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們全都做好防禦的準備,君九辰也伸手把齊憶煙擋在自己身後,隻有勝遇鳥不夠意思,忽然把自己變成麻雀大小,滋溜鑽進齊憶煙的袖袋。
齊憶煙伸手在袖子裡捏了捏勝遇鳥的頭,小聲說:“你是我的靈獸呢!你不保護我,反而讓我保護你?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羞不羞,羞不羞?以後哪兒還有臉做鳥!”
勝遇鳥在齊憶煙的袖籠裡蛄蛹著嘰歪了半天,仍然不肯出來。
而剛剛在灌木叢後麵發出聲音的東西,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齊憶煙擺擺手:“一邊走一邊撒我給你們的藥粉,這些妖物不能留。”
齊憶煙做的藥粉是在君九辰的指點下,專門針對這些沾染了魔氣的邪物的。
果然,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植物,在沾上藥粉之後,就開始萎靡不振,往身後還算“精神”的小夥伴身上靠。
而後麵原本長得好好的植物,被這些撒了藥粉的植物碰到,就像是迅速感染了一種瘟疫一般,也跟著萎靡往後倒。
再後麵的植物像是有靈性,想要逃跑躲開。奈何它們是植物,根莖深深地紮在泥土裡,根本沒辦法逃跑。
而上次齊憶煙他們遇到的那些似乎長腳了的苔蘚,在遇到藥粉之後就開始咕嘟嘟冒泡泡,然後腐爛成一灘黑水。
還好金吾衛們的靴子是用沼澤裡生活的蛇皮做成的,即便不小心沾染上這些黑水,也不會燒爛他們的腳。
但周遭的植物和苔蘚就不同了。
隻要沾染到黑水的植物都像是被潑了濃硫酸一般咕嘟嘟冒泡泡,然後就迅速腐爛化水。
隨著黑水越來越多,植被腐爛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逼出了潛藏在裡麵的東西。
金吾衛們打死了兩隻兩人高的花豹,還有一隻腦袋有磨盤那麼大的老虎。
齊憶煙舍不得這些獸皮,把它們都收進納須手鐲裡。
接著就來到那片絢麗的花海。
這一回,齊憶煙吃過解藥,再麵對花毒的時候,她就淡定了許多。
而剛才一直縮頭縮腦的勝遇鳥忽然一飛衝天,隨著一聲鹿鳴,局部地區開始降雨。
齊憶煙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這雨隻淋濕了花海,要不然她都沒地方換衣服去。
大雨衝洗過之後,這些巨型鮮花的顏色淡了很多,空氣中似乎也沒有那種甜得發膩的香氣了。
而齊憶煙那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她想了一下,對君九辰說:“爹爹,咱們把花兒都拔了吧?”
“不行!”
魔君忽然淩空出現,一揮袖子,齊憶煙身後的金吾衛就全都暈倒了。
魔君怒視著君九辰,冷聲道:“華妃,本座並沒有允許你離宮!”
君九辰淡淡道:“陛下,強扭的瓜不甜。”
魔君落在一朵花上,那朵花的顏色瞬間豔麗起來。
魔君柔聲道:“華妃,隨本座回宮吧!你若是喜歡這個小姑娘,咱們就帶回去,把她當成錦兒養大。你若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咱們就再生一個。”
君九辰的眼神忽然冷下來,聲音也冷下來:“陛下,不要再提錦兒!你不配!”
君九辰抬起頭跟魔君冷冷對視:“陛下,你該不會是忘了吧,當初我並不想入宮的,是你強迫我入宮為妃,廢了我的前程。又是你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兒被陳柳和雲嫦害死,毀了我的希望。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跟你回去?”
君九辰揚起手,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利劍,這把劍不同於他平日裡用的軟劍,這把劍的鋒芒更勝。
魔君的臉色一變,怒喝道:“君九辰!你彆忘了,就算你不再是華妃,也還是臣子!”
君九辰麵不改色,冷然道:“曾經是,自從我進了你的後宮,就不再是了。”
一旁的齊憶煙小心翼翼地吃瓜,儘量不出聲打擾兩位大神,但花海裡又是一陣窸窸窣窣,齊憶煙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終於,她忍不住拉了君九辰一把:“爹爹,我好像……”
忽然,花海裡竄出一道銀粉色的光亮,這道光像一條靈蛇一般,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順著齊憶煙的百會穴一下鑽了進去。
齊憶煙的身形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
“福安!”君九辰大驚,顧不得眼前的魔君,急忙回身抱住齊憶煙。
而魔君則趁著這個時候忽然對君九辰出手,這一掌帶著淩厲的掌風拍下來,君九辰躲無可躲,隻能硬生生抗下來。
“噗!”
君九辰被魔君打得吐血,有幾滴血滴在齊憶煙蒼白的小臉上。
君九辰趕忙用袖子給她輕輕擦拭,一邊背對著魔君冷哼道:“洛泱,幾百年了,你居然還是隻會偷襲。”
魔君像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不管什麼招,隻要能打贏,就是好招式!君九辰,你如今受傷需要調養,若是留在人族,隻怕會武功儘失。你還是快快隨本座回魔族吧!”
君九辰暗中調理了一下氣息,抱著齊憶煙站起來,轉過頭麵對魔君。
“洛泱,我不懂,你明明不愛我,甚至不喜歡我,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回你的後宮?”
洛泱嘴硬道:“誰說我不愛你?我愛你們每一個人,是你們不愛我!”
君九辰譏諷地勾了勾唇角:“陛下,你對我不是愛,隻是霸占。你知道我能征善戰,怕我有朝一日會轉頭去支持彆人,所以才硬要把我納入後宮為妃。
你對魔後也不是愛,你隻是為了利用魔後去挾持天族,來保魔族的平安。
你之所以讓我們兩個生下你的孩子,也不過就是為了捆住我們。
而其他的妃嬪們,你就更不愛,否則,你又怎麼會連孩子都不允許他們有?”
君九辰低下頭,透過齊憶煙的臉,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可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