又是蘭妃的麵孔,又變成菊妃、竹妃。
她的臉在這幾張麵孔之間變來變去,甚至還曾經短暫地幻化出當年太後身邊的一個老嬤嬤的樣子。
而讓齊憶煙在意的是,陳柳的樣貌也曾經出現在火堆裡。
齊憶煙心下了然,想必大家都不認識的那張臉,才是南無月的真實麵孔。
隻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男是女,究竟是雲黎國的南無月,還是鬼蜮的幻兒。
至於陳柳的屍首,雖然不知道被南無月拿來做了什麼,但被這火一燒,隻怕什麼都燒乾淨了。
幻兒身上的火越燒越旺,她的四肢都已經碳化,眼神也趨於迷茫,但她依然不甘心地控訴著。
“軒轅澈,你說你最喜歡的是我,可你卻娶了東方無極;
你說你今生今世隻專情於東方無極,可是你的後宮卻又有男男女女近百人!
你娶了一個又一個,卻偏偏不肯再看看我!甚至還把我賜給你的妃子做婢女!
軒轅澈,像你這種無情的男人,就該絕情絕愛,絕子絕孫!”
蘭妃、竹妃和菊妃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幻兒的身體也都燒化了,隻剩下一張扭曲的臉,還在大火裡苟延殘喘地咒罵。
“軒轅澈,你此生必不得好死!”
待幻兒全部成灰燼,那詭異的火也就自動滅了。
齊憶煙揚了揚眉毛。
【不愧是煞神身邊的得力乾將,隨便說一句話,比我畫十道符紙都有效。】
大總管眼尖地看到在灰燼之中有異光閃爍,趕忙跑過去,也不顧那骨灰燙手,撥拉開之後,從裡麵拿出一樣東西。
“陛下,是五火七禽扇!”
大總管欣喜地舉著五彩絢爛的扇子,鄭重地遞給軒轅澈。
齊憶煙勾了勾唇角:“軒轅澈,南無月我消滅了,五火七禽扇你也找到了,鬼蜮的事情就此了結,你帶著你的家眷們,回去吧!”
“不行!”
軒轅澈深深地看了一眼齊憶煙:“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說什麼也得報答你!”
齊憶煙有點好奇:“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啊?”
“我把陌兒許配給你!”
“咣當!”
齊憶煙一個沒坐穩,一屁股摔在地上。
“軒轅澈,你咋還恩將仇報呢?”
夜幕降臨,星辰點點,齊憶煙陷入了一個深邃而漫長的夢境。
在夢中,她再次化身為三十三重天上那個人見人愛的小仙娥,日子仿佛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時代,飄逸的裙擺隨著她輕盈的步伐在雲端翻飛。
然而,若說她真的重返了那令人神往的三十三重天,似乎又有些出入。
這裡並非是她熟悉的仙界,更像是一個特殊的視角,讓她得以懸浮於空中,默默俯瞰著自己往日的身影。
她的目光追隨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著她笑靨如花,看著她與仙友們嬉戲打鬨,看著她用那雙靈動的眼眸探尋著這奇妙的世界。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都如同被精心雕刻過的畫麵,在她的眼前緩緩展開。
這個夢境既真實又虛幻,既熟悉又陌生。齊憶煙沉浸其中,感受著那份久違的寧靜與美好,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純真的時代。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這隻是一個夢,一個讓她暫時忘卻煩惱、回歸本真的夢。
可這個夢竟然如此真實,真實到夢裡的時間也是要一天一天的過。
這天,小仙娥十七左手捏著一包剛炒好的黃豆,右手捏著她最喜歡的妙華鏡,蹦蹦跳跳地去當值。
在她身後,還鬼鬼祟祟地跟著兩個人,可不正是金角和銀角兩兄弟!
齊憶煙有點疑惑,所以銀角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然而不等她多想,小仙娥十七已經被金角和銀角攔住了。
十七一臉警惕地盯著兩個人,反手把炒黃豆藏在身後:“你們倆又想乾嘛?”
金角和銀角笑嘻嘻地湊過來:“十七,我們不搶你的零食,我們哥倆還給你帶了糖炒栗子呢!喏,你看看,每一顆栗子都是我們兄弟倆親手挑選的,個大飽滿,現在還熱著,你快趁熱吃!”
十七看到糖炒栗子,就忘了什麼是警惕,立馬笑起來:“哇哦!金角銀角,你們兩個真是太好了!”
銀角和金角兩兄弟對視一眼,趕忙把小十七扶著坐下,一個給她剝栗子,一個給她倒茶水。
“話說,昨天在你妙華鏡裡看到的那個花魁,後來到底怎麼樣了?她嫁給賣油郎了嗎?”
十七一邊吃一邊歎氣:“嫁是嫁了,可她卻沒有意料中的那麼幸福。”
銀角立馬緊張起來:“為什麼?不是說她這叫‘喜從良’嗎?”
“喜從良是喜從良,但是瑤琴不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