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辰劍鋒一轉,負手而立,目光中露出一絲詫異。
他的劍並沒有刺到麗皇貴妃,但此刻,她的胸口一抹寒光若隱若現,一柄鋒利的劍尖從背後刺穿了麗皇貴妃的胸口,刺破了她華麗的宮裝。
麗皇貴妃的動作迅捷而果斷,她猛然一個回手,手中的長劍便如閃電般刺出,穿透了她身後那人的胸口。
鮮血瞬間染紅了那人的衣襟,然而那人卻似毫無痛覺,反而用力將劍在麗皇貴妃的身體內旋轉了兩圈。
這一舉動讓麗皇貴妃痛得臉色慘白,她緊咬著牙關,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但她沒有退縮,反而用力握住劍柄,向後猛地一推。那刺殺者顯然沒有料到麗皇貴妃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擊,不得不鬆手後退。
麗皇貴妃緩緩轉過身,看著身後渾身是血的銅壺,憤怒和震驚讓她美麗的麵容扭曲。
“閹人,你居然背叛我!”
銅壺哈哈冷笑:“我從沒有忠心於你,接近你隻是為了給我的愛妻彩霞報仇,又何談背叛!”
麗皇貴妃伸出手,一掌將身後插著的短劍震出身體,冷笑道:“蠢貨!你以為這樣就能替彩霞報仇了?你和彩霞不過都是後宮中的螻蟻,即便是死了,又有誰會記得你們?”
“我會記得!”
齊憶煙上前一步,右手一揚,一包黃色的粉末直衝麗皇貴妃的門麵撒過來。
她躲閃不急,吸了幾口進去,卻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樣,反而是她胸前的那個窟窿,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愈合。
麗皇貴妃不由得笑道:“小奶娃娃,你以為這樣就能傷得了我了?我的命早就跟魔宮捆綁在一起,魔君為了我哥哥,絕不會讓我出事的!”
齊憶煙冷聲道:“倘若,你哥哥已經死了呢?”
“不可能!”麗皇貴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屑:“你不知道魔君對我哥哥有多迷戀,就像你父皇對我的迷戀一樣,他們絕對不可能舍得殺掉我們這樣的美人。
天性好色之人,就活該成為我們的傀儡!”
銅壺在麗皇貴妃身後伺機而動,趁著她仰天大笑的時候,忽然再次撲過來。
但麗皇貴妃早有防備,袖中的一柄短劍直插進銅壺的脖頸。
而銅壺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喉管被刺穿,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發出任何聲音,可所有人都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一句話:“彩霞,為夫終於給你報仇了!”
麗皇貴妃厭惡地推開銅壺的屍體,低聲罵了一句:“雜碎!這種手段也想殺我?簡直做夢!”
齊憶煙冷眼旁觀:“雲嫦,你就沒覺得傷口有點酸癢嗎?”
麗皇貴妃原本沒覺得,聽齊憶煙這麼一說,忽然覺得胸口癢癢的。
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卻覺得碰過傷口的地方也開始癢起來。
麗皇貴妃又用左手去抓右手,可是很快兩隻手都癢了起來,接著,她就驚恐地發現,她的手開始腐爛!
然開始潰爛,並且腐蝕出黃黑色的臭水!
“這是怎麼回事……魔君……魔君不管我們了嗎?”麗皇貴妃的眼神裡終於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但一切都遲了。
她很快化為一灘臭水,臭水上隻堆著她今早穿過的灑金長裙,還有佩戴的金銀玉飾。
君九辰擋在齊憶煙麵前,不讓她看這些,冷聲吩咐道:“用石灰水把這裡刷洗三遍,切記做好防護,不要沾染上這些腐屍水。”
齊桓修此刻眼神已經再度恢複了清明,但身體依舊虛弱。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君九辰,給身邊的人一個眼神,立即有人按照君九辰的吩咐,取來石灰水洗刷大殿。
“讓人把銅壺公公的屍身收斂,好好的,跟彩霞姑姑安葬在一起吧。”
齊憶煙轉頭看向眾臣,那些原本就隱藏在其中的麗妃黨此刻更不敢說話了。
“大殿汙濁,大家今日便散了吧,有事就把奏折送到內閣,退朝。”
大臣們沒有看齊桓修的臉色,都趕緊退朝出去。
今天的事情太過震撼,他們一邊走一邊摸脖子,生怕這脆弱的脖子扛不住腦袋。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大殿,齊桓修才虛弱地叫了一聲“福安”,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父皇!”
齊憶煙要奔過去救人,被君九辰輕輕一擋:“交給我吧。”
君九辰從發簪裡拔出一根銀針,在齊桓修的人中穴紮了一下,便冒出一股黑血。
方才一直扶著齊桓修的一個小太監朝著齊憶煙跪下:“九公主,奴才原是長樂宮伺候的小德子。”
齊憶煙看了他一眼,問:“王公公和李公公呢?”
“王公公兩年前在伺候麗皇貴妃和陛下賞月的時候從露台跌下來,摔斷了腿,李公公便請旨,帶王公公出宮養傷了。”
說完還小聲補充了一句:“就在他們京城的宅子裡,並沒有走遠。”
齊憶煙點了點頭:“你辛苦了。”
不多時,齊桓修便醒了過來,眼睛盯著齊憶煙,又叫了一聲:“福安。”
齊憶煙走過來,握著齊桓修的手道:“父皇,麗皇貴妃是雲黎國的公主雲嫦,她來北秦是為了讓我們亡國。兒臣先斬後奏,已經殺了麗皇貴妃,父皇若要責怪,兒臣責無旁貸。
這後宮中仍有多處被麗皇貴妃施法汙染的地區,兒臣今日要清理後宮,還請父皇移駕圓明園。”
圓明園是齊憶煙自己的園子。
齊桓修苦苦一笑:“福安,為何不讓父皇去萬壽園?”
齊憶煙揚了揚眉毛:“兒臣無所謂啊,不過萬壽園隻怕父皇去了也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