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齊憶煙便要去皇宮見齊桓修。
君九辰自然要陪同在身側,瑛貴嬪也要跟上,被齊憶煙攔下:“你還是留在萬壽園守護母妃們,我擔心那個雲嫦被逼得走投無路時,會把矛頭指向這裡。”
瑛貴嬪覺得有道理,便留下來。
南明真糾結了一會兒,才對她說:“我跟著一同進宮去,待我看到那廝就一棍子打死,絕不讓她傷害你。”
齊憶煙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其他人也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兩人。
瑛貴嬪臉一紅,扭過身去小聲道:“誰要你護著了……”
君九辰畫了個縮的符,馬車出門須臾便到了皇宮門口。
守門的護衛立即把人攔住:“什麼人?”
齊憶煙也不多話,一抬手從袖籠裡放出勝遇鳥,勝遇鳥飛出車窗,轉瞬間就恢複了正常大小。
眼前忽現形似鳳凰的神鳥,守衛們都驚得趕緊跪拜。
這神鳥卻停在車前,仿佛在等車裡的主人。
車廂門打開,齊憶煙從裡麵走出來,淡淡地看了眾人一眼,朗聲道:“我是福安公主,今日便要進宮,去拜見我那多年未見的父皇,攔我者,死!”
言畢,齊憶煙在君九辰的攙扶下,緩步坐到勝遇鳥的背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君九辰等人,君九辰用隻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神鳥帶你入宮,我自有辦法。”
齊憶煙拍了拍勝遇鳥的頭:“帶我去找父皇!”
勝遇鳥一聲鹿鳴,展翅高飛,帶著齊憶煙直奔皇宮內。
來了!九公主是鳳命啊!”
“天不亡我大秦!”
“九公主千歲千千歲!”
君九辰等三人下車走到宮門前,守衛還想阻攔,君九辰隻輕輕揮了揮衣袖,一陣風便把眾人都吹開。
三人大搖大擺地往宮裡走,無人可以阻攔。
此時正是上朝的時間。
時間拉回到一個時辰之前。
原本齊桓修已經多日不曾上朝,今天早晨麗皇貴妃也是如是打算,讓人看著齊桓修,她要獨自上朝。
可今天齊桓修忽然一反常態,要親自上朝。無論麗皇貴妃用什麼手段,齊桓修都一定要上朝。
麗皇貴妃心中不滿,對齊桓修嗔怪道:“陛下往日裡都是信任臣妾的!”
齊桓修寸步不讓:“可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難道你要牝雞司晨?”
麗皇貴妃對上齊桓修的眼神,心裡忽然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昨天晚上齊桓修忽然要給萬壽園賞菜,麗皇貴妃就已經跟齊桓修爭吵過一番,但那時太陽快落山了,齊桓修也隻清明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又恢複原來的樣子,麗皇貴妃也就沒多想。
此刻再看齊桓修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淬毒了一般,麗皇貴妃不由得心裡發抖。
她咬咬牙,軟著腰身靠近齊桓修撒嬌:“陛下,不要跟人家那麼凶嘛!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一心都是為了陛下啊!”
齊桓修不耐地推開麗皇貴妃:“若真是為了朕好,那你今日就不要上朝了!”
麗皇貴妃心中大驚,忙從袖子裡悄悄掏出一把粉末,趁著靠近齊桓修撒嬌的動作撒在他身上。
“陛下若是沒了臣妾,隻怕頭疼病又要犯了……陛下,還是讓臣妾陪著你一同上朝去吧……陛下……”
齊桓修的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渾濁,終於在麗皇貴妃對他獻上一吻之後,徹底變成渾濁的一片。
……
勝遇鳥帶著齊憶煙在皇宮上空盤旋了一圈,最終落在大殿外。
文武百官驚訝的跪拜神鳥,那神鳥的背上卻走下一個粉嫩嫩的小人兒。
官員中有人見過齊憶煙,驚訝地叫道:“這是……是福安公主回來了!”
“福安公主居然駕著鳳凰回來了?”
“福安公主是鳳鳴所歸啊!”
“福安公主回來,定能撥亂反正,重振朝綱!”
大臣們壓抑了太久,如今像是見到了希望,紛紛對齊憶煙跪拜。
其中也有麗皇貴妃的人,但他們現在不敢聲張,生怕在九公主麵前暴露自己,便跟著眾人一同跪拜。
此刻的齊桓修隻能朦朦朧朧地看到一團光,卻看不清光影中的人。
他跌跌撞撞地從龍椅上站起來,努力朝著光影伸手,卻被麗皇貴妃一把拉住:“陛下龍體有恙,當心摔著。來人,還不趕緊扶著陛下!”
旁邊走上來一個穿著四品太監服的人扶住齊桓修,齊憶煙驚訝地叫出口:“銅壺,怎麼會是你?王公公呢?”
銅壺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詭異:“王公公摔折了腿,不能再在陛下身邊伺候。這後宮之中除了咱家,還有誰能代替王公公?”
“可你不是應該在萬壽園侍奉母後嗎?”
“母後?你是說廢後吧?嗬嗬!”銅壺冷笑著,把齊桓修交給旁邊的兩個小太監,自己站在麗皇貴妃身後。
“區區廢後,又能有什麼前程?既然廢後已經沒出息了,奴才自然是要換一個有出息的主子跟著。”
齊憶煙的眼神落在銅壺腰間,神色忽然有幾分悲憫:“銅壺公公,回頭是岸啊!”
麗皇貴妃得意地仰頭大笑:“人往高處走,這有什麼不對?齊憶煙,你若是識相的話,就乖乖投降吧!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否則……”
“否則你想如何?”
君九辰等人終於出現在大殿門口,麗皇貴妃看到他們三人麵色大變:“怎麼會是你們?”
君九辰冷聲道:“雲嫦,你若是識相的話,就乖乖投降,看在魔君的份兒上,我給你留個全屍,否則……”
麗皇貴妃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在空中一抖,就變為一柄硬劍。
她把劍豎在胸前直指君九辰:“君九辰,你不會以為到了人族你還能做戰神吧?你的法術若是敢在人族施展,你就會灰飛煙滅,再也見不到你的錦兒了!”
聽到“錦兒”的名字,君九辰的雙目頓時變得通紅,從腰間拔出軟劍飛身上前跟麗皇貴妃對戰。
“不準你提錦兒的名字!”
“我偏要提!錦兒就是我害死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兩把長劍,猶如兩條銀色的巨龍,在大殿中激烈地碰撞著,劍尖相對,火花四濺。
“桄榔!”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震得周圍的人忍不住後退幾步。
緊接著,一股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冰冷的劍身,也濺在了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